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少爷。”彩蝶见赵子烨根本不懂赵子倩的心思,心下无奈,又怕赵子倩出事,跺了跺脚,转身追了出去。
……
彩蝶离开后,屋子里便只剩下赵子烨一人,他颓然地坐在了锦榻上,双目无神的望着眼前的虚空。
他心里又是心疼,又是难过,明明在建江州的时候,无论是他,还是苏苑,又或者是赵子倩,他们都好好的,可到了京城,怎么一切都变了呢?
先是苏苑离开了他,如今赵子倩又因他而伤心,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错,可事情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呢?
他苦思冥想,却是好一会儿都没有想出答案来。
然而,但他从锦榻上站起身,准备去书案前写今天夫子留下的作业时,脑海猛地清明起来,忽然就想到了缘由……
是了,一切都是因为公孙雪,如果不是因为公孙雪,事情压根不会到现在这步田地。
没有公孙雪,苏苑根本不会跟他起争执。
没有公孙雪,赵子倩也不会觉得难过委屈,更不会因此说谎。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公孙雪惹出来的!
想到这儿,赵子烨拳头紧握,眸光也变得阴沉起来,那一颗心,更是充满了怨恨。
是了,都是因为公孙雪,所以,他的生活才一团糟,如果没有公孙雪,他们根本不会来京城,自然也不会有这些事情。
所以,这一切,都是公孙雪的错!
……
“阿嚏——”
正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的公孙雪猛地打了个喷嚏,她忍不住看了眼打开的窗户,寻思着许是夜风太凉的缘故,便起身走过去关上了窗户,这才回到桌案前继续奋笔疾书。
等到她彻底忙完,已经是丑时,公孙雪站在窗前长长伸了个懒腰,心道:真是拖了温子尘的福,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用熬夜到现在,但愿明天她还能起的来。
毕竟,她答应了要给红叶他们买首饰的……
这么想着,公孙雪打着哈欠转身往床边走去。
……
翌日,公孙雪一直睡到了辰时末才起来,好歹红叶贴心,早就将事情吩咐下去,她这才不用太过操心。
洗漱完之后,公孙雪也无心用早膳,先去了赵诗韵的院子,见她已经喝了药睡下,便跟侍女问了她的情况,得知好了不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而后,又问了公孙瑀的去处,得知他跟小虎在练武场练功,心下很是欣慰,便寻思着出去后,一定要给两人买些好吃的带回来。
至于赵子倩,公孙雪自是无心管她。而赵子烨去了书院,苏苑不在府中,公孙雪需要照料的人不多,心情自是舒畅了几分。
一路出了府,公孙雪便直奔长街,带着红叶就去了首饰铺子。毕竟,她从来没买过什么像样的首饰,买这个,还得靠红叶。
首饰铺子的掌柜听了公孙雪的要求后,便将她请到桌边坐下,又端出翠玉簪子和簪花以及红头绳来给她挑选。
公孙雪挑选这个自是没什么经验,是以,挑选的任务便落在了红叶的身上。
“小姐,你看这个怎么样?我瞧着这粉色的兰花好看?”
红叶说着,拿着翠玉簪子递给公孙雪看。
说真的,在公孙雪看来,这些翠玉簪子都长得差不多,但红叶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说明,这个是真好看。
“嗯,可以,你在挑挑别的,一定要选够了。”
“嗯,行。”红叶开心的点头。
将军府的下人同别人不同,无论是将军夫人,还是公孙雪,待他们都很好,在他们眼里,将军府就是他们的家,而公孙弘一家人,既是他们的主人,也是他们的家人,更是他们的保护神。
红叶跳的不亦乐乎,公孙雪也跟着挑了几根头绳。
但女孩子挑起首饰来,总是格外的慢,公孙雪待得无聊,便单手托着脸望向别处。
好在掌柜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很快便让人沏了一壶茶送过来,公孙雪有了茶喝,这才不至于太过无聊。
然而,就在公孙雪发呆出神的时候,耳边忽然传入一道娇俏的声音,公孙雪闻声一愣,忙抬眸望去,便瞧见了穿着华丽的女子,带着侍女从外面走进来。
“掌柜的,把你们店里最漂亮的首饰,全都拿出来!”
少女明媚张扬,相貌又不失娇俏可爱,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天之娇女。
而这个少女,公孙雪是认得的,而且,还不仅仅是认识。
少女同掌柜说完话,很快就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讯目望去,便在半空中跟公孙雪来了个对视。
“你是谁?”
少女皱了眉头,不满的看向公孙雪。
公孙雪眸中浮现一抹愉悦,不答反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倾城公主!”少女大声回答道。
“我是公孙雪。”公孙雪浅笑道。
“公孙雪?”少女一愣,随即想起什么来,小跑着来到公孙雪面前,看着她道:“你就是那个大将军公孙弘的女儿,十四岁就上了战场的那个?”
“嗯。”公孙雪点头,眸中带着浅笑。
少女一下子就乐了,毫不客气的在公孙雪桌边坐下来,旁若无人道:“我是尉迟雨玳,也就是倾城公主,不过,我刚回京城,你有没有听说过我。”
“我知道你。”公孙雪答道。
尉迟雨玳闻言很是开心,道:“我先前一直听舅舅说起你呢!没想到一回京城就能遇到你,你知道我舅舅吧,就是长宁的九王爷,也是大家口中的德亲王。”
“嗯,我知道。”公孙雪点头。
少女顿时又欢喜了几分,道:“先前我舅舅一直说起你,你知道的,我舅舅这个人话很少的,但他说了你好几次的。”
公孙雪再度点头,长宁曾经的九王爷,现在的德亲王尉迟烁,她哪儿会不认得呢?前世,那可是唯一一个在皇上和尉迟睿定下将军府罪责的时候,敢站出来为将军府说话的人。
只可惜,老皇帝那时候已经打定主意,不可能因为尉迟烁而更改。
即便——尉迟烁在他面前有几分薄面,可那也仅仅是心情好时的几分薄面而已。天家的人,最是无情。
老皇帝能留着尉迟烁的性命,已经是他身为帝王最大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