玄舒与舜华看守之处,距离灵泉还有一定的距离。叶灵芸在半空之中,眼见之处,灵泉泉水居然会那般平衡的出现两个颜色。又念起灵泉会根据修炼之人的灵力而变化颜色,那紫与红的分隔,果然就是风花飞与玉蓁蓁在一起的证明!叶灵芸越想越气,整个人御剑向下冲的时候,火力十足,杀气已经明显传到了灵泉之处。
风花飞一激灵,忙睁开眼睛,后谨慎的四处张望;玉蓁蓁感觉到风花飞的异动,虽不回头,却也开口问道,“大师兄,什么事?”
“好像有人过来了,杀气很重。”风花飞无意识的向后靠了一下,弄得玉蓁蓁都跟着紧张起来。感觉到身后玉蓁蓁身子的颤抖,他忙又道,“如今我们离岸边较远,走上岸怕是来不及,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在我身后就好。”
风花飞说着,将身子向左前方靠了靠,面朝灵泉岸边;而玉蓁蓁则向右后退了退,整个人藏在风花飞的后头。那近在咫尺的宽阔背脊,总算让玉蓁蓁稍微安下心来。
“玉蓁蓁,你这贱人!”人未到,尖锐的似乎能划破天际的声音却已经先响起。玉蓁蓁心下一惊,这声音她耳熟能详,在整个逍遥派,除了叶灵芸,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发出这样穿云裂石的声音。
“她怎么来了?”风花飞眉头深深蹙起,中间拧了个大疙瘩。眼见着叶灵芸御剑立于半空之中,气呼呼的望着他二人,他语气冰冷,扭过头道了句,“滚回去!”
风花飞是最最不愿抬头看人的,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必须护住身后的玉蓁蓁。而叶灵芸见风花飞与玉蓁蓁当真如云朵口中所言,一起不知羞耻的与水中沐浴,而且风花飞还那样一副维护玉蓁蓁的模样。她本就气从中来,这会儿更是无法自抑。双手一扬的工夫,天空忽然无端出现许多小火球,随着她手下指的弧度,一齐向风花飞背后的玉蓁蓁袭去,目标明确,伤不到风花飞半毫。
玉蓁蓁如今琼阳剑不在手中,而且就算是灵力与灵气皆充足,可于水中,她的法术根本无法发挥。眼见着那火球在自己周边落下炸开,就要伤到皮肤,风花飞一个回身,将玉蓁蓁紧紧护在怀里。但见火球落在风花飞身上,烧的他背部几处灼伤,叶灵芸生生的将法术中止,因为流星火雨的回噬,再加上心碎欲绝,她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落入灵泉之中。
“大师兄!”感觉到一股肉焦味道钻入鼻孔,玉蓁蓁惊恐的抬起头来望着风花飞;但见其面部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僵硬,只不过额头上多了些许冷汗,她低垂下头,轻轻道了句,“对不起。”
“与你何干。”风花飞虽抱住玉蓁蓁,可双眼还是合着的,不曾看她一眼。待重新回过头之后,方才睁开眼睛,对着半空中半跪于青霜剑上的叶灵芸,风花飞一挥手道,“闹够了没有!赶紧回去!”
“我……”叶灵芸抬起眼,玉蓁蓁惊恐的发现,她那双本是湛湛有神的双眼,如今充斥着的,满是眼泪与绝望。她摇摇晃晃的起身,几欲在青霜剑上跌下来,“陪你喝酒,陪你打坐,给你跳舞,给你唱歌……帮你解围,帮你教训一切冒犯你的人,你被欺负挺身而出,不顾生命给你疗伤,孤身犯险给你找药,赞美你维护你,极尽我的一切来爱你……可你,却这样对我!是,怪只怪,我自作多情,是我先爱上了你。可是你最终,还是背叛了我,只因为这个曾经把命给你的女人,是不是?”
说到最后,叶灵芸的眼中已不再有那般的绝望,相反的,换上了一种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虽说气势已减,杀气不再,可叶灵芸的这个诡异笑容,却无端端的让风花飞与玉蓁蓁同时一身的冷汗。
“大师兄,她能给你的,我也能!不过是贱命一条,我要告诉你,为了你,死又算什么!”叶灵芸说着,双手掌心向上,打胸前速速抬起,掌心之上,祭出一个偌大的火球,她笑了,笑的极凄美,开口间,语气中满是决绝,“大师兄,我会想你证明,在这世上,我才是最爱你的!叶灵芸这条命,给你了!我叶灵芸能够为大师兄而死,死而无憾!”
叶灵芸说着,双臂蓦地向下展开,那火球带着噼噼啪啪的火焰之声,对着叶灵芸的头顶急速落下。她在火中笑的妖艳,眼神却绕过风花飞的肩膀,死死盯着玉蓁蓁,好像在告诉她说,“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我叶灵芸是永远的赢家!”
“真是笨蛋!”风花飞大吼一声,后也不顾自己光着身子,单手绕身半圈的工夫,花墨剑好像感应到主人的召唤一般,自行脱鞘而出,问问的立在半空距离叶灵芸极近的地方;风花飞再双手合十,口中默默念着口诀,后半空中的花墨剑上,竟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风花飞!
但见那个风花飞一道惊雷劈出,生生将那火球打碎。后叶灵芸身上被火焰多处燃着,她却看不见一般,眼神空洞。半空中的风花飞见此,唯有御剑上前一把打青霜剑上将她拽下,后毫不留情的扔进了灵泉之中。
“噗通”一声过后,玉蓁蓁吓了一跳,但见半空中的风花飞身影渐弱,直至消失,花墨剑归位,方才又望了望面前的风花飞,心下念着,这就是修为至分神的力量,竟可以造出第二个自己。
“你是该清醒一下了。”风花飞语毕,闭上眼睛,又对玉蓁蓁道,“时至如此,怕是你我二人心皆无法安静,你先去岸上着衣吧。”
“知道了,大师兄。”玉蓁蓁倒也不怕风花飞偷看一类,毕竟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风花飞的为人如何,她倒是看得透彻了。尽管平日里他向来是个自高自大的家伙,可内里的确是个君子。
叶灵芸打水底飘上来,咳了几声,呛出几口水来。才能看清四周之际,便见风花飞与玉蓁蓁二人背对着她,而玉蓁蓁正往岸上而去。她更加气急,一边跳跃着一边对玉蓁蓁大吼道,“别以为这样跑掉了,你这不要脸的行为就会被瞒下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别再闹了!”感觉到叶灵芸的气息打身边而过,风花飞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叶灵芸气呼呼的回过头才想要说什么,却见风花飞紧闭双眼,根本没有朝向玉蓁蓁的方向看。她先是疑惑了下,不过愤怒很快就盖过了疑惑的情绪,“大师兄,她究竟哪里好!何以你次次都这般维护!”
“真闹挺。”默大王不知何时打玉葫芦中钻了出来,望着玉蓁蓁遮住重要部位,亦步亦趋的往这方走,倒也总算松了口气。刚刚叶灵芸施放流星火雨之时,他本想以催眠来引导叶灵芸,后见风花飞已经护了过去,这才作罢。只可惜一事才落,一事又起。但听半空之中凌皓杰的声音响彻云霄,而且愈发接近,玉蓁蓁整个人都怔在原处——她如今已至岸边,以凌皓杰的御剑速度,她穿衣定是来不及,但若回到水中去,时间恐怕也不够。
其实来的并非只有凌皓杰一人,还有心急如焚的菩提子以及前去召唤的玄舒与舜华。玉蓁蓁实在无法,唯有蹲在地上,尽量的遮掩身体露出的重要部位;而抢在凌皓杰几个落地的前一秒,默大王什么都顾不得,唯有将玉蓁蓁与她放于地上的道袍全数吞于腹内。
叶灵芸瞪大了眼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而落地的凌皓杰、菩提子以及舜华、玄舒四个,都眼睁睁的看着玉蓁蓁这个大活人原地消失,皆讶异的说不出话来。风花飞虽闭着眼,但凌皓杰的声音与气味他不是闻不出,只是凌皓杰既来了,怎么可能不出声。带着些疑惑,他继续阖眼问道,“发生什么事。”
“她……玉蓁蓁她……”这个时候,惊讶已经盖过了一切的负面情绪,叶灵芸颤抖的指着默大王,继续道,“她好像被她的本命宠给……吃掉了。”
***
“大师兄不会是你的儿子!”关于风瞿的身世,在逍遥派似乎已经不是一个秘密,新近弟子不清楚,但之前的弟子多多少少都知道些,只是敏感的没有提过;叶灵芸对此事自然清楚,但是玄舒告诉过叶灵芸,阑易是风瞿的死穴,绝对不能提这个名字,否则就算风瞿宠惯了她,也无法轻易原谅她,所以叶灵芸在这方面一直缄默。但如今,这个阑易竟说风花飞也是他的儿子,简直太不要脸了!
叶灵芸勇敢的站了出来,并且挡在了风花飞与阑易的中间,指着阑易便大声道,“我不管你是谁!你离大师兄远一些!一定是因为你,因为你大师兄这些日子才总是躲着我不肯见我!”
“我也不信风师兄会是你儿子!”尽管被雷风拉着,云朵也不甘示弱,对着阑易比比划划跃跃欲试的。
“神兽与琉璃葫芦都遗失了,”玉蓁蓁迅速做了抉择,选择站在风花飞这边,后对他小声道,“恐怕他们已经动手了。大师兄,我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我只看得到你从前对逍遥派的维护,那份真心不会是假的!”
“多谢了。”风花飞与玉蓁蓁耳语过后,忙对着风瞿拱手道,“掌门,阑易……”
“你给我闭嘴!野种!”
只是不想,风花飞的话再度被风瞿打断,带着一股从地狱而来的愤恨。
风花飞整个人懵在原地,就连玉蓁蓁都有些傻了。风瞿一步一步走向风花飞,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风花飞的心上生生钉入一颗钉子一样,登时鲜血四溅,痛的无以复加,“我早就知道,你骨子里流的就是阑易的血,你早晚都会与他同路。你不该来到这世上,你只是让这世上再多一个祸害而已。师父当初怎么会心慈手软选择把你救出来并且抚养长大,他根本就是在栽培神州大地的祸害而已!这一次神兽被盗,你说!你帮了你爹多少忙!你是不是阑易安插在我逍遥派的眼线!”
“掌门,怎么可能呢!大师兄对逍遥派一直尽心尽力……”叶灵芸实在听不下去了,在看到风花飞眼中第一次泛着泪花的时候,她鼓起勇气,就算玄舒快把眼睛都抛出来了,她依旧开口替风花飞辩护。
“你闭嘴!这里没你什么事!”风瞿当即对着叶灵芸怒吼道。
“是啊,我是阑易的儿子,我体内流着和阑易一样的血,”风花飞却忽的开了口,语气中满是绝望,可后一秒,这种种的绝望全数化为愤怒,“那你呢,你不同样是阑易的儿子吗?为什么你可以安心的在逍遥派做掌门?而我却一定是多余的那个呢?这么多年来,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私心,全部是为了逍遥派,为什么从得不到你的一分肯定?就因为我是阑易的儿子吗?阑易的儿子就该死吗?阑易的儿子就一定会像他那样变坏、变成整个神州大地的大蛀虫吗?你我同样是阑易的儿子,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
“叶师姐?你怎么在这?”
于三文的话传入叶灵芸耳中的时候,叶灵芸还吓得一激灵;刚刚光顾着和聂星旭兴奋的说与这些事情,居然都没注意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不过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叶灵芸,尽管打嘴架的时候没有一次赢过于三文,但也不能就这么投降认输了。转身的工夫,她抱起膀子,对于三文道,“怎么,三文鱼,这可是我的房间,我在这里还不对吗?”
“好好好,对对对,叶师姐可是我们的大师姐,说的自然全对,”意外的,于三文居然没和叶灵芸顶嘴,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了;只不过还不待叶灵芸讶异,于三文已经话锋一转,笑着道,“只不过叶师姐,这聂公子和娘亲团聚的工夫,你也不愿在这里做多余的人吧?便和我们一块出来吧,给他们母子一些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