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温度再降,最低6℃。鉴于许多网点的保安还是穿着一件长袖子衬衫在岗位上执勤,包班长下午在群里面发了一个通知,通知如下
各网点执勤队员:接上级指示,由于天气变化,气温下降,从2018年1月10日起,各网点执勤队员统一换穿冬装上岗,中队将通过非现场捡查方式对换穿情况进行检查,对拒不执行队员于(予)以通报,请各岗位认真执行通知精神。某某某保安中队。2018年1月9日
我的那件外套从旧年,或者应该说前年才正确,我的那件外套从前年发下来就没有穿过,衣服太小了穿不上,针脚线路还严重走偏,不该缝的地方也给缝上了。
这个冬天,我上班期间原本也是没打算穿外套的,倒也不是什么要风度不要温度之类的思想作怪,无非是上次跟包班长说过了衣服太小的事,后来包班长说没有合适的外套调换,我自己也懒得花自己的钱去劳保用品店购买外套来着,就一心准备这样得过且过,胡混度日。
周三这天,李生正在迫休,还是王才市来九月美网点顶班。王才市和阿勤两个人全都把外套穿上了,就我一个人穿的是长袖子衬衫,我的长袖子衬衫里面也是藏了一件秋衣的,我不可能那么傻,就真的只穿一件衬衫与老天硬扛,但是即使里面贴肉添了一件秋衣,始终还是有些冷的,同时穿着衬衫上班也与另外两个保安形象格格不入。
阿勤说他也把外套脱下来陪我,因为王才市在楼上,阿勤和我在楼下,一人一种穿着打扮,未免有些犯尴尬,不是很协调。我连忙阻止了他!
我跟他说:“王才市都感冒了,你千万不要迁就我,我的外套是穿不上所以不穿的,并非是我故意装比不穿,要是因为我连累你感冒了,你叫我怎么过意得去呢!”
阿勤于是把外套继续穿在身上。这天快中午的时候,那包班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网点门前了,他上一天休一天,今天应该是休息吧。
又是我先搭的腔。我叫了一声包班长,包班长是时正在门前和阿勤说话,这时有一个开奔驰的大户提着两袋子钱要上二楼,阿勤便抛下包班长不管,跟着上二楼去了,他得过这个大户的小恩小惠,所以大户每次来存款阿勤都比较热情。包班长听到我跟他打招呼,调转头来迈进大厅内,他假装问我为什么不穿外套上班,我说我的外套穿不上,太小了。包班长又问楼上谁在上班,我说王才市。大概要是李生的话,他还想着要上去聊几句吧。
我和他话不投机,没什么好聊的,他很快就走了。都不知道他来网点干什么。
话说包班长这个人,我好几次上下宿舍的楼梯,看到他,他都是板着一副脸孔,好像谁欠他多少钱似的,每次都得我先跟他打招呼,我本来也是个矫情的人,非常瞧不起这种当个班长就愣是把自己当成干部的人在自己面前妄自倨傲,毫无疑问,包班长这个人记仇,其实我这人也非常记仇,大概是我总想着在精神层面上力压对方一筹吧,所以一向矫情的我,反而表现得出奇的大方,经常予对方以微笑,示之以六畜无害的笑容。
还是在上周六的时候,中队例行开周会,按道理说这天下雨,没有什么重要的精神传达,没有什么要学习要宣示的,未必不可以取消例会。然后这天一众队员齐聚三楼大会议厅,Q队长和Q班长都有事没去(后来据李生说两个人是去打麻将去了),大家伙就坐在台下听包班长一人在台上拿腔做调,大发官威啊!
说什么元旦聚餐N多人没去也没个为什么不去的话给个交待,一点团体精神都没有,说什么谁谁谁晚上不睡觉,白天上班站着都能睡着,钞车来了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又说再三强调开会要穿制服打领带,有的人就是不听,还是穿便衣来,不像话……等等等等。
这个穿便衣参加周会的人是我的下铺,老杨。
后来开完会回宿舍,一起在宿舍斜对面那家快餐店吃快餐,老杨和我表示对包班长不满,他说:“尼玛发衣服只发一套,又不是夏天衣服很快就能晾干,我周末都不洗还什么时候洗?他要再说我就跟他发飙了,你算个屁呀,还强调这强调那的!”
我说道:“老包这个人水平有限,你看他一整个晚上废话连篇,装腔作势,就没说一句好听的,下周要降温了,提醒兄弟们注意保重身体别感冒了这么简单的话都不会说一句,只知道强行板着面孔与人拉开距离,我量他这样走不了多远!”
老杨连连点头:“那是,比我老杨不知道差哪里去了,我老杨说最会说漂亮话了,敢说他老包下辈子都学不来……”
……
记起十多岁的时候,某年冬天,总是学着某小说中的主人公,在寒冷的冬天,青紫着嘴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背诵:“孟子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现在再想起这样一段话,会觉得自己保安服难掩流浪汉的本质,瑟瑟发抖,不知所谓。
这天快要下班的时候,网点突然进来一男一女,提着两袋子一百多万块钱,要来存钱。
真是很想把他俩拒之门外,眼看下班的时间,要被这二人延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