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家网点本来明天是要开门营业的,但是今天我们保安开周会时,那一家网点的保安同事阿勤告诉我,他们明天不上班,因为,该网点的全体职员今天就已经外出旅游去了,据说去的还比较远,不在深圳范围内,还打算在景点住一夜,对外则宣称因害虫消杀治理,网点须停业一天,不便之处敬请见谅。反正吃瓜群众也不明真相。
不过他们却是不带保安玩的。
我在旧年那个网点,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吧,网点的员工去凤凰山玩,顺路也把我们两个保安叫上了,这就是差别。
支行十多个网点,见外的和不见外的,差不多是一半一半吧。
或许这个周末,我现在所待的这个网点银行职员此刻也正在外面举行篝火晚会,白天已经玩过漂流了……他们干什么自然无须跟保安打招呼,更没有规定一定得带着保安玩。
实际上通过以上情况,已然让我明白到我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入绝境的了!我总是感叹形势比人强,既不乐意屈服,又不愿意迁就,也不主动去试图改变,那么长此以往,又怎么可能有好的下场呢!
在自身的实力没有提升之前,任何不服只能以逃避结束,否则另一种结果则是自取灭亡。那么我从上一个网点到这一个网点,越混越差,几乎也是一种必然,因为我并没有寻求到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
当形势比人强的时候,就应该借势而为,努力融合其中,稳定后再求突破,信念坚定者,自然能够凡事迎刃而解,达到遇强愈强。毫无疑问,我在上一个网点可以做得更好,不是吗?可是我当时又是怎样做的呢?
如果不愿意做,就果断辞工啊!
我很想问问我自己:“父母已经不在了,你这是要敷衍给谁看?”
敢回答吗?
此地远离故乡千里迢迢,我更是不可能在风中听闻到深埋地下的父母在山中发出的叹息声,母亲生前便非常爱哭,此刻未必不是在低低地饮泣之中,可是害怕因此惊扰到世人,她又怎么可能不压抑呢!
明年清明节上坟,我要怎样去与他们交待别后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呢?
王人凤辞工后,也没有离开深圳,依然是干保安,只是换了不再跟我是一个区,上班地点换成了某小区物业,上班时间变成了两班倒,本来站着上班变成可以坐着上了。他的现在这份工作公司帮买社保,还帮买公积金,包吃包住,最后拿到手也就剩三千多了。不管怎样,比在银行强一点。
他有一个比较出彩的名字,但是如果现在就给他的人生定格的话,他的人生肯定没有什么出彩的,可是现在谁又能给他定格呢!我虽然没有深问过,仍然略略知道他老婆也在深圳做保姆,有一对可爱的儿女,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讲,这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起码我奢望不来。
他当然也是迷茫的,保安做得久了,心志差不多已被蒙蔽,如果不做保安,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好。
而日子是不会等人的。
好几次他都在微信上问我:“今年过年回家吗?”
我不会告诉他我现在是处处无家处处家啊,虽然是这样,但是那个埋葬了我的亲人的地方,永远都是我今生无法舍弃的家园。
我骗他说:“回!”
回是肯定要回的,早晚都得回!只是自己都没有确定这个年要不要在外面过。
保安是属于特种服务行业,一般很难请得到假回家。王人凤就不回。
“回家干什么呀?”王人凤问。
“种田。”
或许我是该考虑要不要回家种田。
王人凤说:“现在种田不行啊!挣不了钱。”
可是我现在这样,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我在深圳上无片瓦遮身,下午立锥之地,完全就是一种无望的存在。
老家好歹有一栋民房,好歹有一亩三分地,为什么不在已有的基础上去寻找思路呢?
乡下人在自己家里,起码也是有模有样,像这样在外面漂,怕是连人都算不上。
可是,我还能回到那个轨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