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着熊府成为一片火海,小镇子的百姓们拍手叫好,毛仲出来,找到了两名士兵,急忙脱离了是非之地。之后,他们返回了部队。
“李定国将军,我想了,不再去找其他各部民军,而要直接回京城找皇帝老子,只有自上而下地大变革,铁腕治理,才能根本改变一切,大明国家,已经被官吏和劣绅们搞得乌烟瘴气,国将不国,已经不是单纯的刀枪可以解决。”毛仲说。
李定国看着毛仲,“总兵大人身为官军,却能为百姓着想,为民申冤,真是绝无仅有!大人说的极是。但是,小人又绝对不敢赞同,那皇帝老子,岂能不为他的走狗官员们护短?我最担心,总兵大人到了京城,反而坏事儿,您看,这中牟县内的事情,岂能不惊动官府?县府省,层层上报,朝廷最终会知道的。万一有贼人攻击总兵大人,我恐怕大人处境难以平安。”
毛仲笑道:“没关系,只要你兄弟不胡乱说出去,有谁知道?”
李定国拍打胸脯保证,绝对要保守机密。
当下,两人分家,李定国返回张献忠处,毛仲率领部队北上,折向河北省,准备进京城面见皇帝。一听说不要打仗,进京城,繁遇等人就乐了:“就是,和那些民军打仗,死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意思?反而快活的都是些富裕财主儿。”
担心河南省内的官府知道毛仲军的行踪,毛仲带领部队,沿途购买了些马匹,全副武装起来,飞速向北挺进,不数日,即到了安阳县境内,忽然看见前面一群人正在追杀另外一群人。
“那边干什么?”
“正在打!”官兵们都兴奋起来,一路上吃饱喝足,数百号人一直闲着,人人手痒,一听打仗,每一个人都抄起了家伙:“咱们上!”
毛仲分出两名骑兵去侦察,不一会儿报告,说,一个杂耍班子被一伙乡绅武装围攻,侦察兵还带回了一个骑兵,那人打扮得很干净,肥头大耳,官府公差模样,一见毛仲,就大呼;“官爷,快来帮忙,等捉住了贼人,我们家大老爷重重有赏!”
“你们家大老爷?谁呀?”
“黄三爷,就是大名鼎鼎的黄三爷呀。”那人感到不可思议:“难道诸位官爷竟然不知道?”
毛仲耸耸肩膀:“哪里会!”
那人嘿嘿一阵冷笑:“那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本捕头给你们一个结识黄老爷的好机会,只须结识了黄三爷,将来你们的升官发财,都不在话下了。”
毛仲奇怪:“怎么会?难道黄三爷是朝廷大员?还是皇亲国戚?”
那人道:“都不是,黄三爷乃是本地一名绅,有良田数万亩,亲戚人等,多有官家身份,我们黄三爷,本是朝廷三品京官,告老以后在家,门生故吏,桃李满天下,谁人不敬爱?就是本地的知县,知府,见了面也要磕头的!”
毛仲和繁遇一对眼色,不禁赞叹:“这么厉害的角儿。”
“正是,所以,你们赶紧来帮忙!”
毛仲奇怪:“黄三爷不管怎样,都是退役了的官员,你是捕头,有什么事情要出面干预?听说你们追的是一个杂耍班子,难道他们是清军的间谍?”
那官差道:“黄三爷在我们安阳境内,就是老天爷!他的事情,我们怎么能不管呢?他老人家有幸看中了一个杂耍班子,想要他们去演,不料这帮穷腿子居然不识大体,不给黄三爷面子,居然偷偷地逃了,所以,我等才奉命前来追捕,哪知道,这帮刁民顽固凶狠,居然抗拒官差,还伤了我们的几个兄弟,所以,我敢请诸位出手。”
毛仲一听,就明白了:“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吧?杂耍班子既然游牧江湖,有钱不赚才是傻瓜,既然黄三爷欣赏,正是赚钱的好机会,他们怎么反而不演出?”
那官差咧嘴笑了:“既然将军是官家人,小人也就不隐瞒了,黄三爷听说这杂耍班子中有一闺女,艺名唤作红娘子,二八佳人,色艺无双,特别欣赏,出高价请他们演艺,等演了几场,黄老爷专门抬举,见了他们,一见之下,果然名不虚传,那红娘子生得国色天香,恍然神仙,黄老爷爱慕不已,就这人找这帮人提亲,不料,这帮无赖穷鬼,竟然不给黄三爷的面子,拐带了赏给的金银逃走,这样我等官府,不能不出面通缉捕捉。”
毛仲冷笑:“如此说来,是黄三爷的不对了,我问你,黄三爷家里有老婆没有?”
“自然要有的。”
“恐怕不止一个两个吧?”
那官差听了,笑道:“估计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怎么。难道将军眼热?我料得只要将军愿意帮忙,恐怕黄三爷的赏赐,必定随将军提议!”
毛仲笑道:“知道了,不过,我的家里,也是老婆成堆,烦恼很多,怎么稀罕黄三爷的破烂鞋子?我是说,黄三爷太扯蛋,太无耻!”
那官差顿时傻了,“你你你,你说什么?竟然敢说黄三爷的不是?你是不是不想在朝廷官军里混了?你敢不敢报出姓名?我要黄三爷知道!小子,你要掂量掂量自己如何说话,如何对黄三爷不敬的!”
毛仲催马过去,慢慢地逼迫,那家伙居然一点儿也不胆怯:“怎么,敢对我动武么?我在黄三爷家也是挂了号的,黄三爷家有文官十一儿,武将七个,本官差虽然职位卑微,也是黄三爷孙子辈份,就是知县大人见了,也拍着我肩膀喊兄弟!”
“你麻辣隔壁太猖狂了点儿!”毛仲二话不说,操着拳头上去,直接打在那厮的面门上,噗一声,一股鲜血飞溅出来,那家伙哦一声惨哼,丢弃了短刀,紧紧地捂住鼻头,眼泪哗哗直流。
繁遇一见毛仲动手,也从旁边赶过去,用大刀背猛砸,将那家伙砸下马,然后捆绑了手脚,毛仲则立刻挥舞官兵,冲上去包围了那些人,正在拼命撕杀的两群人,立刻停止了殴斗,结成群体,各自为阵。前面被追杀的杂耍班子,不过二十余人,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精悍异常,后面追赶的官差,家丁,约有八十多号人,因为战斗多时,双方各有损伤,被各自护起。
“官军来了!”那些官差大为兴奋:“赶快来帮助我等!”
那面,杂耍班子的人,一个个面有惧色。
毛仲上前,观察着相距五六丈远的双方,“喂,所有人等,立刻将刀枪武器,全部丢弃在地上,我等是官军。”
官差那面,又过来一人:“官军兄弟,他们是贼啊,是贼,我们专门来捕捉他们的,怎么也要我们丢了刀枪?”
毛仲道:“快丢下,不管你是谁,都要丢枪!”
“哦,哈哈哈,好好!我们扔了刀枪,兄弟们,既然是官军兄弟说话,我们怎么不听?”那家伙很有深意地一点头,吩咐部下:“都听这位兵大爷的!”
官差将武器丢弃在脚下,那面,杂耍班子却不肯:“放我们走,我们不是贼!”
毛仲道:“你们过来人说说。”说话时,毛仲仔细审视,果然见杂耍班子里人们衣服穿得五颜六色,男女老少不等,其间,有一年轻女郎,生得眉清目秀,英俊异常,只那殷殷桃红的修长面额,就让许多官军看傻了眼。
官军和杂耍班子各有一人过来,向毛仲申诉,毛仲一听,“好了,这位官差,你带了人马武器,赶快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有我们打理。”
“行啊,这功劳就算在你们头上,不过,我们却不能袖手旁观,要亲眼看着那红娘子押解进城。”
毛仲冷笑道:“你摸摸自己的脖子,快些。”
那人一愣,往后摸了摸:“怎么了?”
毛仲道:“你要是再罗嗦,老子就叫那里生出一条大裂缝,你就是缝都缝不住!”
那家伙醒悟,咬牙切齿道:“难道你不给黄三爷面子?”
“不给!”毛仲一声令下,众军上前,威逼着官差们下马,在刀枪面前,这些官差只能灰溜溜地跳下马,赤手空拳走了。
看着那些官差远去的身影,毛仲来到杂耍班子这里:“诸位赶紧走吧,不要在安阳境内了,黄三爷那家伙不是好鸟儿,”
杂耍班子一干人等,都过来给毛仲道谢,班主是个老头子,感动得几乎哭了:“将军,将爷,多亏是您,要不,我们这些人都难逃一死啊。”
那红娘子冷眼看了毛仲,却没有过来说话,毛仲心里暗暗将她和香雪比较,觉得两人有许多相似之处,因此,眼光留恋多了一会儿,给她发觉,急忙躲避到了其他人身后,让毛仲颇觉尴尬。
杂耍班子走散,毛仲引军继续北上,夜晚,就驻扎在野外一处地方,长途跋涉,官兵疲惫不堪,多睡得很熟,毛仲也入了梦乡,梦里忽然看见了香雪,转过身来,却是香桂,香桂过来,一把抱住了他,说:“你这么没良心,我一个多月不见,你却打发我回辽东。”毛仲道:“是你自己要走的。”香桂道:“你白痴呀?怎么不知道我的心意?”毛仲笑嘻嘻地说:“那没关系,现在就来吧,你要不要?我保证能尽到做丈夫的权利和义务。”两人正在拉拉扯扯,忽然,香桂身形一变,化作了美人头面,蟒蛇身体的怪物,头尾一摆,缠住了他的身体,越来越猛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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