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这孩子也着实可怜,也不知道她在尚书府可曾安好?”谭大娘长长叹了一声,目光中不禁流露出疼惜。
宫景辰旁敲侧击了一会,见有了作用,他眼尾染上希望:“她呀,过的真是惨不忍睹,被后母后妹欺负,整日还郁郁寡欢地想着死去的娘亲。”
宫景辰觉得这句话实在不应该出自一个王爷之口,因为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良辰这孩子啊,说实在的,我这个做姨母的着实放心不下。”谭大娘一想到姐姐那可怜的孤女,脸上的担忧之色也越加强烈。
“那大娘可以去瞧瞧,正好也可以安心。”宫景辰又继续追问。
谭大娘笑了笑,便向一个不起眼的小屋走去。这是她的家,也是唯一一个安栖之地。
宫景辰也跟了上去,稍稍走近了一些,便听到了屋里有微弱的咳嗽声,不免激起了他极大的好奇。
这谭大娘性子倒是古怪,他听闻一些闲言。那时候京城有三美,慕容府的慕容卿,谭国公府的谭悠然,谭悠扬。只是为何,这谭大娘落到了如此地步。
谭大娘将洗好的衣物搭在晾架上,又在井中打了些水倒入水缸中,然后她则轻手轻脚的向里屋走去。
门开了,谭大娘道:“进来吧。”
宫景辰觉得他一个王爷偷偷摸摸实属不雅之举,便挺胸抬头,气度从容的走了进去,俊朗的脸颊尽是雍容华贵和优雅。
他修长的手指抚在门框上,有些倒刺。目光落入小屋中,他方才发现小屋中的光线极为昏暗,墙壁也是斑斓不堪。而屋中的陈设也很简单,除了桌椅外,便是一些陶具。
宫景辰的瞳孔不由地一缩,因为破旧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妇人。那妇人约莫三十几岁,但是眉眼间难掩温静之气。只是那脸色苍白,明显是被病魔折磨许久。
他看着床上的人,立刻就猜到了是谁。
“谭夫人,你好。”宫景辰朝谭氏微微施礼。
其实猜出来也不难,赵天祥挖了坟连尸骨也没找到,这本就可疑。而传闻谭悠然和谭悠扬向来姐妹情深,若谭悠扬洗尽铅华独守山中,那么她一定是照顾着自己的姐姐。
“你是四王爷景辰吧,我小时候还抱过你。”虽然谭氏脸色煞白,但她还是勉强一笑,尽是温婉。
“谭夫人也是旧时模样,只是小王此次前来,是想解李弟的思母之痛。”宫景辰将身上的傲然抛的一干二净,全然剩下了恭持有礼。
也不单单因为谭氏是他未来岳母,而是因为他自小在父皇母妃口中听过这等才女,心中不免佩服和尊敬。
若不知道李弟的母亲并非谭氏,宫景辰一定会被吓一跳。因为李弟跳脱可爱,而这谭氏完全是温静纯美之人。
谭氏缓了口气,拧着眉头,语气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李弟?你说的可是我那可怜的孤女良辰么?”
“是,因为小王之前当她是男子,所以叫惯了。李弟近日一直想为夫人洗刷多年前的冤屈,但小王不忍看她忧愁,便多方打听。若打扰到夫人,实属小王冒昧。”宫景辰低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中扑闪着。
“怎么会呢,我倒是感谢景辰有心了。不然我这孤女孤苦无依,被人欺负了去也没个出声的,咳咳……”谭氏勉强支撑着虚弱的身子,忽然咳嗽了起来,她赶忙拿起手帕掩着。
一时间,红色的液体在手帕上绚染开,红的刺目。
“夫人没事吧,不如夫人随小王回京去。这样又可以见到女儿,也方便医好身子。”宫景辰皱着眉头道。
“我是将死之人,早没了希望,若四王爷能帮我见良辰一面,那真是求之不得。”谭氏一双美眸水雾雾的,脸上满满都是期盼。
她当年死里逃生,如今在这世上苟活着,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的亲生女儿。
“好,谭夫人谭大娘,小王还想请你们帮个忙,就是把当年的事情讲出来。”宫景辰看向两人,目光中带着坚定。但他又很快无奈地一笑,最终叹了口气。
若这次成功了,他会在李弟心目中的位置多一点吧。因为,不是谁都能忍心拒绝一个相貌堂堂全心全意的王爷。
宫景辰立刻赶回京中将两人接到了王府,又下令让人好生照顾,并且请到了京城最好的名医。
下人们纷纷奇怪,话说自家王爷在抽什么风。若带回美人也不足为怪,只是这美人着实年纪大了些,还是给自家王爷当妈的节奏啊。
“王爷从来不好女色,想必这次是有原因的。或许是王爷见这两个老妪行动不便,出自好心便将她们带了回来。其实我们家王爷真的有仁德之心,不是吗?”
号称宫景辰小迷弟的李浩第一时间站了出来,话说自家王爷在他心中那叫一个完美,他怎么能允许别人玷污呢?
“王爷是有仁德之心,可是这两位也不老啊,最多是年纪大了些,而且都是貌美动人。”一个叫做珠玉的小丫鬟实诚的说道,却没有发现众人发寒的脸色。
赵天祥站在众人的身后,冷着一张脸全是怒火道:“你们这些人连王爷的舌根都敢嚼了?”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很快便散了个干净。
慕容砚也没有闲着,这几日他对任何人都是闭门不见,只是专心查找当年的证据。
好在效果也比较显著,他让人找到了当年赵氏身边的婆子。当年的事那婆子也是心知肚子,只是那婆子被赵氏割了舌挑了手筋,事情不免有些难办。
慕容砚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合眼,但他丝毫不觉得累。只要一想到良辰欣喜的目光,他的心中便是甘之如饴。
张涛看到自家世子这样,心中不免心痛:“主子,您就歇歇吧,您身子本就弱,可别托挎了身子。”
“我没事。”慕容砚挥手,然后便在院中踱步。
过了一会,张涛又来禀报道:“主子,外边有人找你,说是婆子的儿子。”
慕容砚揉了揉发怅的眼睛:“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直接开口见山道:“世子爷,请让我把母亲带回去照顾,她如今这样我是一刻也放心不下。若世子爷想知道什么,我若知道定会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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