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之乐有很多种,并不是必然就要到肉搏那个阶段才能算是最上的。
现在陈观水就是坐在道观正殿里正中央的玉榻上,松开前面的衣襟,把赤着身子的猫菇拥在怀里,却不去做那种坏事情。他只是静静的嗅着猫菇深褐色短里面的那种清香,很随意的随着猫菇不断的挣扎和不断准备转移话题的询问回答着什么,然后看着沉入思索的她皱着眉头,再因为臀后触碰到的滚烫而炸然惊醒。
很随意的握着她的手,压在她的胸前,也很随意的就放出那些木灵傀儡,开始在大殿周围的十几个房间里面布置什么。在飞天云舟上有祝隐茶这个金丹真人的帮助,陈观水现在已经是有了九十四个木灵傀儡了。所以现在就是很快的就在偏殿的香积厨料理好了一桌酒席,陈了上来。然后这些被精心挑选出来,有着各种技艺的女人们,开始分配各自的角色,分成舞姬、歌姬、乐师、仪仗、侍女,很快就站满了大殿。
一声罄响,骤然丝竹声起,那边站着的十二位红衣歌姬放开曼妙的歌喉,用一种空然山林的颂叹唱起了苏大家的《竹林》。和着歌声,是四十八位青衣舞姬跪满了大殿,倏忽间就站立起来,如同风舞翠竹一样的起舞。渐渐的有着不同的乐器加入了进去,也有着身穿异色舞裙的舞姬,如同林间的小鹿,竹梢的蓝羽雀,穿林而过的风,一个一个的也加了进来。
漫布整个大殿的绿色雾气,随着陈观水的心意,变化出了诸多种种的背景。更是随时开了一个窗口,随意更换着舞台上的舞姬。间或是青崖高悬,间或又是白瀑如练。那些舞姬也在虚空世界里面不停的更换着不同色彩、不同款式的舞衣,甚至是更换了木灵傀儡内部的那个绿色光球,让技艺更加拔的绿色光球占据了身体,走上了舞台,呈现出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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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菇同样很安静的坐在身后那个男人所包围出来的怀抱里面,欣赏眼前的歌舞,感受着身后那个男人传达给自己的一种善意。
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猫菇早就觉了陈观水身上的种种古怪。而真正细心去品味这个自己可能是一时糊涂就选择要依附的男人,却又能察觉他身上种种的优秀。修行的道法是胡须岭的最上等的真传,如同人形图书馆一样的博文广识,像宝库一样的有着层出不穷的珍宝,还有那天晚上突然出现的三十二个陈观水,那些突然消失掉的俘虏,每一点都会让猫菇思考上很久。
但陈观水也真的就像是他解释的出身一样,和一个在封闭空间里孤独长大的少年一样,有着极致的敏感,也有着很单调的人际交往手段。他总是很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哪怕最细微的变化,知道什么东西是自己心里暗暗需要的,也知道自己现在的修行卡在哪里、需要参照什么样的道书;也总是默默地就把东西放在自己的面前,却又吝啬着去说一两句讨好自己的话。自己总是感觉他站的很高、站的很远,和自己之间有着一层很难跨越的深渊。
但他终究是一个好人。
因为他从来没有因为占有了自己这十二个队员的肉体就理所当然的认定自己是他的私有财产,可以生杀予夺的家畜,可以随意交易出去的商品,或者是单纯的用来繁衍血脉的瓶子。而且他也没有因为祝隐茶这个金丹真人的垂青就轰然跪倒,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向她献媚邀宠的事业上;没有把自己这些女孩子,这些刚刚失身与他的女孩子当成碍眼的石头抛弃掉;没有因为他的身份的变化就轻易改变和自己这些人的关系。虽然笨拙,让自己有心去咬他,他终究还是喜欢着自己这些人的。
虽然仅仅只是喜欢,不是那种小说传奇里面山盟海誓一般的爱情,也不是那种可以白头偕老的真挚,但比起其他那些男人,他已经优秀太多太多。
就像是现在,他似乎是想享受自己的肉体,又像是在向自己示好,还有点小小的炫耀。但猫菇心里知道,而且还是通过了这四十多天来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确定下来的—只要是自己不主动,自己表示不愿意,身后的男孩就坚决不会让自己违逆自己的本心,刻意的用一种虚假的高潮来掩饰自己心里的厌恶,迎合他的索取。
所以自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自从那一晚的迷情和痛苦以后,自己也就只有压制不住的时候,才会有两次扑倒在他的身上,用撕咬来宣泄自己心里的种种烦躁和怒火,让他把自己彻底的占有,让那潮水把自己彻底盖没掉。
而今天,自己好像是不准备拒绝他的哦!
所以,猫菇很自然欠起身子,用一只手扶住了那个东西,然后一口一口的坐了进去。然后像是骑马一样的扶着他的膝盖,合着眼前骤然显现出来的翠绿草原和那些穿着骑装、舞着马鞭、仰高唱爱情颂歌的女子,如同在一个神圣的祭坛上,又像是骑着一匹圣洁的白马,同样用自己的歌喉唱起了传唱广远的苏黑羊所做的《月光》。
皎然月光,正如我心,清冷寒澈,却独照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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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雨歇的时候,猫菇已经榨干了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份力气,甚至连手指里的都被抽取出来。现在她软软的躺在陈观水的怀里,脸若桃花,却死死的用尖尖的细牙咬着他的胸前,在那块垒的肉上泄自己的爱。
果然是咬的越深,自己也陷的越深,直到自己也不想再把自己拔出来。
然后,猫菇就看到了大殿的水镜上出现的那座云城。她这才松开了自己的牙,仔细舔了一会自己咬出来的伤口,然后才问道:“观水师兄,这个白云观是什么地方?这个名字也太土了吧?!”
土?!
陈观水却是只能冷笑。
普天之下,名字叫做白云观的门派、道场、凡人道观,少说也有数十万之多。但是敢在门上写着“你来,我在等你!”这六个字,却只有一个。
五月大魔王林羽色的嫡亲姐姐,白云仙人林羽汐!
前面挑动儒门以海滨七国作为棋盘,以儒门正气宗选拔真传弟子的法门作为赌注,用一百年为期,和儒门数十位元神做赌,硬是为三仙观抢下一块飞地的,就是这个林羽汐!
而三仙观也确实就是靠着这海滨七国,才多了一步棋,提前一步转移出去了一批种子,有了未来可以继续的可能。儒门也是因为得到一门真法,才会在和七大姓翻脸的前提下,无视灵星子的出身,继续和三仙观深入合作,把大战之后的郁洲岛做为转移辖地富裕人口的所在。
就是这个林羽汐,被称为上门之外散仙之中的最强人。不立宗门,却又有着和上门一样的崇高地位。不收徒弟,却又最喜欢玩弄那些金丹一品的后晋,用无数莫名其妙的棋局布置就得到了别人誓死也要报答的忠心。随意云游,但也杀人无数。兴起时,甚至会插手儒魔大战,领着一支兵马,和明心宗的王阳明从北海一直杀到九天之上。
而支撑起她如此嚣张的,就是因为她的背后战立着天地间的第四道祖。
自己这一群人,尤其是祝隐茶和自己,就是在飞天云舟降落的时候莫名就接到了她的召唤。这才不得不打出胡须岭的大旗,驾着云城向这里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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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白云观里,那位被陈观水冷笑以对的元神真人林羽汐,却是在酣睡,而且很没有睡像的酣睡。
宽大的衣襟松散开来,彻底放开了拘束,泄露出了大片大片的白色肌肤和至纯白玉一样细腻的乳肌。却是有一只黄黄的、只有大拇指那两个指节那么大的一只绒毛小猴子,同样学着林羽汐的睡像,卧在那一大团的红色梅花的头上,四肢大开,死死扒住那里,一样的在酣睡。
白云观的大殿里面,四四五五的胡乱放着十几张小床,四五十个小窝棚,乱七八糟的睡倒了一地的小动物。还有十几个穿着小衣裳的小孩子,十几个月大小的样子,笨手笨脚的在大殿外的花丛草地上面乱跑,追逐那些蝴蝶。时不时的就吐出一个个真元泡泡,砸在彼此的脸上,引起一阵阵的笑。
在林羽汐卧榻背后的大殿正墙上,只是简单的供奉着“天地”二字。香案两边的殿柱上,耀武扬威、张牙舞爪的写着泼墨一样的两行的大字:
“先有白云观,后有大魔王。”
落款却是有着上古三妖之称的美猴王周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