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在电话里面说好的我知道了。
附近的村子岁末年初都有吃大盆菜的风俗,吃大盆菜是客家人的传统。
上一周的周六,XW村吃大盆菜,三三跟李生提了一下,后来李生自己一个人跟着银行职员们一起去吃了,没有和我说,也没有和王才市说。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李生做的不地道,因为很可能他们并没有叫李生一起去,只是李生脸皮厚硬是要跟着去。
等我和李生打完电话,网点搞清洁的老谢问我道:“明天是网点吃年饭吗?”刚才我打电话他一直站我旁边。
我跟他说不是,是附近的一个村子吃大盆菜。
三三也跟老谢说了吃大盆菜的事,叫他没事就一起去。但是老谢有点重听,没弄明白吃什么饭。
稍后我又跟王才市说了一遍,王才市操着具有浓重的东北口音的普通话说道:“那就一起去呗!”
于是就这么决定了明日大伙儿一起和银行的员工去屠神寨吃大盆菜。
话说这一周来白天晚上都比较冷,等到真正天冷了,这才知道,上次发下来的军用被其实一点都不保暖,人睡在里面,体温走失的很快,在这样寒冷的晚上,裹着这样一床军用被,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寒号鸟啊!
事实上我自己的被子没拿去扔掉,还在置物架上放着,但是为了免于一大早起床太过麻烦,我还就喜欢这样干挺着受那煎熬。
周五这天晚上,旺旺又和老古跑去外面打麻将打到半夜才回来,什么时候回的宿舍我完全不知道。
当我睡了一觉醒来时,只听见旺旺在被子里面发作,俗话说的打摆子,他花了一千多块钱在拣药吃,病情还没有完全好转,就又开始挥霍体内残存的一点精力,真是死了都没人怜悯!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耳听得旺旺起床,开厕所灯,进厕所,一会儿厕所又响起抽水冲坑的声音……在如此种种声煞光煞的交汇缠绕之下,我最终又沉沉睡熟进入梦中。
第二天早上睡到快九点才起床,虽然被子里面一点热气都没有。
可是我既没有跑步的习惯,今天又不上班,而且我觉得吃不吃早餐也是无可无不可,不睡觉怎么办呢?
因为要去吃大盆菜,再不起来都不行了,于是赶紧起床把被子叠好,洗脸刷牙顺便再洗了一个澡,这才穿戴好,揣好钱包手机钥匙,下楼买了两个包子一支豆浆,抓紧时间吃完,拿出手机扫了一台单车向网点骑去。
不到十点就到达网点了,一看还早,就坐在ATM存取款机室内玩手机,过了一会儿王才市和清洁工老谢都来了,网点的银行职员却只见到一个,加藤勇那伙计。
加藤勇也看到了我们,基于平时并不交集,见了招呼都不大打的,所以很自然没有搭腔。那加藤勇在ATM机存取款室内转了一转,很快就又转回了自己的车内。
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一会儿功夫就十一点了,可是竟然一直不见网点其他的人出现,也不见李生来。期间老巫来巡查了一趟ATM机,见到我坐在ATM存取款机室内,问我在这里干嘛,我回复他说是待会和网点的人一起去屠神寨吃大盆菜去。
“你也一起去吧!”我这样跟老巫说道。
老巫说道:“哦,吃盆菜呀!这附近的村子我差不多都吃遍了,吃腻了都,不去了。”一边巡查打凭条,老巫又补充道:“还有抽奖喔,很热闹的!”
他很快就去巡查其他离行式ATM机了,并不逗留。也可能老巫所在的网点蓝湾,并没有叫他一起去吃大盆菜,他不大好意思不请自去。
眼看再等下去马上就是中午了,老谢说,我去问问加藤勇。
他走到加藤勇的车前,探身看去,车里面却没有人。
加藤勇这伙计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打车去了。
我了个去!
好在老谢存了有三三的电话,要不然我和王才市只能抓瞎。
老谢拨通了三三的电话,把手机递给我,他普通话不好,担心自己说不清楚。
三三在电话里面说道:“你们打个车来屠神寨村,哎,这里是多少栋呀?”后面一句是她在电话里面问身边的谁,但是似乎没有问到答案。
“等一下,我查一下地图,…哎,你们到屠神寨村88号下车,下了车看到白色的墙上有文化园几个字就顺着那里走进去,到了再打我电话,嗯,待会儿见,拜拜。”
原来网点的人早就到了,估计他们还以为保安保洁几个人真的不打算去,压根就没有来网点接应,加藤勇也压根没提起碰到这几个倒霉鬼的事。
于是三个人赶紧上前面大路拦了一辆的士,也不去管李生了,他爱去不去,反正昨天已跟他说过。
的士司机也没有去过目的地,不过他有导航,难不倒他。导航启动,显示此地离目标地点3.6公里。
到了导航所示之目的地,眼中所见,却看不到有白色的墙。司机说,我再往前面开一点。
的士往前面开了没多远,也可能几十米,也可能一二百米吧,就见前面一栋楼上赫然出现了文化园几个字,而且墙面恰恰是白色的,这肯定没错,就是这里了!
计程车计费器显示需付金额为16块,外加燃油费2块,合计给司机18块钱,然后三人一起下车。
老谢又拨通了三三的电话。
三三在电话里面说:“你们顺着那条路往里面走进来。”
刚好见到对面一群人往坡上拐进去,我们三个人也就跟在这一群人的后面从坡上一起向内行进。
上完坡再往里面折进一点,前面现出一大片空阔之地,远远的就看见那一片空阔之处摆了几十张桌子,前面靠右侧还搭了一个舞台。
我目光四下搜寻,终于在离舞台不远的中间一张桌子上看到了已经落座的Y行与文行(九月美的副行长),遂赶忙招呼王才市和老谢向席位靠拢。
到了席位边上,这才看到三三,我微笑着和三三点了点头,忽然发现三三穿便衣比穿职业装漂亮。
跟Y行和文行打了声招呼,我们三人拉开椅子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紧接着加藤勇、关小红、K哥等人也入席了,无欢还带了一个正在换牙的小女孩前来赴宴,那小女孩显然是她的女儿。
我一看除了这一张桌子上有摆着“九月美X行”字样的引导牌,临近的桌子上再见不着同样的引导牌。
再来人就坐不下了!我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后悔有点不该来。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担心是有些多余了!直到散席,都再不见有银行的职员来到。原来支行的年会也是在同一天召开,很多人根本就没有空闲来吃这个大盆菜,比如蓝湾,就只来了K哥一个,他一个人自然无法成席,所以K哥很自然就来跟九月美搭席,因为他本来就在九月美干了半辈子的革命工作。(没准屠神寨村压根没邀请蓝湾这个网点的银行职员赴宴。)
桌子上早就摆好了一个不锈钢大盆,里面的食物堆得满满的,用锡纸包盖着。旁边放着一台小巧的便携式煤气灶,两瓶洋文标识的红酒,两瓶大瓶的果汁,以及小铁罐装的椰汁和易拉罐装的加多宝数瓶,一包纸巾,此外,桌子上另外还有一袋橘子。
舞台上正有一个小乐队在演出中,一个贝斯手,一个吉他手,一个键盘手,一个鼓手,一个主唱。
那主唱是个青年女子,穿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红衫,衬得肌肤若隐若现,她脖子上围着一条浅灰色的围脖,我注意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台上用粤语唱《飘雪》。
红衣女郎唱完一首歌接着又唱了两首粤语歌,看看暖场暖的差不多了,一男一女两个司仪这才登台宣布年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