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阳:“……”
邢阳感叹一声:“将来不愁找不着媳妇。真会说话。”他弯腰把小孩儿报了起来,戚观澜按着他的肩膀,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儿。邢阳嘿嘿笑两声:“我手不酸,就抱你。”
小孩儿没挣扎,又成了那种僵硬的样子。邢阳伸手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有些猥琐的想小孩儿的屁股跟刚发起来的馒头一样软,问道:“怎么啦?”
戚观澜慢吞吞道:“我不找媳妇。”
邢阳逗他:“不行。我不同意。找个媳妇多好呀,每天都给你端洗脚水,还给你暖被窝。你也能照顾她,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养的白白胖胖的。捏起来抱起来都软软的,多好。”
小孩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根子慢慢红了起来。
半晌他伸手,勾住了青年的脖子,闷声道:“好。”
“好什么?”邢阳简直要上瘾了。这时候若是换了戚观水,估计已经顺着杆子往上爬,抱着他的脸表忠心,说最喜欢阳哥哥、找什么样的媳妇都要先给阳哥哥看这一类的话了。
戚观澜看他,耳根上的嫣红半分未退,忽然把脑袋搁到了他肩膀上,嘴唇擦着他的耳朵,若有似无的触碰到了一点。
“好。给他暖被窝,给他洗澡,喊他起床、给他穿衣服穿鞋子,每天、每天都亲亲他……把他抱在怀里不松手,哪都不让他去,就在这里,在我眼前。我待他好,他也要陪我一辈子……”
柔软的耳垂,淡淡的茸毛,满满的阳光味道。背对着青年,小孩儿眼神贪婪阴沉,声音却是带着稚气的羞涩,像是一尊青面獠牙的泥塑牙牙学语,诡异而温暖。
邢阳自顾自乐得很:“这么小就有想法啦?不错不错。到时候记得喊我,帮你看看人。”
戚观澜郑重道:“一定。”
邢阳见好就收,问道:“陪你回太清峰?”
小孩儿摇摇头:“不要,去妙春峰。我送你过去,逢魔时刻已经很危险了。”他顿了一下,慢吞吞道:“妙春峰白穂师叔,今年已经三千多岁了。”
邢阳:“……”
邢阳假装苦恼道:“哎呀,年龄差太大了。这可不行。”他忍着笑看小孩儿眼睛亮了起来,继续道:“我比你大几岁?你今年多大啦?七岁是么……差了都快十八岁了。不行,我不能亲你了。”
戚观澜的手捏住他的后颈,撑起身子,软绵绵的在他嘴唇上舔了一口,期待道:“那我亲你,好不好?”
小孩儿湿乎乎的舌头舔在他嘴唇上,有点像是邢星的爱狗乐乐。
邢阳拍拍他:“好了好了,乖,逗你呢。太清峰离着妙春峰远么?不远我就抽空过去找你玩。你一个人在太清峰,年纪又小,若是有人欺负你,不要理他,来找我,知道了么?”他想了想,觉得小孩儿来找他可能没什么用,又嘱咐道:“多跟代鲤亲近,有事儿找他也行。不要忍气吞声,也不要飞扬跋扈,多交朋友。有什么心事可以来找我讲讲,不要憋在心里。”
他是希望小孩儿能够变得阳光起来的。
戚观澜慢悠悠的勾着他的短发玩。点头,应声。“哎对了,你知道刚才那几个人是谁么?”邢阳想起台上两个针锋相对的青年,问道。
戚观澜道:“妙春峰兰子夙、兰长瑾。分别位列三、四。两人都是地火灵根。”
一个姓氏,同母异父的两兄弟。
知道名字,邢阳差不多就理通这些人以后的具体走向了。
《神墟》中妙春峰地位不高,峰主白穂天性柔和,从不与他峰呛声,被几个强势的峰主逼得步步后退,最后只能带着一群弟子、抱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种植草药、炼制丹药。后来终南紫府灵脉彻底断绝,十三峰中的小世界被无限扩大,峰与峰之间便断了联系,
无尽海淹没了大半座山脉。还是这对同母异父的兄弟,带着师兄弟劈开了山脉,让海水灌走,好歹是保下了妙春峰一脉。
不过也就仅仅是保下。从那以后妙春峰就被邢星轻描淡写的从主线中去除了。白穂的结局是一句‘灵泉枯竭、原身萎靡’。
邢阳看了半天,看不懂‘灵泉枯竭、原身萎靡’是个什么意思,就问了一句,邢星当时刚跑了趟厨房看笋干老鸭汤怎么样,满头大汗,随口说了就是死了呗。邢阳也没多问,哦了一声就继续往下看了。
见到真人后再想结局,有些难受。
邢阳点头:“这样啊。感觉还挺好相处?以后再说吧,瞧着不像是坏人。”
戚观澜道:“兰子夙散漫,天赋高,心性不稳,成就难得。兰长瑾面上冷清,心有旁骛。很深的‘旁骛’。”
邢阳失笑,敲敲他的额头:“阿澜,不能这么看人。交朋友要看品行,与成就、前途、家世关系不大。你看我,穷得一清二白,对你们来说还有些来历不明,天赋也不高,你要是因为这种事情不再亲近我,我可是会哭的。”
“不要你哭。”小孩儿闷声道:“我习惯了。”
邢阳心一抽。从哪儿习惯?能从哪儿习惯。最欢楼。戚观澜得察言观色、步步为营,才能举步维艰的过下去。他斟酌了一下词汇,决定先夸再劝:“阿澜,你很好,观察力很强。以后肯定保护好你自己。”
戚观澜摇摇头,道:“我想保护你。”
邢阳安抚他:“慢慢来,慢慢来。”
一切都还来得及。天元二十八年,黑就黑了吧。俩小孩儿年纪都小,掰正三观完全来得及。以后不一定就按照《神墟》的方向走,戚观水虽然去了天道宗,但也不是原文中的那位峰主掳走的。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知道几年后终南紫府的破败是因为什么,若是能够更改,戚观澜的命运也会随之变化。
夸完了就该劝,邢阳正想开口,头上树枝却忽然一阵晃动。
青年神气的坐在树干上,垂下一只黑色的靴子,俯视他道:“哼,慢死了。你胆子大得很,莫说是逢魔时刻了,便是深更半夜也敢乱跑,还不如陪你家小年糕去太清峰坐会儿,免得到时你去了妙春峰,见到白穂师叔乐不思蜀、忘了前人,以后再也来不了太清峰。”
遇明这话夹枪带棒,说得飞快。眼神乱瞟,像是在观察什么人的到来。
邢阳:“……”少年,你戏有点多。
戚观澜也扭头看,邢阳悄咪咪趴在他耳边,道:“记着点,人不坏,嘴巴毒,说不好听的就别理他。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湿润的呼吸扑打在小孩儿的耳根上,就又敏感的红了一片。戚观澜伸手揉一下,放下手来,又忍不住抬手揉一下。
遇明粗声粗气道:“我听得见!”
邢阳冷静的夸他:“真敏锐。听了半天了吧?连我要去妙春峰都知道了。”
遇明倨傲道:“谁关心你?步莲师姐吩咐我来的,免得你找死还带着这小孩儿,到时候出了事儿步衍师兄教训的还不得是我。”
邢阳正欲说话,却见青年从树上一跃而下,比他高了大半个头,一身绣着暗纹的蓝衣,亲亲热热的像是换了张脸,声音温和又耐心:“从今日起,也能唤你声邢阳师弟了。我虽不是终南紫府弟子,但也勉强算是个前路人,若是以后有困难,尽管找我便是。观水师弟视你如亲兄,我便也是你亲人。”
邢阳:“……???”
树枝被压又被松开,晃荡着停不下来,零零散散落了些叶子。前方小道上过来了个聘婷的身影,云纹蓝衫,冰肌玉骨,正是黎步莲。
邢阳了然又疑惑,心道遇明什么时候如此惧怕黎步莲了?那少女看似脚步轻缓,却是缩地成寸,转瞬便到了几人眼前。邢阳还未开口,那少女便已经抬出一只手,靠近了他的脸。
一股幽香迎面扑来,少女眉眼温柔,将他头发上的叶子取了下来。
少女手掌近在咫尺,邢阳有些不自在,红着脸道:“步莲姑……师姐……”
戚观澜手背青筋暴突,沉默的抓住了邢阳的衣服,捏得死紧,却未触及他皮肉半分。
少女微微一笑,还未开口,遇明便木着脸,一字一顿道:“邢师弟,这位是天道宗的,步衍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