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雪上下打量了温思然一眼,神色复杂:“你又没死呢!”顿了顿。“还是说,你有喜欢看别人哭的嗜好?”
温思然:“……!”
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公孙雪黑的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儿!
公孙雪原本还想说什么,可见温思然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便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要知道,温思然此人心思城府比她深得多,若是真的惹恼了这人,即便是有温子尘在,这人怕是也得让她脱一层皮下来!这么一想,公孙雪不由抖了一抖,顿觉周遭冷的厉害!
祈灵儿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公孙雪则正在房间里看阵法图,看到忽然出现在房间里又猛地吐了一口血的祈灵儿大惊失色,忙从桌案前站起身来,快步行至祈灵儿身边,伸手扶住她道:“圣女,你这是怎么了?”
祈灵儿脸色格外的苍白,气息也格外的弱,就连身体都是凉的,没有丝毫的热度,若不是公孙雪确定她是个实实在在的活人,怕是都要以为她是哪个陵墓里爬出来的活死人了。
祈灵儿摇了摇头,声音低弱道:“你……先扶我坐下。”
“嗯。”公孙雪闻言忙扶着祈灵儿到了锦榻前,见她身体软绵的厉害,便拿了个枕头放下,让祈灵儿先躺在了锦榻上。
“这样有没有好一些?”小心翼翼地扶着祈灵儿躺下后,公孙雪小声问道。
“嗯。”祈灵儿闭上了眼睛,脸色有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就连额间那一抹殷红的彼岸花图案也闪了闪。
公孙雪瞧着有些不安,转身去看一同出现的墨夜雪蛇,见它不似平时那般立着,反而耷拉着脑袋盘成了一盘,整个蛇透着一股子垂垂老矣的无力感,就连额间的彼岸花颜色也浅了几分时,公孙雪不由拧了眉头,又回头看向祈灵儿,问道:“圣女,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祈灵儿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公孙雪看着她白色面纱上的血迹,眸光紧了紧,又问:“那圣女你吃饭了吗?我先前已经让厨房给你准备了晚饭,你看你要不要吃一些?”
祈灵儿再度摇了摇头。
公孙雪见状,没有再问。
她看得出祈灵儿是受了伤,但这伤多半是南疆巫术伤的,她一个长宁人,并不懂南疆巫术,委实帮不上什么忙。
是以,便拿了一条薄薄的蚕丝被过来,帮祈灵儿盖住身子后,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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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月阁东侧厢房内,温子尘坐在锦榻上,听了公孙雪的话后,将书移到一旁,笑看着坐在桌边练字的公孙雪道:“这么轻易就受伤吐血,她这个南疆圣女,也太差劲了一些。”
听着他嫌弃的口吻,公孙雪心下叹了口气,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道:“你跟温思然像是像的很,他今日里,就是这么嘲讽我的。”
温子尘话语被噎,脸上的笑容都窒了一窒。
须臾才哼了一声,嫌弃道:“我跟他有什么像的!”
公孙雪看了他一眼,不欲多说,自己低头练字。
温子尘见她不再吭声,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桃花眼眸流转,问道:“你生气了?”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公孙雪好笑。
“真的?”温子尘说着,放下手中的书,从锦榻上起身,行至公孙雪身旁。伸手抱住了她的腰肢,凑到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问道:“你不生他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公孙雪挑眉,同温子尘对视了一眼,随即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心下叹了口气看着温子尘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同样的,我现在也明白温思然为什么一直针对我,说白了,他不过是权衡利弊,从利益层面出发考虑问题,认为我同你打交道会害了你。”
顿了顿,又道:“他是你一同长大的兄弟,朋友,他为你考虑,看我有些不顺眼也无可厚非、况且,他是为你考虑才如此,我没道理生气。”
“哼!我又没让他为我考虑!”话虽如此,可公孙雪还是瞥见温子尘说这话时,眸中一闪而过的动容。
她心下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总不能因为他的几句话就赶你走,也不能让你因为这件事就同他绝交,这种决定太过幼稚,况且,对大家都不公平。”
温子尘眸光闪了闪,没有吭声。
公孙雪拉开他的手,和他面对面站着,继续道:“我希望大家都能和睦相处,我也想跟你的朋友们和睦相处,虽然我知道想要改变他对我的看法很难。但……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着,你也不可能一直不跟他们见面。到底是十多年的情谊,不可能说散就散了。”
“况且……”公孙雪顿了顿。“我也不想你因为我,就失去你原本的朋友。况且,还是一个会为你考虑的朋友,失去他于你而言,损失有点儿大。毕竟,女人随时可以有,但兄弟不是。”
温子尘一听这话顿时被公孙雪被气笑了。
“你这话说的,若不是我心下确定,你就是你,都要怀疑你这是被温思然附身了。”
“我说的是实话。”公孙雪叹了口气,“尽管实话难听,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温子尘气笑,伸手拉过公孙雪抱进怀里。“什么鬼道理?你回京城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小爷我最不讲道理么?!”
“再说了,我从小到大,听说过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的,还没听说过为兄弟不要女人的。”他语气里带着气笑音,说话间伸手捏了捏公孙雪腰上的软肉,又道:“女人才是男人骨中骨,肉中肉,兄弟算什么?为了女人亲兄弟都能反目成仇,更何况别的呢?”
公孙雪见他越说越歪,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咱们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么?还反目成仇?他又不是喜欢我。”
“他讨厌你也不成啊!”温子尘挑眉,一边的嘴角勾起,不等公孙雪开口,便道:“他要是喜欢你,那更不成!”
公孙雪哭笑不得,“那你想怎样?”
温小世子闻言挑了挑眉,道:“那要看他怎样了。”
公孙雪默了一默,道:“最近阿木王子也在,要不,你白天的时候,带着阿木王子跟温思然他们出去吧,你以前天天都出门,忽然闭门不出,的确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