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柱在确认担任南洋大臣之后,便开始为工作上的事进行了安排了,在最高权力机构军机处,他是挂职,只是为提供情报,没有什么好交接的,这头衔必须挂着。
他厂卫提督的差事的转交给魏忠贤代管,他依然是厂卫提督,只是不在京城,不在皇帝身边伺候了。
魏忠贤道:“行!厂卫咱家为你看着,回来再交还给你,你这孩子也真是,难道不知京城才是重点,何苦去异域瘴疠之地吃苦。”
大明是家天下式的帝国,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存在,皇帝的家人仆人这都高人一等,京官永远高地方官一级,历代在异域绝漠、开疆辟土、立下大功的不如在皇帝身边拍马屁吹牛的受皇帝信任,米柱去南洋,此举绝对的昏招。
米柱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维新想趁着年轻,出去外面闯一闯,见识这世界,见识这时代。”
魏忠贤叹道:“若非看见维新从不走昏棋,咱家定要拦你,也罢!你性子过于偏激,不甘屈于人下,咱家定要拦你,去南边可劲儿折腾吧?把天捅破了,咱家为你顶着。”
大明的权力核心是北京,除此之外,米柱怎么折腾,他身为当朝司礼监秉笔太监,什么都兜得住,至于是在大明本土之外的地方,怎么折腾都行。
不但魏忠贤这么想,就是其它的人也是这么想的,文官们巴不得米柱走人,离开此地,只要他肯走,万事好商量,以前厦门特区的事,诸多制肘,现在直接通过了,还是叶向高亲自协调各部门通过的,权倾天下的米提督去折腾海外,就没有劲儿折腾大明本土了,此为嫁祸外地也,任由它玩儿去。
米柱道:“多谢姥爷。”
魏忠贤道:“你到了南边,国兴的事要多多关照。”
侯国兴说是公开处斩,以谢天下,实则死的是替身,真人则被送去南洋,终身不得返回大明,当日米柱向朱由校献计,救不救奶兄,就看皇帝圣意了,他才不会为了一个烂人犯下欺君之罪,当时朱由校是同意了。
米柱道:“侯世兄在南边可是快活得很,乐不思蜀,这一点请奉圣夫人放心。”
米柱对朱由校有很深的影响,比如重利爱健身等,但有一点,米柱从不敢过问,从不干涉,这就是朱由校的恋母情结,客氏经常化妆秘密入宫,他从不敢问,谁人没有点隐私和难以启齿的爱好,比如他,对于大胸女人,就有特殊的偏好,家里两位夫人被迫大量服用丰胸膳食,这事就恶俗得很,实是不敢向人提起。
皇帝对他无条件信任,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魏忠贤道:“这事便辛苦你的。”这货与客氏的感情当是真的,对侯国兴这假子也特别的关怀。
米柱道:“南洋地域广阔,小国无数,维新拟找一地方,让候世兄立国称王,永享富贵,奉圣夫人当无忧也!”
魏忠贤动容道:“可是找着了地?”
米柱道:“有,它叫苏威西拉岛,位于吕宋更南,婆罗州西南,爪哇岛东边,有略小于广东行省,相当的大,乃一世外桃源地。”
魏忠贤道:“很好!此事由你操持,缺了什么,尽管开口要,咱家在京里,全力支持。”
这就是米柱的行事方式,无论与谁合作,都会利益皆沾,分润好处,米利坚和皇家银行两大系统发展得这么快,并不是他能力惊人,而是他拉了许多实力派入伙,利益皆沾,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令叶向高等都忌惮不己,如果不是他的力量强大到了神级,叶向高不会忌他,更不会像是送瘟神一样将他送走,力量不强,只会被像扫垃圾一样扫走。
米柱又提名曹随、许显纯为军机处行走,分别代表东厂和锦衣卫发言,魏忠贤道:“此事必须向皇上打招呼,不过问题不大,应该可以通过。”
米柱在准备自己的事之时,也在准备舰队的事。
事实上早在当日招安李旦,便己开始这一计划,他们向多处船厂,大量制造远洋的福船来战舰。
大明最大的造船厂,当属南京的龙江船厂和宝船厂。
大明的造船和航海技术经过隋、唐以来七百多年的积累发展到了一个巅峰时期,明初造船工场遍布全国滨江沿海各地,尤其以江苏、福建、湖广、浙江等地最为发达。郑和七下西洋,带动了海上交通贸易的兴盛,当时南京的龙江船厂和宝船厂都为郑和下西洋活动建造过所用海船。虽然两厂都建造过下西洋海船并且厂址都在南京。
南宋时有龙湾船厂(即龙江船厂所在地位置)已经是官方重要的造船基地、泊船军用码头。元代仍然在此造船。明初沿用旧船厂范围新建龙江船厂,是专为战舰而设。正德十三年,设工部分司;嘉靖十五年,主事王利建工部分司坊于路口,后易其额曰龙江船厂,从南宋都船厂起算,经宋、元到明末,历时五百余年。
宝船厂成立于永乐三年,是为满足永乐皇帝下西洋任务而设置的专用船厂,与洪武初年开厂的龙江船厂相距三十多年。
宝船厂船坞规模宏大,一开始就是为建远洋船只而建,随着下西洋的不断展开,海船需求量大,工期紧,船坞仍然感到不够用,于是一再扩张,至少同时可建十三艘大型船只。
龙江船厂宋、元时代主要修造战船、海船,明代主要造战座船、漕运船、巡船、哨船、快船、渔船、黄船等29种船,这些船大部分在四百料及以下。
而宝船厂是为下海取宝、抚夷取宝而成立,郑和下西洋时期主要制造一千料、一千五百料、二千料、五千料大船为主。
永乐二十二年明成祖朱棣病逝于榆木川,仁宗朱高炽即位后颁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罢西洋取宝船,自此,原本人声鼎沸、昼夜不息的船厂渐渐停止了喧嚣,珍贵的《航海日志》《出使水程录》《海外番国御疏》被焚毁,舟师被裁撤,宝船停入宝船厂和龙江船厂等船坞中任凭风吹雨打、毁朽沉没,“厂库鞠为茂草”,耗费浩繁的下西洋被认为是“弊政”而受到罢黜。
当日米柱在太庙,见看仁宗被世宗嘉靖从九庙中祧出,心里是高兴的,目光如此短浅,不祧你祧谁?
在世界海军发展史上,华夏古代海军可谓独树一帜。从秦汉到元明的一千多年时间里,华夏古代海军的划桨战船和桨帆战舰,无论是在建造工艺还是在使用水平上都居于世界领先水平。
唐代时,阿拉伯商人就喜欢乘坐高大坚固而且配有武装士兵的中国船从事远洋贸易。到了宋元时期,海军的战舰更加趋于专门化。用于内河水战的有各种平底的桨帆楼船、划桨船、轮船,用于海战的有平底沙船和尖底海船,其中平底沙船用于长江以北浅海区,尖底海船用于长江以南的闽广深海区。
这时代的海军战舰的大小用料来表示,这是一个奇怪的复合的坑爹的单位,它既可以表示排水量、载重量,也可以表示船舶的长、宽、高等技术参数。
米柱就奇怪,为什么不用统一的单位呢?其中的猫腻大得很,官方的料只及民间的一半,为的是少给工钱,譬如在北宋,一艘政府船场建造的五百料船,合民料就是一千料,排水量就达二百五十吨,这还是一般的战舰。
北宋宣和年间,大宋甚至造出了两艘五千料的巨型战舰来访问高丽。到了元代,中国船舶大型化趋势越发明显。摩洛哥人伊本·巴都在他的游记中写道,中国用于航海的大型海船有12帆,可载一千人,其中六百人为水手,四百人为护勇、弓箭手和铳手(火枪兵)。每艘大船的船桨大小和桅杆大约相等,一船共有二十支桨,大船所用桨需要三十人方能摇动。由此可见,当时华夏舰船的建造水平是多么高超。
本朝初期,海军舰船依然承袭了元代船舶大型化和专门化的趋势。永乐年间,为郑和下西洋而建造的宝船更是中国当时造船技术的巅峰之作,其中大型宝船的排水量达到了1万吨以上,这种大吨位的桨帆船可能是在风帆战舰时代到来之前世界上最大的海军舰船了。
可惜好景不长,在从桨帆舰向风帆舰转变的重要历史时期,华夏落伍了。随着宣德年间郑和最后一次下西洋活动的结束,华夏海军的海上远征行动就此终结。此后,明朝政府实行越来越严格的海禁政策,造船业迅速萎缩,华夏海上力量的发展也全面内缩。
为打击海盗和民间走私贸易,明朝廷更加重视适和在近海使用的轻型船舶,大型船舶逐渐被淘汰、拆解。到了倭患最为炽烈的嘉靖朝,当时最大的战舰——大号福船,其船员编制也不过一百人,还不及国初大型海船人数的十分之一,回到了四百多年前的宋初水平,并且这个趋势一直持续到现在。
而同时期,中国海盗、倭寇和西方殖民者的舰船却越来越大,火炮也越装越多,随着大明朝廷海禁越来越严,大明水师规模越来越小,反而是民间力量越发强大,与西洋人撕比抢地盘,冲在最前的,一直是这些大海商和海盗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