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港码头。
安瑞麾下的第一船队这些天一直停靠在此,因为这里是距离星辰岛最近的港口。
电鳗号的甲板上,两团空间漩涡先后亮起,三道人影从中闪烁而出,其中一人是表情木然的卡西莫多,另外两人分别是蒙面女子以及安瑞。
蒙面女子站稳脚跟之后,将面纱扯了下来,露出了有着小麦色肌肤的美丽容颜,正是莎菲。
刚才她亲自动手斩杀了阿托亚,报了当年的血仇,为这段仇恨画上了休止符。
“这柄剑还真好用,难怪你要前往鬼岛将这柄剑弄到手。”莎菲随手一抛,将破魔之剑还给了安瑞。
安瑞将剑悬在腰间,他刚才也没闲着,那浮空岛爆炸正出自他的手笔。通过传音石确认莎菲那边的状况后,他也用空间传送卷轴传送到了这里,迅离开了星辰岛,免得惹上麻烦。
空间传送卷轴全都是定向传送,需要制定传送坐标,这个坐标是安瑞动身前往星辰岛之前就设定好的。
此行一切顺利,他们完成了目标,杀掉了阿托亚。
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去星辰岛了,但安瑞心里明白,将来肯定还会跟星辰之泪学院的巫师们打交道,这个是免不了的。
甲板上的人见队长回来了,全都拥了上来,问长问短。
众人聚在一起,很是热闹。
唯独卡西莫多远离了人群,对周围这些陌生的面孔毫无感觉。他走到了僻静处。将手伸向怀中,取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匕。他凝视着匕上的寒光。犹豫不决。
一只手掌忽然从后方伸来,按在了卡西莫多的肩头上。
“别做傻事。”安瑞劝慰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如果你的胸膛里塞着亲生父母的心脏,你还能安安心心的活下去吗?”卡西莫多低着头,脸色阴沉得吓人,自从得知真相以来,他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现在仇人已死,他失去了人生目标。情绪更是濒临崩溃。
若是没人理会卡西莫多,他很可能会做傻事,结束自己这条年轻的生命。
“你的遭遇太过特殊,外人肯定无法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说一些安慰的话,对于现在的你而言,也没多大用处。可不管怎样。也用不着轻生吧?好死不如赖活着,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不要因为一时糊涂断送了自己。”安瑞道。
“我一想到父母因我而死,就觉得充满了负罪感。这感觉太沉重了。”卡西莫多沉声道。
“你父母的死,主要的责任在于阿托亚。”
“但我自己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非要当什么巫师的话,他们也不会受牵连。”
“好吧。你多少也是有一点责任的。你的父母也许会因此而怪罪于你。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现在死了。你的父母会更伤心!如果你咬着牙活下去,数十年后。与他们二老在死者的世界相见,或许他们会原谅你也说不定。毕竟,父母将孩子带到世上,是为了获得一种生命上的延续,而非生命上的终结。代代相传,是身为人子的责任。”
卡西莫多陷入了沉默,那握着匕的手,终于缓缓垂了下来。
“我还得好好想想。”卡西莫多道。
“你可以多想想,但别胡思乱想,有些问题根本就是死结,是想不通的。”安瑞拍了拍卡西莫多的肩膀,就好像一个哥哥在安慰弟弟,“还是看开点吧。”
之后,安瑞为卡西莫多安排了一个房间,让这个苦命的巫师学徒住在了船上。他希望能给卡西莫多一个新的生活,这个生活好不到哪儿去,但总比沉湎于过去的伤痛要强。
安瑞与莎菲外出多日,回来的当天中午,在船队安排了一场简简单单的宴会,大家小聚了一下。
席间,有人问起了船队接下来的去向,这是船员与水手们比较关心的事情。
“接下来,我打算去‘世界商盟’的分会走一趟,在那里注册一个商会,加入进去。海商想要做大做强,免不了要加入这个世界级的组织。”安瑞放下手中的酒杯,回答了这个问题。
“世界商盟?这是什么组织?”一名新人水手挠了挠头道。
这番话立即引来了许多人的鄙夷,大家都说这个水手孤陋寡闻。
在大海上混,却不知道世界商盟为何物,确实孤陋寡闻了一些。
“世界商盟是世上最大的海商组织,已经成立很多年了。这个组织主要是为了将海商团结起来,保证海商的利益。海商加入进去之后,能够得到一定的保护,各种各样的商业信息,以及一些优先交易权,好处多多。偶尔的时候,世界商盟还会组织大型的商业活动,将大量的商会组织在一起,进行跨洋贸易。这种跨洋贸易的利润可是相当丰厚的。”
“世上的商会有很多,比如我那位朋友谢莉尔就是金羊毛商会的人。世界商盟算是所有商会的总联盟,几乎所有的商会都会加入,只有极个别的商会选择单干。我的两个船队已经初具规模,是时候建立商会了。从世界商盟那里登记注册之后,我们就要以商会的名号来活动了。”
安瑞将有关世界商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并对成立商会一事充满了期待。
在海上拼搏这么久,总算走到了这一步。
成立商会对他而言将会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有着非凡的意义,以及各种各样的好处。
上一世的时候,他差一点成为了世界商盟的总盟会长,可惜没能如愿。这一世。倒是可以再尝试一次。要是能够当上总盟会长,可以号令天下所有的商会。权势甚至比一般的国王还要高!
得知了接下来的目标,船队里的人有了主心骨,也有了目标。
宴会在欢笑声中结束了。
当晚,电鳗号船长室中。
安瑞坐在桌子旁边,对着一张购物清单写写画画。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买到手,这次前往世界商盟的分会,正好可以把余下的这些东西顺便买了。
世界商盟设立在各地的分会全都是贸易集散地,同时也是买东西的好去处。东西比起亚兰古国更全。
“砰砰砰。”
敲门声忽然响起。
“进来。”安瑞放下了手中的纸笔。
这个时间段,一般人是不会过来打搅他的,来的肯定是跟他走得比较近的人。
房门打开,一道倩影走了进来。
莎菲刚洗过澡,浑身湿.漉漉的,散开的头垂在了双肩,贴在了肌肤上。她那裸.露在外的锁骨以及双臂。沾着许多的水珠,在灯光的照耀下璀璨透明。那薄薄的衣服因为沾了水,紧贴在了肌肤上,将那窈窕动人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胸前以及臀部的曲线格外诱.人。
安瑞看着莎菲的眼神渐渐变化,就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并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火热。
“你帮我报了仇,我感觉很开心,今晚好好犒劳你一下。”莎菲含笑走到安瑞面前,坐在了后者的怀中,吐气如兰道。“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随意占有我。我今晚保证全力配合。哪怕你要拿鞭子抽我,我也绝不反抗。”
“我可没那个爱好。”安瑞微微一笑,在莎菲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既然报了仇,以后就别再想这方面的事情了,让这件事情随风而逝吧。”
“好,至少我今晚不会去想报仇什么的,而是会想一些更让人觉得愉快的事情。”莎菲故意在安瑞的怀中蹭了两下。
女人独有的柔软,在安瑞怀中扩散开来,取悦着他浑身上下的触感。
不久后,房间里响起了急促的喘息声。
再后来,喘息变成了低吟。
最后,嘈杂的响声归于平静,变成了平缓的呼吸,以及"qingren"耳边的低语。
第二天,阳光唤醒了安瑞,昨晚闹得有点凶,他今天起来的很晚。床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伊人不知何时已经翩然离去,只有被褥上那夸张的褶皱,证明着昨晚生过的一切。若是仔细寻找,或许还能找到斑斑点点的痕迹。
安瑞回味了一下昨晚的余韵,然后才站起身来,准备去外面洗漱一下。
路过桌子,他忽然现桌上放了一封信,信被一柄弯刀给压住了。
“从哪冒出一封信出来?”
他迷迷糊糊的抓起了信纸,打了开来,心中呈现出一行行莎菲写下的字迹。
女海盗的字迹就跟她的为人一样凌厉,一点也不像女人的字。
信中写道:
安瑞,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到了分手的时候。其实早在报仇之前,我就已经决定好了,会在杀死阿托亚之后,从你身边离开。请相信我,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我心中是很难过的。你是第一个让我流下泪水的男人,那泪水滴在了你的枕头边,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痕迹。
我之所以要离开,是因为我现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那个没有记忆,犹如白纸一样的善良女人。她跟你确实很般配,但我不行,我背负了太多罪恶。
你性格善良,乐于助人,跟我的性格背道而驰。如果不是因为我失忆后跟你有过那段经历,你绝不可能喜欢上我,说白了,我只是个替代品而已。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早已现了这一点,察觉到你的心根本不在我这里。你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着另外一个人,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尽管我是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可也有着敏锐的一面,你的这些想法,是逃不过我这双眼睛的。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的心不在我这里,我不想再勉强自己。
你是个好人,而我却不是,希望你以后能找个更好的女人。
我离开之后,你不要再到处找我,既然我要离开你,就一定不会让你找到,你就不用白费力气了。希望在这件事情上,你能洒脱一点。
你不喜欢我当海盗,离开之后,我是不会重操旧业的,这点请你放心。或许,我会找个小地方开个酒吧,当个老板娘。这是我以前的梦想,现在可以去实现了。
最后,也祝你能实现梦想。你是个有本事的男人,我相信你早晚会扬名七海,成为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莎菲留。
“妈的……”安瑞将信反复看了两遍,重重拍在了桌上,“我被甩了。”
信上说了一大套,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一件事。
莎菲走了,他被甩了,就这么简单。
这种事情是不能开玩笑的,莎菲也不是那种爱开玩笑的女人,信上说的肯定是真事。
对于信中所说的话,安瑞没办法反驳太多,莎菲说的没错,他确实对以前的莎菲念念不忘。可这不代表他不喜欢现在这个莎菲,相处了这么久,还在一起睡过觉,没感情是不可能的。
他立即下了个决定,一定要把莎菲找回来!
信上让他别去找莎菲,可他怎么可能不找?这方面,想洒脱也洒脱不起来。
他冲出船长室,先是在船队内寻找了一圈,现莎菲确实不见了,跟别人询问,大家都说没看到莎菲。他以莎菲失踪了为由,将手下分成了数批,派到了小提琴港内寻找。
一天后,大家连莎菲的影子都没找到。安瑞不死心,将搜寻范围进一步扩大,可还是没能找到人。
时间过去越久,找到莎菲的可能性越小。莎菲要是铁了心要躲着他,肯定早已远离了这里,跑到了别的地方。
天大地大,想找出一个人谈何容易。
数日之后,安瑞不得不死心了,暂时放弃了寻找莎菲,再这么找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想要找到莎菲,只能到别的地方碰运气,或者是求助于占卜师,让占卜师帮忙占卜莎菲的去向。
“出海吧。”安瑞黯然道,“她肯定已经不在这里了。”
大家已经或多或少的知道了莎菲离开的原因,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没人再来劝慰安瑞。
五艘船扬起了船帆,驶离了小提琴港,动身前往了世界商盟的分会。留下来的,只有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