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吃过晚饭,坐在廊檐下乘凉,萤火虫落在膝盖上,好像一颗会眨眼的小星星。母亲叫她接电话,说是安倍家打来的,一面发牢骚:“就住在隔壁,有事喊一嗓子就听见了,打电话多lang费啊……”
细雪轻挥折扇赶走萤火虫,回起居室接电话。心说该不会是真一吧……那家伙真够赖皮的。结果却是菱香打来的,目的倒是替弟弟约她赏樱。
细雪委婉的表达不想跟真一单独相处,请她谅解。
菱香沉默片刻,突兀的问:“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真一读初中三年级时曾经被拘留。”
细雪惊愕的不知所措,真一的阳光少年形象,很难与被拘留这三个字联系起来,而让她更感意外的是菱香突然提起这件事。
“是因为跟不良少年打架吗?”细雪试探的问。
“中学生打架胡闹常有的事,真要那样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我这个弟弟,从来不跟坏孩子来往,躲在房间里一个人玩儿,谁能想到这样也会闯祸呢……”
“真一君他闯了什么祸?”
“警察说是电脑犯罪,我是电脑白痴,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体就是电影中骇客常干得勾当。”
细雪轻声惊呼,下意识想象着真一潜入中央银行信息库,窃取巨款密码的场面……真一干出这种事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这的确是他的风格。
“说来好笑,他破译了某家著名周刊电脑主机的密码,只为看一眼尚未刊行的热门漫画手稿。他自以为干得天衣无缝,可是次数多了,难免露出马脚。警察找上门来,他倒老实,二话不说就认了错。因为尚未成年,认罪态度良好,好歹取得杂志社的谅解,拘留两天就放出来了。虽然不是杀人放火的大罪过,毕竟不光彩,家里人守口如瓶,从未向人提及……”
“请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跟你说这些,不是我这个当姐姐的背着弟弟说长道短,只希望你明白真一虽然是个不知轻重的家伙,但绝没有坏心眼,如果他冒犯过你,请多多包涵。”
“我们没有吵架,真的。”
“那就好。”
“请转告真一,明天我会去的,不过姐姐也一起去好吗?只有我和真一,气氛岂不是很像约会……”
话筒对面传来狡黠的笑声:“偶尔当一次电灯泡也不错,明天你们可不准嫌我碍事噢。”
细雪放下电话,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开始听说真一被拘留,她着实捏了把冷汗。如此说来,毕竟是关心他的,好歹是多年的朋友……回想今天下午物理实验课上发生的事,细雪不由得脸庞发烧。
事情发生的时候已经下课,老师留下值日生整理实验用具。细雪作为值日生理应留下来,可是还要赶着去排球部参加活动,于是请真一代为整理。真一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细雪去排球部的路上,想起忘了带书包。万一实验室锁了门,今晚的作业就泡汤了。急匆匆地赶回去,幸亏门还开着。
她从后门进去,发觉教室里静悄悄的,实验台已经清理干净。真一背对着她坐在第一排,深深低着头,聚精会神地不知道再干什么。
细雪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吓唬他一下。可是她很快就后悔了。目光越过真一的肩膀,落在他两手之间。只见他解开裤子,胯下竖起一根蘑菇状物体。双手握定作力学实验用的游标卡尺,夹住那根东西。观察数秒,随即将卡尺上的数据记载试验纸上。接下来向上移动卡尺,重新夹紧。
看到这一幕,细雪惊讶的失去理智,很难确切回忆出当时的反应。只记得对真一大吼大叫,好像还骂了句脏话,之后掉头就跑,心脏跳得很快,仿佛后面有狼狗在追赶。
回想起来,她不愿意和真一见面,与其说嫌他在教室里胡闹,倒不如说是出于自责。她并不是生活在中世纪的老处女,现在的女高中生打胎或者带球跑都不算稀奇,何至于对男人的性器官大惊小怪?遇到这种事理应悄悄走开,事后作为笑话调侃真一也不算过分。毕竟两人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经常出双入对,被同学视作恋人。
就算做不到泰然处之,也没有必要对真一破口大骂啊,若他因此受惊导致终生不举,岂不是要赖在她的身上……想着想着,细雪越发后悔。可惜时光无法倒流,使她得以纠正错误。
转念一想,到底是真一的错。光天化日之下怎好在实验室里脱裤子,幸亏是被她看见,万一别的女生在场,岂不是要闹得满校风雨……
细雪回想当时的情景,猛地灵光一闪,悟通了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原来真一是想用游标卡尺测量自己的尺寸,难怪当时的表情如此专注……真一这家伙,真是个可爱的蠢蛋。”她自言自语,而后爆发似的大笑起来。笑得泪花潺潺,抱着几乎抽筋的肚子跪倒在榻榻米上。
野村夫妇诧异的望着女儿,面面相觑,怀疑她吃错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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