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诸心中刚冒出这个想法,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就不由得往前倾。
果然如此,他心中暗定,还隐隐有些小激动。
对方故弄玄虚,装神弄鬼了这么久,终于要来点真格的了,他其实还真的挺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鬼怪是长什么样的。
这时南诸已经隐约有点感觉是谁在搞的鬼,也不戳破,就想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把戏。
在即将倒地时他利落地用手肘一撑,就这样故意伏在地上,屏气凝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的动静。
握在手中的火折子也不知何时熄灭了,没有了这唯一的光线照明,室内显得愈发昏暗幽深。好在此时南诸的眼睛已经差不多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再加上他对屋内的摆设熟记于心,倒是没有产生什么异样的情绪。
空气中的红色雾气开始渐渐增多,只不过失去了照明的工具,南诸只是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些闷热,也没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这诡异的气体所笼罩。
就在南诸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掌心突然传来湿滑油腻的感觉,并且紧贴在地上的衣物也几乎被浸湿了,黏在了皮肤上面。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地板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渗出一些液体,不一会儿就便浸湿了整个地面。
南诸心中一凛,他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也不管地上的液体,南诸继续趴在地上,用手轻轻敲了敲四周的地板。
是空的!
南诸立马翻身坐起,直接就用匕首在地板上凿了个拳头大小的洞,凑过去往里面看。
黑漆漆的洞口依旧往外涌着不知名的液体,南诸把心一横,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撩起衣袖,直接就把手伸了进去。
手掌在温热粘稠的液体中畅通无阻地穿过,一时之间并没有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就在南诸有些失望的时候,指尖好像触碰到一个硬物,于是便顺势往下俯身,将其抓起往洞口处拉。
东西不大,也不是很重,故而轻而易举地就被扯出了洞口。
南诸眯着双眼费力地打量着手中之物,虽然看不真切,但是从手中触感和形状看,都像是人的骨头。
这么说来,这下面的东西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随意地扔掉手上之物,用手帕细细擦拭着手中残留的液体,漫不经心的想到。
这种程度的场景和气氛对南诸而言基本没多大的影响,最多算是个开胃菜。
地面上的黏液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没过脚踝,传来温热的触感。
每往前踩一步都会使得液体四处飞溅。
南诸就这样熟视无睹地走到了床前,坐了下来,闭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粘液已经淹没到胸口,并且仍在继续往上涨。
可是南诸就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依旧怡然自得地闭着眼睛,享受着这别样的时刻。
如果此时南诸突然睁开双眼,就会发现他的周围密密麻麻地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尸体,而这些尸体毫无生气的眼珠子,无不例外都在直勾勾地盯着这屋内唯一的活人。
就在液体终于没过南诸头顶时,一个人头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感知到四周的动静,南诸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匕首插在眼前之人的眉心之中。
只听见噗嗤一声,好似气球被扎破一样,匕首毫不费力地穿了过去。
“好胆色。”耳边传来了杨奇幸灾乐祸的声音。
南诸这才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杨奇那瘦削的身影。
环顾了四周,身子离紧闭的大门只有几步之遥,很明显就是刚进屋就中了招。
果然,刚才一切通通都是幻觉,即使所见所闻都是那么真实,也都是假的。
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实,现在估计还得再加上这两句,手摸不一定为实,鼻嗅不一定为实。
真是不可思议,南诸心中暗暗称奇。
当视觉,听觉,嗅觉,触觉都不可靠的时,人的五觉已去其四,那还怎么判断所处的环境是否真实?
若不是本身自带的危险感知还在继续发挥着其潜在的作用,再加上南诸早就已经猜到是谁在搞鬼,保不齐就懵逼了,哪还能这么淡定地照着对方的剧本演戏。
装作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南诸充耳不闻地走进了内室。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南诸无视,杨奇习以为常地跟着走了进去。
“你别误会,这次可不是我搞的鬼。”杨奇将手中捧着的人头扔了过去,“看清楚,这才是罪魁祸首。”
敏捷地往左一移,南诸准确地接到身后之人扔过来的东西。
细细端详了一下,果然在其眉心看见了四厘米左右的伤口,的确是他匕首的宽度。
其实南诸也不知道当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什么东西,只是福灵心至,凭着感觉就拿着匕首往前狠狠地一刺,也不清楚当时到底刺中了什么东西,只觉得像是穿透了一层薄薄牛皮纸。
虽说杨奇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和此事绝无关系,但南诸又不是三岁小孩,哪会真的完全相信他这番鬼话,不过却还是稍微缓和了一下脸色。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杨奇看来,南诸应该是有些半信半疑,故而极为卖力地为其解释起来龙去脉来。
原来,族长当日在被杨奇杀死之后,一丝怨念便缠绕在了这人头身上。因为这份怨念实在太过稀少,所以杨奇自己也没察觉到人头的不妥之处,在稍作处理之后,便将其放置铸剑山庄的某个角落。好巧不巧,放置的那个地方恰恰是阴气汇聚之地,每逢朔夜逢魔之时,便是此怨念吸收阴气壮大之时。待到杨奇重新将人头取回之时,怨念已经生出了神智,懂得隐藏自身的存在。
这份怨念一直在暗地里潜伏着,伺机夺取活人的精魄。
当人处于精神失守,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便是怨念入侵的最佳的时机。
听到这,南诸提出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