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笠其母在京城久居,无事便喜欢喊着百笠带着木红颜去街上随处逛逛,也总会因各种各样的事情暂时离开,仅留百笠和木红颜二人。次数一旦多了,百笠这木头人也是明了了一些,再后来便很少应承了,多是从早到晚喊着钱远宁在外久待。
有一日,百笠早早的便唤了钱远宁和姜英一起出了院门,空留百奕应付其母。
有信从汉水来,江湖现一人,自称凤素,声称是凤皇之人。传信过来的是东风酒家的店小二,说是之前老板有让收集凤皇的消息,而此人就这么突然出现了。因百笠手持凤皇佩,所以老板便让其过来将消息告之。百笠本不予理会,却不愿继续待在京城,便以此为借口去了汉水。
路上行了三天,到汉水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进了汉水,凤素之名却已传遍汉水,不知何人在推波助澜。而百笠落脚的当晚,一个白衣女子推开了他的窗,见坐于床榻之上的百笠叩首即拜。
“凤素拜见主子。”
跪于屋中的是一个白衣女子,长发高高挽起,甚是利落,头低垂看不清容颜。
百笠只是静静的看着女子,门外守夜的姜英听到声音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跪着的女子。看看床榻上坐着的自家主子,终是沉默。
“出去。”
“是。”
凤素站起身来,从来时处出去。皎洁的月光下映照出女子的容颜,一身白衣似雪,长眉凌厉,眸中透着几分冰冷,倒使得原本有几分娇俏的容颜冷厉了几分。
“公子,这是?”
见女子离开,姜英如此问道。
“城中所传凤皇之人。”
百笠揉了揉额头,有几分疲惫。凤皇之事已于世间销声匿迹许久,却偏偏在这个时间重现江湖,就又多了几分蹊跷。
“莫非与公子手中的凤皇佩有关?”
“恐怕是有人试探于我,就是不知到底是何人?”
目前为止,知晓凤皇佩于他手中的除了研姑娘等人,便是东风酒家、其母以及当日在场的木红颜,自然也包括众人身后的天下会、红尘谷以及木灵谷。最早凤皇佩曾被给予笑老板,若有所求当日便已言;而凤皇佩为其母所赠,自不可能是其母;如此想来便只剩木灵谷。但是,到底为何?现如今,凤皇无名无利,到底所求为何?
“可有传言?”
“未曾听闻。”
“你去喊钱远宁过来。”
不容百笠多想,钱远宁有些咋咋呼呼的声音便让他失了平静。
“公子,公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衣衫不整的钱远宁出现在百笠的屋里,便成功的让百笠皱起了眉头。
“那日,我让你寄出的信没有人看到吧。”
“公子,我发誓,绝对没有人看到,我亲眼看着店小二寄出的,保证没人打开过。”
“恩。”
百笠看向门口,示意他可以离开了,更是弄得钱远宁一头的雾水。
门关上,还是能听到钱远宁小小声的话语声。
“姜英,怎么回事啊?公子这么着急就为这个事?”
“公子寄了什么信?”
“不能说。”钱远宁眼神闪躲,拢了拢衣衫,便蹿回了屋子,空余姜英在后面摇了摇头。
当晚,月朗星稀,无风。
第二日,众人下楼便看到了凤素。凤素仍旧是一身白衣,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饭食,见百笠下来,便恭谨的站起身来,走到众人面前,言“主子,饭菜已经准备好。”
钱远宁一脸受伤的看着百笠二人,不知道脑子里想到了什么。
看向桌上的饭菜,菜色有些熟悉,却一时之间没有印象。
百笠绕过凤素在靠窗的桌子旁坐下,姜英钱远宁二人随后而行。
“公子,这是?”钱远宁一脸八卦的凑近,笑的一脸荡漾。姜英则是直接唤了小二过来,要了几个菜,倒是和凤素的菜色有些重复。
“小女子凤素,凤皇之人。”凤素接过钱远宁的话,答得干脆利落。在大堂里坐着的客人有好奇的已经看了过来,想看看,汉水传的风生水起的人到底长何模样。
“凤皇是什么?”钱远宁一脸好奇的继续问。他虽见过凤皇佩,听过夫人与百笠的谈话,却可以称得上是毫不知情。
“凤皇是”凤素还没有说完,便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一群死去已久的人。”进门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人,逆光而站的人听不清声音,看不清容颜,观其身量不如男子高大比之女子却魁梧了两分;听其声音,嘶哑难听。
“我可以坐这吗?”黑衣人一进门便朝着百笠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百笠腕间的小蛇从腕间爬了出来,对着黑衣人吐着长长的信子。
“自无不可。”
“你是什么人?”凤素拔剑正对着黑衣人,剑尖直指黑衣人的喉间。
黑衣人长袖一扫,便缴了凤素的剑,随手放在桌上。“姑娘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在下这不正好来寻姑娘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凤素的长眉皱起,眼睛微眯冷冷的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浑然不在意的对着百笠笑笑,这时众人才看清他的面容。无甚出彩之处,眨眼间便会被人忘记的面孔,细细看去,反觉得这张面容女儿气了些。
“打扰诸位公子了,小妹从小读了太多话本了,总是以为自己是江湖侠女,一时没注意,没想到就跑到公子这来了。”
“我才不是。”凤素话没说完,整个人便似呆了一般愣在了当地。黑衣人伸手拉过凤素,凤素也毫无反应,百笠坐在对面看着这一场戏。
“如此便不打扰诸位公子了,我还得带小妹回去,家人等的急。”
“无妨。”
黑衣人站起身告辞,凤素呆呆的跟在黑衣人的身后,亦步亦趋,却显得木讷了许多。
“公子,这人有些诡异。”姜英收回看向黑衣人的目光。
“公子,那个黑衣人好像个姑娘。”如此说的便是钱远宁。
百笠腕间的小蛇直到再也看不到黑衣人的身影才又爬回了百笠腕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