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徐记客栈里那唯一的公鸡打鸣了,晨曦中露出些许微白色,慢慢寒夜即将过去。苏鸣慢悠悠的从床上坐起,眼皮非常努力,慢悠悠的睁开一条线,好让自己看到东西。
虽说是春天了,但早晨还是很冷,外面气温也有零下四五度。掀开被子,与其说是被子,倒不如说是一层毛毯,不,毯子,上面都没有毛。
穿上布鞋,当然脚上是没有袜子,在穿上一件灰色布衫,晃悠悠的走到门口,将木门打开。
外面寒冷的空气直接将苏鸣的睡意全部带走,也带走了他不愿意醒来的梦。
“嚯,爽!”
苏鸣伸了个懒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了看门外的景色和天空,微微的叹了口气:“认命吧,苏鸣!”
苏鸣本是21世纪华夏国的一名应届毕业生,暑假约了几个同学到山里游玩,没想到遇上地震,山体滑坡,将几人掩埋。苏鸣醒来后发现自己灵魂附在一个也叫苏鸣、饿死的小乞丐上,几经周折,他才在一家客栈里打杂,当然薪水少的可怜。
这是一个类似于华夏国古代的世界,前几年人们安居乐业,周边几个国家和睦相处,倒也算得上是盛世。可三年前,有大量的天外飞石陨落,造成了许多的灾难。就拿苏鸣所在的越国来说吧,越国位于东南沿海,整个沿海的几个郡都受到了海浪的袭击,死亡有一半人;中西部也没好到哪去,山峦崩塌,泥石滚滚,百姓流离失所,苏鸣父母也是在这场灾难中死去的,他才无依无靠,出来乞讨,那时才13岁,两年后,饿死了,华夏国的苏鸣得以重生。
苏鸣受过高等教育,还是有些头脑的,没有使自己饿死,反而找了一份客栈的杂役的工作,他自己都挺佩服自己的。
自己住在客栈的后院,门对面就是马棚,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给马匹喂草,刚跨出去一只脚,右边的过道快速的走来一人。
“苏鸣,早啊!”
一袭白衣的徐莹莹从苏鸣的门前走过,笑眯眯的跟苏鸣打了个招呼,也不管苏鸣有没有回应,径直往左边出了客栈,苏鸣知道她是练武去了。
徐莹莹是客栈徐老板的女儿,长的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清新秀丽,尤其是高挑的个子,匀称的身材,使的苏鸣好几次偷看背影流口水。徐莹莹今年18岁,按照当世的说法她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奈何徐老板就这么一个女儿,宠上天了,也不好发问,加上徐莹莹一心向往武道,这事就这么拖了下来.
徐莹莹的师傅是附近一座道观的观主,姓张,有七十来岁了,苏鸣见过几次,虽头发花白,脸上、手上皱褶很多,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至少能活到一百岁。当初徐老板对这座道观颇为上心,捐了许多功德,那老观主见其闺女喜好武术,便做了个顺水人情,收了徐莹莹为徒。
徐老板大喜,那张观主可是武林高手,级别在南丰郡都是排的上号的,这小小的落霞镇就更不用说了。
徐莹莹身手敏捷,而且善于思考,天赋更是异常,张观主赞不绝口,逢人便说徐莹莹是自己的关门弟子。
苏鸣从他住的茅房隔壁的房间里抱出一捆捆毛草,丢入马棚下的马槽里,自言自语道:“来来来,起床吃早餐了。”马棚里的马匹是隔开的,那些马匹也是饿的心慌,苏鸣一开房门就醒了,个个伸出脑袋盯着马槽。
大灾难之后,一切都变了,人口减少,百姓流离失所,能活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同样,马匹也是,一排五匹马,没有一匹是强壮的,最廋的一匹苏鸣看起来就是一头小毛炉,肋骨都看到了,苏鸣有些心疼道:“快了,你的主人杀你不远了!”
将一捆草均匀的分给了五匹马,马儿没吃饱,开始喘气,叫唤,苏鸣没有理会,扬了扬眉头,暗道:有饭吃就不错了,我他妈三个多月都没有吃到肉了。
三个月以前,苏鸣还在城外乞讨,无意中扑捉到了一只乌鸦,苏鸣瘦弱的身体立马有了精神,赶紧找了个无人地方,拔毛洗净,再钻木取火,忙了半天后终于吃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口肉了,就这事,苏鸣回味了三天。
后来,徐记客栈里一名杂役回家探亲,路上不幸遇难,在众多应聘者中,苏鸣凭借自己聪明的学识,得到徐老板的赏识,这才有了这份工作。
早餐是稀饭,其实就是白水里面加几粒稻米,充个粥味。苏鸣喝了两大碗,在准备去打时,见到烧饭的刘阿姨那犹如吃人的目光盯着自己,苏鸣只好悻悻的放下碗筷。
吃完早饭,苏鸣就到后厨帮忙了,劈柴、引火、挑水,忙的不可开交,一直忙到中午。灾难过后,客栈里的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听厨师说以往中午和晚上这里人声鼎沸,来迟的都没有坐,最忙的时候啊有四个小二,现在就剩下苏鸣一个小二,还是代班的。
中午人不多,总共就七八个人,没有人留宿,都走了。餐桌上吃的很干净,看的苏鸣气的牙咬咬的:妈的,连个小费都没有。
一碗发黑的米饭,加上四五根咸菜,就是午饭。这是标配,一年到头都是这样,苏鸣无奈,硬着头皮吃下去了。
午后有一个多时辰的休息。苏鸣回到茅草屋,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是滋味,营养不良,我还要长身体啊,毕竟这具身体才16岁,正是长个子的年纪啊!走,都山里转转,看看有没有野味。
徐记客栈位于闹市区的拐角,苏鸣从后门出去,一直往北走,那里有一座山,不算高,但苏鸣听客栈里的人说,以前这里野兽很多,其它几个镇经常有人来打猎。
往北的这条路以前很是繁华,可现在路上店铺关门歇业的占了七成,剩下了大都也在苟延残喘。
“哟,苏鸣啊,上哪去啊!”
一家店铺,只下了三个门板,从门后窜出一个胖乎乎的小子,十四五岁,穿着一身灰黑色的棉袄,笑眯眯的说道。
对方叫张小虎,家里也是有钱,开了四五个商铺,不然也不会这么胖。这家张记馄饨也是他们家的。张小虎父亲经常带他到徐记客栈吃饭,一来二去,两人混熟了。
“哦,没什么事,出去走走。”苏鸣有些心虚,含糊回了一句。
“带我一起吧,我也没什么事,我爹叫我天天看书,头都大了。”张小虎边说边跨出门槛,扭头对店里喊道:“爹,我和苏鸣出去了,一会回来。”
里面无人回应,张小虎不管,直接拉着苏鸣的手,有些兴奋道:“走吧,咱们去山上看看雪。”
四五天前这里下过一场雪,积雪有两寸高,是近年来最大的一场雪。现在街道、房屋上雪都化了,唯独北山还有残雪。
苏鸣无奈,上次吃了他给的一块锅巴,当下不好拒绝,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落霞镇不大,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就来到了山脚下。北山以前是镇上拿的出手的旅游景点,尤其成排成排的竹子,连成海,风景特别漂亮。此刻却是惨不忍睹,竹子几乎被人砍光,地上到处都是被挖的小坑。
“竹笋都挖光了,哎!”张小虎叹了口气。
山势不抖,二人缓慢上山。残存的竹海里很安静,没有虫鸣,没有鸟叫,苏鸣心里最后的期望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