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一边抹着泪,和另一边欢乐的气氛对照起来,显得很突兀。她异族的相貌相当惹眼,而且她又极少露面,连陆离最小的妹妹陆焉,也未见过自己的这位大娘。此时,面对陆夫人,陆焉不禁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
‘娘亲,她是谁。’陆焉指着陆夫人问她妈。
‘别指。’陆焉妈妈一把抱过陆焉,并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只当作陆夫人不存在一样。
按理陆离妈妈才是陆老爷的正房,小妾在陆夫人面前,不说应尽姐妹礼数,起码尊重还要有的吧。很明显,陆夫人就跟她本身的异族身份一样,在家中属于化外之人,根本没有地位,她甚至连小妾都不如。
陆离看出了其中的道道,自己的异族妈妈,在家中看来没什么存在感,妈妈不受人待见,除了与她本身的异族身份有关外,恐怕他这个不孝儿子也‘帮’了不少忙,陆老爷常称陆离为败家子,败家子的母亲,当然在家中也就没什么地位了。
想到这些,陆离不禁为陆夫人叹口气。
这时,陆老爷终于到了。
陆老爷看起来是个中年人的样子,须长发密,前庭饱满,只是眼神中略有衰微之感。
老爷一到,那些小妾们立马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自觉在两边老老实实地立着。
进祠堂内厅,需长幼有序,一般由父亲和长子带领大家依序进入。陆离是长子,本应是他跟在父亲身边,可陆老爷并没有理睬陆离,只是让三个弟弟跟在他身边,而陆离只能傻乎乎地跟在最后面。
进了祠堂正厅,当中是一方香火旺盛的大鼎,上位则是陆家祖先的牌位,墙上挂着几位祖先的画像。陆老爷领着他们在祖宗牌位前举香下跪,道:‘请列祖列宗保佑我陆家子孙,顺利通过武试考上天质府。’说罢了陆老爷带头,一起向祖宗牌位磕了头。
原来,一大清早来这里就是为了求祖先保佑。
陆离不禁打了一个呵欠,他不明白考上什么天质府之类,难道就这么重要?
陆老爷见陆离样子,用眼神瞪了他一下,陆离急忙绷紧了脸皮,不敢再乱打哈欠。三个弟弟见陆离被陆老爷教训的样子,纷纷露出鄙视的微笑。陆离是长子,按规矩将来老爷不在了,家产都应该由他继承,可惜他是个不争气的长子,陆老爷早对他失望了,将来分家产三个弟弟便有了机会,陆离越被陆老爷看不上,他们越是高兴。
出了祠堂,陆老爷见到小女儿陆焉,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是陆离头一次见陆老爷脸上有笑容。老爷很疼陆焉,从祠堂出来就抱起陆焉,故意用胡子逗她玩。陆焉被逗得‘咯咯’直笑,她的笑声显得如此欢乐,让陆离不禁有点嫉妒。
‘老爷,马车都准备好了。’管家辛丑丑道。
说罢,老爷带头向马车走去,三位小妾跟在老爷身边,有陆焉在老爷便有说有笑,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家人,而陆夫人则牵着陆离走在后面,像两个局外人。
下人们早已经为几位少爷,备好了这次出门东西,此时正站在马车旁守候。
陆离这时才知道,这要出远门呀,他反到有些兴奋,不用被陆老爷关在书房里,可以出去透透气了,只是他不知道这是要哪里。
‘少爷。’珠儿脸上不舍的神情道:‘珠儿不在,请少爷多保重自己。’
‘嗯。’陆离回了一声,然后他好奇问珠儿道:‘珠儿,这是要去哪里。’
珠儿道:‘少爷,今天是武试的日子,当然是去天质府。’
陆离一脸茫然:‘天质府是什么东东。’
珠儿有些疑惑,以前少爷从不会这样用平视的语气跟她说话。
珠儿不禁联想起,这些天少爷一些反常的表现,虽然少爷还是顽劣,但却跟以前对人的表态有了明显的变化,以前少爷动不动就喜欢责罚下人,有时他责罚下人们,只是为了好玩,现在少爷好像变了一个似的,对手下丫鬟们一点威严都没有了,早上那些小丫头竟然都敢当面笑话少爷。
珠儿不知道,陆离其实早和那些丫头打成一片了。
陆离被老爷关在书房,只有午饭时他才可以在书房院子里活动活动。每天,都是那些丫头轮流来送饭。陆离看这些小丫头各个长得水淋,便打起了她们注意。书房院子里种了葡萄,每次午饭陆离都会故意遣丫头去摘葡萄,那些丫头只能照做,等丫头站在茶几上去够那葡萄时,陆离便会趁去她们的裙子。
每次他都成功了,那些丫头自此也就跟陆离混的熟悉了。
她们都知道,现在的少爷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与他相处根本不必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珠儿却还不知道这些。
此时,珠儿虽然疑惑,但她也喜见少爷身上的变化,只是不知为何少爷突然变化这么大,现在甚至连天质府也不知道了。
珠儿只能给陆离解释道:‘天质府是当朝最好的武道学府,能到那里学习是每个武道修炼者的梦想。能从武道学院以第一名毕业,那就相当于中了状元,连皇帝都要视你为栋梁,高官厚禄自然少不。所以,好多寒门子弟都将考入天质府,当作跃龙门的跳板。’
天质府说白了就是官办的武道学院,而且还是众多官家武道学院中最享有盛名的。它的历史可追溯至天始皇帝时期。当年天始帝罢黜百家,独尊武道一家,将习武之人捧上至高的地位,天质府就是朝廷专门用来选拔人才的地方。后延续至今,天质府已名扬天下,更是聚集了众多武道名家在学院开课收徒。送孩子入天质府,在当朝已成为名家仕族的一股风尚。所以像陆家这样的武道家学深厚的家族,同样会送自家孩子进天质府学习,毕竟技多不压身,在传承家学武道之前,多向其它老师学习并不是坏事。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考入了天质府,那都是光耀门楣,值得奔走相告的大喜之事。
陆离听罢了珠儿的话,才知道天质府这么重要,他想,这不跟考名牌大学一样,怪不得陆老爷如此重视。如果是在穿越之前,陆离并不会在意这些,只是现在他来到得是武道的世界,身为一个武道白痴的他,刚才已经领略了,陆老爷和三个兄弟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以及家人对自己母亲又是怎样的态度,这些都是因为他不精武道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