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上珠跟随北冥倾绝以来,就没见有人敢这样羞辱北冥倾绝过。所以,他等着看某条疯狗怎么死。
果然,在崔铭全神贯注的关注下,北冥倾绝出手了。
“啊!”萧公和得意的嘴脸,顷刻间便的无比扭曲,人也从马上摔到了泥地上去。
北冥倾绝的剑虽未出鞘,可依旧用不明物重伤了萧公和,没有十天半月,萧公和都休想能下床了。
叶上珠以手帕掩嘴,满头墨发柔顺如瀑般垂落而下,只露出他本就秀气的一小片脸,显出他柔弱如雨中娇花般的脆弱之美。
北冥倾绝一脸淡漠的目视着前方,启唇冷冰冰道:“回头赔你支金簪。”
金簪?鬼稀罕他赔金簪了?他稀罕吗?稀罕吗?叶上珠气的剧烈咳嗽起来,越发显得他柔弱可怜了。
崔铭淡冷的移开目光,对于叶上珠此时的狼狈,他选择无视。
叶上珠真是快被气死了,早知道他就不用木簪挽发了,他用丝带,看这混蛋还怎么摘他簪子当暗器使。哼!
陈子开也觉得萧公和欠教训,北冥倾绝把萧公和教训了正合他意。
不过,他欣赏北冥倾绝归欣赏北冥倾绝,这仗还得照打。
兰钦对陈子开一点头,便骑马走出去,抱拳肃冷道:“南国兰钦,请威王爷赐教!”
“北国,北冥倾绝。”北冥倾绝也冷冰冰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策马过去,拔剑与对方交上了手。
叶上珠已经用一条新帕子把头发绑起来了,他身上就是手帕多,披头散发可难不住他。哼!
崔铭关注着战场上对战的二人,对于身边不住咳嗽的弱质美人?他还是继续无视吧。
兰钦只在北冥倾绝手下走了八招,连十招都没有,便败了。
陈子开怕北冥倾绝把兰钦当场给斩了,便忙出声道:“威王手下留情,且说条件吧!”
他看得出来,北冥倾绝今日无杀意。
既然北冥倾绝不想杀人,那他们就识时务些与之谈条件吧!
北冥倾绝收了重溟剑,望着捂着流血手臂的兰钦,眸光冷冰冰的启唇道:“退兵五十里。”
“好。”陈子开对此条件,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
之后,他便召回兰钦,带着兵马退走了。
叶上珠用手帕捂着嘴,有些不解的看着回来的北冥倾绝,强忍住好奇心,准备回去再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崔铭和叶上珠一样,对于北冥倾绝这回的“宽容慈悲”,都感到极为疑惑不解。
一场战争,没有死一人,便就这样结束了。
北国大军后退五十里,而他们的人马,在之后安营扎寨在了南国大军之前呆的地方。
帅帐内
叶上珠问出了他的疑问:“你这次是怎么了?为何在重溟剑出鞘后,还留着那位兰将军的性命?”
崔铭端了盆冷水进来,放在主坐前的桌子上,随之退立到了一旁,他也很想知道将军这次为何会这样仁慈?
北冥倾绝并不想对他们解释什么,他将双手放入冰冷的水中,垂眸仔细的洗干净,拿过一片的白帕子擦净水,便坐在主位上沉思起来。
叶上珠看向他撇了下嘴,他就知道,让北冥倾绝这样的人给他们一个解释,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北冥倾绝垂眸状似沉思,等叶上珠他们都出去了,他才颤动下睫毛,从怀里拿出一把带鞘刻刀,和一支半成品的白玉簪。
修长莹白的手指捏着银色刀柄,他眼神极为认真的盯着手中的白玉簪,每一刀都刻的极为仔细,那簪头的花形,已隐约可看出是朵马蹄莲。
马蹄莲——忠贞不渝,永结同心。
他想送给萧南屏一对玉簪,可惜出战前夕只雕琢好了一支,这支还尚未完成。
至于他今日的仁慈?不过是因为萧公和是萧南屏的哥哥罢了。
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可好歹他也是和萧南屏一个父亲的人。
所以,他今次就给萧南屏一个面子,饶他萧公和一命。
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
南国
建康城
萧世缵被困于东宫,如今已经两个多月了。
今日萧衍来看望他的好儿子,进门后,便挥退众人,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左右而坐,罗汉床中间隔了个深红色的雕花茶几。
萧世缵转头望向他父皇,不解的问:“父皇,您为何一定要选南屏?她不过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啊。”
萧衍也望着他看重的这个儿子,眼中含笑,颇有几分慈爱道:“缵儿,那丫头给你留的帕子,你不是早看过千百遍了吗?而你问父皇的答案,便在那方绣帕上。”
绣帕!南屏留给他的绣帕,可只有他和……萧世缵苦涩一笑,收回目光,再不言语了。
萧衍看了他这沉默的儿子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萧世缵在他父皇离开后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来,不远处的地上,跪着他奉为知己的好兄弟。
“殿下,对不起!”男子的年纪约莫有二十一二,长眉星目,生的很为英俊。可此时此刻,他却满脸愧疚,头触在光滑如镜的地板上,久久都沉重的无法抬起来。
萧世缵苦涩的笑望着向他下跪请罪的人,心中有点揪疼,这是被人背叛的滋味。
南屏因为当年一颗果子,把他当做了唯一的亲人对待着。
而如今,她更是为了他,身陷敌国陷境,违背她本性的当一个细作。
而他?他连他们之间的哪点秘密都没有保护好。
南屏,乃江山之屏!
呵呵!好一个江山之屏!让他父皇利用的还真是够彻底呢!
“殿下!”千里明望着苦笑不止的萧世缵,他眼睛都泛红了,心中愧疚更胜。
可是,皇上乃一国之君,千家所有人的命,都握在他手里啊!
他父母高堂尚在,他如何能不孝的眼睁睁看着他父母因此丢掉性命啊!
自古忠孝难两全,他知道辜负了殿下的情义,可是……他真的无法做到不孝啊!
“你起来吧!我了解你的难处。”萧世缵单手捂着头,心痛的闭着双目。他并不是一个心狠之人,否则,也不会护不住南屏了。
千里明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殿下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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