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晚餐可没有你守备府好,你吃得习惯吗?”
“很习惯,主上习惯我岂能不习惯,今日带来几样野味,给主上添菜,一起尝尝如何?”
“好,来人,去整治些菜肴,爷今晚在此宴请少将军。”
“是。”
有人在大帐外答应,赫连曼秋笑道:“把那些野味拿下去收拾做了,还有好酒,主上,您喝酒吗?”
“有时略饮几杯,擎宇好酒?”
“略可饮上几杯,今日可有幸陪主上饮几杯吗?”
“擎宇想喝什么样的酒?”
“尝尝今日末将带来的酒如何?”
“好,来人,去将爷的玉液浆取过来。”
“是,少将军有口福了,主上素日可自个也不太舍得喝此酒,还是第一次用来招待别人。”
甘予玄身后出现一道黑色人影,微笑着说了一句,闪身去了大帐的角落中,取出玉液浆。
赫连曼秋扶额,这个人隐藏的很深啊,刚才连她也没有太过注意,原来在甘予玄身后的角落中,还有一个人在。
虽然说这个人被帐幔所遮掩,但是在大帐中还有人在,她怎么可能没有半点觉察?
高手!
武功高手,内功高手,隐藏气息的高手!
甘予玄身边果然是藏龙卧虎,越来越有趣,这个人的身边还有多少秘密可以发掘?
赫连曼秋笑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主上,玉液浆定然是极品好酒,末将的酒虫被主上勾引出来了,您今晚可莫要心疼才好。”
“擎宇喜欢尽管喝,玉液浆酒劲很大,不可多饮,你喜欢送你几瓶,拿回去慢慢品尝才好。”
“多谢主上赐酒。”
看着赫连曼秋仍然是一副惫懒的模样,甘予玄微不可查地微微摇头,在这个少年的面前,他有放松的感觉,随意而放松,没有过多的戒备和威严,也不必多想什么。
他神情淡然,笑的云淡风轻,眸子清澈带着隐隐一抹好奇之色,盯着拿酒的人,似乎在等待那玉液浆美酒,想品尝一番。
这个时候的他,有几分孩子气,十足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没有素日的算计和心机,在他的面前像在宠爱他的长辈面前一般,毫无拘束。
素日甘予玄接触的人大多是部下,那些部下见到他都是诚惶诚恐,恭敬异常,再就是见到各地的官员,同样恭谨异常。
甘予玄忽然想起,似乎有很久,不曾这样和一个人说过话,在一起这样轻松,没有身份和地位的约束,轻松随意地说话,喝酒吃饭,畅谈一番。
有多久了?
他已经记不清,有时候他也会和部下的大将们在一起痛饮喝酒,用餐看着他们笑闹。但是他知道,只要有他在场,那些人总是有些放不开。
当初追随在他身边的那些人,还有几个?
生生死死,征战闯荡这么多年,当年的老伙伴都一个个离他而去,越来越少,仅剩下的几个,对他敬畏之心日重,说话都要看他的脸色。
他从来不曾想和他们疏远,也没有因为什么小事斥责过他们,让他们对他敬畏,但是那些人对他的敬畏,日渐深重,用对待主上的态度和礼仪,恭敬地对待他。
少了昔日的亲密和无拘束,多了敬重和小心。
在他们的心中,他是他们的主上,是他们的主人,是他们要用性命去保护的人,惟命是从的人。
他们只是他的部下,再不是昔日兄弟一般,他们对他的忠心,他从来都不怀疑,但是他们却再也不肯,如眼前这个少年一般,无拘无束放肆大胆无礼和他说话,和他喝酒共进晚餐。
多少个岁月,他习惯了一个人独自进餐,身边最亲近的心腹,也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垂首恭立在角落里,等候他吩咐。
为何,他要对赫连擎宇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少年,如此的纵容?
为何他要纵容赫连擎宇的无礼和放肆,大胆和惫懒?
或许当初他第一次在那样做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的心弦,不想和一个孩子计较,也不想破坏那样的感觉。
眼神飘渺,昔日都化作远方的烟云,随风而去。
是的,回不到过去了,他如今是大衡皇朝高贵的靖边大将军,擎天侯。
位高权重,手握兵权,二十万雄兵堪称是天下无敌!
皇上忌惮他又不能缺少他,几位殿下想拉拢他,又忌惮着他。
只要他一朝兵权在握,没有人敢动他,就如他上表朝廷,恢复赫连山的清白,朝廷也不会驳回一样。
驳回的是他的面子,后面的后果,不是朝廷能承受,愿意看到的。
鲜卑异族觊觎大衡皇朝已久,这里没有他,鲜卑异族将踏马大衡皇朝,长驱直入。
赫连曼秋侧目看着甘予玄,他是回忆过去,是回忆在这里的过去?还是在回忆其他的过去?
他的过去什么样的?
“主上是多大年纪入伍到军中的?”
“十三岁。”
甘予玄回答了一句,才发现他不由自主回答了赫连曼秋的问题。
“十三岁,那样小主上就进入军中,军中肯收吗?”
大衡皇朝男子和女子十五岁算是成年,男子不足十五岁,不得进入军中、朝中为官。
“乱军之中,谁来管我多大,多报两岁就是。”
黑衣人诧异地回眸看了甘予玄一眼,主上从来不曾和任何人谈起过去,就连他对主上的过去也不甚了解。
白色的玉瓶,羊脂白玉的瓶子,透出温润,闪动柔和光泽,只是一个承装酒的瓶子就如此珍贵,这玉该就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吧,拿到她的二十一世纪,怎么也值几百万才对。
白色玉瓶柔润无比,触手细滑微凉,雕刻花纹,精美异常。
“主上要送擎宇酒,是不是连这瓶子也一起送?”
赫连曼秋歪着头问了一句,眸子放光把玉瓶抱入怀中,她到底是一个女人,对美丽的事物,尤其是这样精美的玉瓶,没有多少抵抗力,恨不得立即塞入怀中偷走。
她是故意的,故意在甘予玄的面前表现出孩子气,甚至表现出几分贪心,解除甘予玄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