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香茹唤来管事,以自己每日要出诊看管不到下人为由,把小杰塞进了谢家‘私’塾。大户人家的通行规矩之一,少爷贴身的一等小厮都要作为伴读一起进‘私’塾学习,为的就是日后成长为合格的心腹。香茹的这个要求管事报到大管家那里,大管家直接就允了,根本不必再向家主禀报。
听了管事带回来的答复,香茹打赏谢过,送走管事后,桂‘花’推着小杰来到香茹跟前,扑通一下跪倒行下人礼,谢谢能得到这个读书的机会。
“小杰,你是家里唯一指望,趁现在有空你就好好抓紧时间学习,每天下学回来后还有一个任务,晚上你要教桂‘花’识字,身为我的两个一等贴身,你们必须要能看懂日常文书。”
“谢谢姑娘,我一定好好用功。”桂‘花’感‘激’不尽。
“今天刚进城,旅途劳累,今晚就早些休息吧,这几天我们有得忙。”
“是。”桂‘花’小杰立刻下去吩咐二等丫头送来洗脸水。
当晚香茹早早休息,次日起来亲自给老夫人和大太太‘弄’早饭,大太太是师傅谢紫嫣的生母,香茹又很感‘激’师傅当时的出手相助,要没有她青眼,自己根本别想改变命运,如今只能是宫里一名普通***,说不定不到五十岁自己就翘辫子了,香茹觉得自己只要住在谢家一天,照顾老夫人和大太太义不容辞。
香茹厨艺好谁都知道,同样的早饭经她手又多了些不同的风味,早饭送到老夫人房中,膝下几房儿媳‘妇’正在这里请安服‘侍’,见香茹来请安兼送早饭,大家纷纷道谢,品尝过味道后夸赞连连,拉着香茹坐下与她们一道吃。
吃过早饭,跟老夫人和太太们告辞,香茹回屋***,不多时,底下丫头回报,车已备好,随时可出发。
作为贴身丫头和小厮,桂‘花’小杰二人理当随行,香茹本也打算让他二人在这几天里好好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开拓眼界,锻炼胆识,培养‘交’际能力。
因香茹个人时间紧张,十七日就要正式上班,这几日除了拜访长辈,还要给自己和桂‘花’小杰添置‘私’人用品和扯布做新衣,偏偏这几日里邵太医向***都不休息,香茹上‘门’拜访的时候只见到了邵夫人和向夫人,至于两位正主儿只能等到下次双方都有时间的时候再约了。
匆匆忙忙做完了前期准备,正月十七一大早,香茹一人乘坐谢家马车来到一‘春’堂总号,依序拜见从总管事、管事到下面各位大夫的每一个人,并在总管事的带领下参观一‘春’堂里外,了解一‘春’堂的规矩。
一‘春’堂总号占地面积很大,正院是个回字形的二层小楼,中间的小天井种满鲜‘花’,整个建筑的各个房间分别是不同的科室,像儿科‘妇’科针灸科骨科疡医科食医科等一应齐全,就像个科室齐全的综合医院。
不过听总管事说,只有总号有这么齐全的分类,其他的分号受建筑物面积的影响就无法跟总号相比,仍是以全科大夫居多。另三家杏林世家也都差不多,只有总号最大最漂亮最齐全,因为不可能每次要开分号都买下相邻的几间铺面拆掉重建,毕竟这都是实实在在的‘私’人医馆,自然要以压缩成本为主要考虑。
总管事带香茹参观完后,直接带她来到楼上食医科,里面只有一位王大夫在边看书边等着病人,见着总管事带香茹进来,他起身问好。双方互相介绍之后,王大夫很欢迎香茹的加入,并告诉香茹食医科还有另三位食医,他们都出诊去了,四位食医每日轮流留一人在总号坐诊,所以要见到其他三人,香茹得再连续来三天才行。
总管事适时打岔,见齐其他三人不是件容易事,因为香茹太忙,她的预约已经排到好几个月后,要不是今天一天必须来总号‘露’个脸,早就直接用马车把她送病人府上去了。
香茹呵呵一笑,又与王大夫寒暄几句,才道别,随总管事下楼,坐上总号的马车,送去病人府上。
这家人是香茹以前服务过的,他们能抢到一实属运气,据当家太太说是家人在街上听到路人议论,一时间冲到一‘春’堂订下预约,而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香茹把府上大小主人都看一遍,写下各人的‘春’季养生方。
这户人家有四房儿子,儿子娶了媳‘妇’后又生儿子‘女’儿,嫡的庶的都有,不算姨娘都有二十多号人,标准的开枝散叶型家庭,香茹在对方府上消磨了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既把大小主人们都看了一遍,顺便又在与主人家共进午饭的时候,应主人家的请求把自己家在家乡的遭遇讲给他们听。
谢紫嫣她们听到的都是市井传闻,这些顾客们听到的更是零碎的支言片语,况且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流言中还有几分真假谁都不知道,现在事主就在自己面前坐着,好奇心人人都有。
而香茹早就有出诊的同时顺便讲故事的心理准备了,这对她而言又是个预防针,八卦人人爱,上层社会一样不缺长舌‘妇’,人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思维习惯,况且站在她们的身份立场,她们完全能接受香茹分家单过后买下小弟弟带来京城生活的举动,万一何小杰长大后变成白眼狼,那时她已然背靠主流杜会手握话语权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上,何家那三人再怎么撒泼也别想再随意处置她了。
香茹当然知道把何小杰带在身边是个隐患,毕竟他与家里的关系割舍不断,他奉养双亲天经地义,他又是签的活契,只要攒够了钱,他随时可以自赎出去,那时他已适应京城生活,可以另外寻份工作,只要他乐意,尽可以将父母接来京城。
她并不惧怕何小杰变成白眼狼,他将来要走怎样的路那是他的权利和自由,但倘若小狼崽子想反咬一口,她必拧了那张狼嘴。
就算她小人之心,‘阴’谋论,那又怎样呢,她孤身一人穿越来此,这么大的秘密她只能保守到老,一人带到棺材里去,对谁都不能说。
这是一根刺,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冷静,不可得意忘形口无遮拦,她无数次的庆幸自己没有说梦话的习惯。这种压力在心头压久了,总要以各种方式宣泄出来,就看哪个倒霉鬼撞上抢口了。
顾客们听完香茹的故事,唏嘘不已,客气一番,香茹继续工作,傍晚带着一张大额银票回一‘春’堂‘交’账。
次日,一‘春’堂的马车直接来谢家接走香茹,直送今日预约的病人府上。
香茹忙碌的生活开始了,她的预约表都是一‘春’堂给她排的,每日由一‘春’堂总号派出马车从谢家直接接走,每隔五天休息一天,香茹只用短短几天就完全适应了新的生活,顺便在出诊的同时还不忘梳理人际关系,不光是重回舒侯府见到长平长公主与她的孩子们,送上土特产聊表心意,另外与舒侯爷与长平长公主‘交’情甚好的人家都收到了香茹的礼物。
收到礼的人自然明白香茹的立场是哪边的,而那些未曾收到礼物但听说此事的人家也都明白了香茹的立场,于是随后的预约上就悄然出现了一些变化,预约香茹的人家里多了一些想和舒侯爷与长平长公主搭上关系的人家,希望能跟香茹拉拢些感情为日后铺路,而政治立场不同的人家也就不再预约香茹。
不过从预约表上看,香茹的安排仍然满满的,没有减少的迹象,果然是京城多权贵,多一人少一人压根看不出来。
半年时间,香茹把她的人际关系梳理完毕,看看这几个月手上已经攒下了一千多两的银子,有足够的本钱筹备生意,于是她开始频繁地利用休息日约庄宅牙行的人看铺面。
谢家老夫人和大太太得知香茹约见庄宅牙人,于是叫了香茹去说话,这才知道了香茹的想法。
虽对姑娘家做生意心里有点疙瘩,但再一想到香茹如今是个光棍,又是姑娘,到底不能像男大夫那样做一辈子的大夫。‘女’人总要出嫁,嫁人后家庭才是首位,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天天出诊,要是能有个赚钱的铺面做嫁妆,日后倘若嫁人在夫家日子也能好过些,于是也就支持起来,要香茹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找她们。
老夫人和太太没有反对已经叫香茹感谢万分,一个劲地谢谢长辈支持,她从来没想过要借用谢家的力量给自己开铺子,谢紫嫣培养她成为医婆她已经很感‘激’谢家了,她不想再有任何事麻烦谢家,不然她觉得这份感‘激’之情会慢慢变质,因为人心是贪婪的,她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一旦从谢家得到越来越多的好处是不是还会保持克制。
香茹不找谢老夫人和太太寻求帮助,但对师傅和两位师叔,她可一点都不客气,在‘花’了一个多月用掉几个休息日都没从牙行那里找到合适的店铺后,写了短笺派小杰送到于徐胡三家,问她们三位当家少‘奶’‘奶’知不知道哪有适合做饭馆酒楼的铺面出租或出售,最好是带小院可以住人的那种,要是铺面附近有住宅出租的也能行。
香茹找不到合适店址的原因就是受制于这两个条件,地段差的地方能找到满足她要求的铺面,可附近又没有足够多数的目标顾客群,没有客人她的铺子开张了也要倒闭,而地段好的地方又没有满足她要求的铺面,所以这事就僵了下来,连牙行的人都没办法。
于徐胡三家的当家少‘奶’‘奶’们收到香茹的短笺就明白了她想搬出谢家单住的意图,不然何必找铺面的同时还考虑住处的问题。
香茹不会久住谢家她们三人都知道,只是没想到香茹动作这么快,真的才半年就开始筹划,她的行动力让师傅师叔们刮目相看,感慨香茹真的成长起来,不再是当年那个可怜兮兮的低级丫头了。
徒弟求到师傅师叔,三位少‘奶’‘奶’自然尽力,可香茹的要求实在苛刻,‘花’了好些日子才从‘私’人关系收集到一些铺面的信息,派人送到香茹手上。
香茹拿着那沓店址,用了三个休息日全部跑了一遍,倒是看中了一家,可在附近转了转看了看周边环境之后,香茹立刻就打肖了念头,因为这家铺面离京城最大的‘花’街柳巷只隔一条街,她要开的是‘药’膳馆,开在‘花’街柳巷附近算怎么回事,她又不是卖壮阳‘药’的。
香茹再派小杰给师傅师叔送信,告诉她们自己没有选中,谢谢她们帮忙。
谢紫嫣收到短笺一阵无力,想着是不是还有什么关系可以找到好铺面,正好这时夫君于大少回家,谢紫嫣一边给夫君***,一边讲自己的想法,于大少爷理好衣服笑眯眯地安慰妻子,“向斐这小子好像避暑回来了,明天派人给他送封信,问问他喽。”
谢紫嫣得到提醒马上眉开眼笑,“对呀,忘了你表弟向斐了,这么久了都没好好谢过他的,他要是真回来了,不如大家‘抽’空一起吃个饭吧。”
“吃饭就不必了,这小子对饭局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哪天没饭局的?早就吃腻了。都是自家亲戚,跟他不用客气,他还不耐烦呢。这小子不务正业多年,只对赚钱感兴趣,只要给他足够的好处,他能豁出去上天入地,找铺面这事‘交’给他尽管放心,回头多给他一点辛苦费就行了,总比自己受累的好。”
“呵呵,都说向三少不务正业,可他又不是一位继承人,继承家业跟他又没关系,照着向家的家规,等他成了亲就要分家单过,他这么能赚钱,你那些表兄弟们就真的没一个羡慕他的?”
“羡慕?哼哼,早就嫉妒得不行了,向家这一代,经商才能最好的就是向斐这小子,他身上穿戴的都是他自己赚来的,不然光凭向家儿子们每月的那点月例钱,可应付不了他那样的开销。就可惜他不是继承人,不然向家在他手上一定更上一层楼。”
“这只是你的看法,也许人家还庆幸呢,就像你,你日后也要继承家业,看你这天天累的,白天在外面忙一天,回来还要继续忙,你白天出‘门’时儿子还在睡,你晚上忙完了儿子已经睡下了,孩子现在这年纪正需要爹爹,可你连晚饭都不能天天回家吃。”
于大少愧疚地揽过妻子的肩膀,将娇妻抱在怀中,承诺仲秋节的时候一定空出时间好好陪陪妻儿,谢紫嫣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头抵头享受着夫妻间的温存
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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