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鸣低头的时候,就对上了程琳这样的眼神。他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女人的眼睛。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办法,像喜欢上阮小溪那样,全心全意的爱着这个女人。因为程琳和阮小溪完全不同,他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自己清醒。
这三年就像是这个女人人生中最荒唐的一场梦魇。但是梦迟早有一天会醒的。乔一鸣可能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如果自己爱上他。
回过神来的时候。就会变成它的俘虏。
阮小溪慌慌的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他这个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郑菲林。眼神中还是有几分不忍。
“真的要这样对她吗?我怎么听起来他好像还是你的妹妹。真的没有关系吗?”
乔一鸣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十分的冷。
“没有关系。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伤害程琳的人,安安稳稳的活在这个世上。”
他的这句话让阮小溪愣住了。也包括被他抱在怀里的程琳。乔一鸣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保护过她。
程琳忽然反应过来。哦,对了,这是在阮小溪面前。这个男人要表现出自己绝对的冷静和霸气。一定是这样了。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做什么偏激的事情。
程琳这个时候忽然想笑,如果乔一鸣说的真的,那就好了。
这个世界上伤害她最多的,伤害她最深的,让他痛的,最难呼吸的,就是这个说出要保护她话来的男人。
乔一鸣低头看了一眼程琳,好像是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说“你不要笑。我其实现在也没有好好的活着,你在扼着我的脖颈,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
说着,乔一鸣已经抱着程琳上了车。阮小溪在后面。他们的车速开的极快,阮小溪的心脏都几乎要飞出了自己的喉咙。他看着安然在一旁。苍白着脸,额头上全是汗珠的程琳。
阮小溪忍不住问了一句“程琳,你不害怕吗?车速这么快。”
程琳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看着窗外飞速向后的景物。
死有什么好怕的?活着才是最艰难的。
程琳被送进了急救室,这里的医生对程琳还是有些印象,毕竟上次的事情他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女人的孩子保下来的。
怎么他们还不好好珍惜,这么快就又出事了?
乔一鸣说“请您务必要保护好她。”
那医生是个黄头发绿眼睛带着厚重的白色口罩的人。
他嗤笑一声说“你这个做丈夫的人都没有好好保护她,怎么这个时候非要让别人好好保护你的女人了?”
乔一鸣被说的哑口无言。
他看了眼自己的指尖,上面还有些血迹,只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他垂下眼睛,第一次放低了自己的姿态,为了程琳。
“求求您了,一定要保护好她。”
那医生愣了愣,他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还是有印象,他不是一向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么?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乔一鸣一眼,最后走进了急诊室。
乔一鸣在急诊室门口,看看门外明明灭灭的红光。他知道程琳在里面,情况非常危险。
乔一鸣不是没有注意到,当他在危急情况的时候,下意识叫出来阮小溪的名字时,程琳脸上的那种自嘲和不以为然。
好像程琳说的是对的,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么久,他很少为程琳去担心什么,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因为程琳从来没有让她担心过。
程琳总是选择把很多的事情背负在自己的身上,它并不是一朵柔弱而娇嫩的花。所以乔一鸣总觉得他足够坚韧也足够让人放心。
事实上,程琳的温柔的确让很多人都无法厌恶。至少乔一鸣是这么觉得的。有谁会讨厌程琳这样的人呢。
她机智,温柔且豁达,从来不在意些容易犯错的事情上愚蠢。
乔一鸣现在忽然明白,为什么他这么久都没有办法做到那么全心全意,没有任何顾虑的喜欢程琳。
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于理性了,所以让人没有办法放心的把自己的真情实意,全部完全交托给她。
这三年就像程琳生命中一场荒诞的梦一样,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梦虽然再过于灿烂,但是梦总是会有一天醒来,乔一鸣不想看到自己成为她的俘虏。
但是他如果真的不爱程琳,丝毫也不在乎的话,为什么又要死死的抓着她,不肯让她离开呢?
其实真相明明就一直呼之欲出,只是他自己从来都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看而已。
不关注程琳,不为她担心,并不是因为他不爱她,只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程琳的坚韧。
并且误会了他的坚强。
乔一鸣没有想到任何人都不是,完全不需要别人的体贴帮助的,他不是,阮小溪不是,甚至连乔奕森也不是。
所以程琳更不会是……
自从她和程琳相处以来,两个人就从来没有因为些小事上而发生过争执。程琳提出分手之前,两个人的生活一直是平淡且没有任何波澜的。
至少在乔一鸣看来是这样。
他觉得他们两个能够一直生活下去一辈子,一辈子相濡以沫,相敬如宾。
或许他们是真的爱情,没有那么轰轰烈烈,但也确实是存在的。
他们身上有一种羁绊。那种羁绊是别人无法体会的可能连程琳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两个会在一起,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也是因为他们身上原本就有一条锁链,把他们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是程琳对乔一鸣的爱,也是乔一鸣对程琳的爱。只是乔一鸣的爱没有程琳那样轰轰烈烈,没有那么细心体贴。
乔一鸣的掌心有些发抖,有汗从他的背上缓缓的伸渗出。
他在害怕程琳发生什么意外,害怕程琳再也不会醒过来。
他不是在乎这个孩子会怎么样,而是在乎程琳的身体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