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苏武县锦衣卫的脸算是丢大发了!
自己没抓住的罪犯居然让警察给就出来了,而且还是被最低级的巡警抓住的,要知道锦衣卫可是一直都瞧不起警察的。
不过,总体上来说,铁千锤被抓算是一件好事,田立也不至于没办法向上面交代。
要说铁千锤也是倒霉,好不容易摆脱了锦衣卫,结果街口全被警察给封了,每一个通过的人都要接受检查,里面又有锦衣卫不断搜寻,呆着不出去迟早也是被抓,进退两难之下,他才无奈冒险试试,看能不能混出去,相比锦衣卫,他更愿意跟“善良”的警察打交道。
结果自不必说,他失败了,在暴露的那一刻十分光棍的放弃抵抗,配合大大的,否则光凭几个巡警,怎么可能抓得住他?
与被关进锦衣卫大牢的东方操不一样,铁千锤因为态度端正,所以得到了优惠对待,有一个单独的院子可以活动,只是被软禁了而已。
当田立走进院子中的时候,铁千锤正在兴致勃勃的打量着自己的新居,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觉悟。
他的这一态度,令田立十分满意,如此淡定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做好了全面配合的打算,自然不怕锦衣卫动粗,要么对方是个大无畏的死硬分子,视死如归,对接下来的遭遇完全无所谓。
田立可不认为铁千锤有那么高的情操。
“铁掌柜,别来无恙…”
“呵呵,田大人,在下只感觉宾至如归,自然无恙。”作为一名细作,铁千锤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专门练过的。
田立无所谓的走到一株梅花前,凑上前嗅了嗅,道:“此处别有一番雅味,希望铁掌柜会喜欢。”
“我一介粗人,怕是糟蹋了这座精致的别院。”铁千锤道。
“也是,此处虽好,却不是吾乡…”田立笑着转身看向他,道,“铁掌柜是想家啦?”
铁千锤嘴角抽了抽,自从他住进这里后,还能回去吗?就算锦衣卫大发慈悲放他回去,他也不敢回啊!
想到这儿,铁千锤莫名的有些后悔,可惜悔之晚矣,烦躁的伸手往屋内指了指,道:“你们要的东西我都写好了,都在里面,你们自己去拿,拿到了就赶紧走,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田立朝身后努了努嘴,手下立即会意,向屋内走去,而田立自己就在院子里等着,铁千锤不想说话,他也不恼,自顾自的欣赏了雪梅,还真别说,郁闷的心情因此消散了不少。
【好的景色令人心旷神怡,消除烦恼,难怪君上会说,等华夏百姓不愁吃穿的时候,就会追求精神享受,是不会介意偶尔花上一两个月工资游山玩水陶冶情操的。】田立默默感叹,作为幕府鹰犬,元帅爪牙,相对来说,锦衣卫成员对李康的忠诚度普遍较高。
没一会儿,刚刚进屋的人就拿着一叠纸张走了出来,双手恭敬的递给田立。
田立也不避讳,径直当着铁千锤的面,一页一页的过了一遍,看完之后,脸上的笑容显得真诚多了:“那好,在下就不打扰铁掌柜歇息了,如果在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会再来请教铁掌柜的,希望铁掌柜到时候还能一如既往的配合。”
“恕不远送…”铁千锤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
田立笑了笑,微微点头然后带着人出了院子。
一出来,就有手下人不忿道:“什么玩意儿?都落到我们手上了,还敢摆脸色,千户,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客气?”
田立不以为意,淡淡笑道:“有用的人都值得优待…何况,刚刚遭受失败,心里有情绪也是可以允许的嘛…”
一回到千户所正堂,田立立即招呼手下开始研究铁千锤的供词,傍晚,锦衣卫四出,开始按名单抓人。
一时间,苏武县风声鹤唳。
不过,锦衣卫再怎么闹腾,也影响不到正在跟人谈生意的白岐山。
“马德,太阳快落山了,这帮人还不消停,这日子没法过了!”白岐山的对面坐着一位华夏的老熟人,肥钱肥六爷,他可以说是与华夏正式接触的第一位本土商人。
只见这位肥六爷听到外面的动静,一双眉头紧锁,让本来就很小的眼睛深陷肥肉之中,都快看不见了。
他现在很烦躁,原因有很多,比如说这次中山白家也被卷了进去,而他肥六爷,谁不知道华夏没来时,就是抱白家大腿的,这就很尴尬了当然,但这件事不是最令他烦恼的,毕竟他脱离白家已经很久了,自从华夏崛起之势初现端倪的时候,他就果断踹掉了老东家,转投华夏这个大家庭,拳拳拥护之心,可昭日月,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也有份,就不会有人动他,他肥六爷可是一块金字招牌来着。
况且华夏确实待他不薄,这么多年在华夏的庇佑下,他也算混的风生水起,身家比以前翻了好几倍,最重要的还有安全感,傻了他才拆华夏的台呢,他巴不得华夏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那又是什么事令肥六爷如此烦恼呢?
以为丫的桌对面的那个臭小子居然压价!这简直不能忍!但偏偏他又不得不忍,谁让对方说的是事实呢。
被别人拿去了主动权的肥六爷只好借着锦衣卫转移话题,打断对方的节奏。
“呵呵,这锦衣卫抓的都是些见不得华夏好的老鼠而已,跟肥六爷何干?肥六爷还不是照常吃照常喝…肥六爷,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这是大势所趋,人力不能违也!”白岐山慢悠悠的说道。
他们商谈的是皮毛生意,随着端木赐渐渐开始与北蛮部族接触,一些皮草价格应声而跌,可以想象,一旦端木赐与草原蛮族达成大宗贸易协定,那么成千上万的皮草涌入华夏市场是可以预期的事儿,而且这还是官方行为,根本没办法阻止。
当然,这么多皮草一下子涌了进来,以华夏当前的体量,根本吃不下,到时候,大部分还是要远销河东的,如果海路成功开通——这一点还没有公开,目前只有华夏高层知道,普通人只知道华夏派出了探路队——正好可以销往河东南部诸国,在大陆南部,皮草是很缺的。
南方气候温和,甚至偏向炎热,皮衣的需求量不会大,但谁说皮草就只能做皮衣的,皮包、皮鞋、皮质沙发、皮帽、皮手套、皮带等等都可以啊,甚至还有拨浪鼓、架子鼓、战鼓,都需要用到动物的皮,根本不愁销路。
可以说,前景一片光明,除了现在已经小有名气的皮草商人外。
肥钱叹了口气,苦笑着对白岐山摇了摇头,道:“想不到第一个宰我一刀的居然是你小子。”
“诶,咱这是正当生意,可提不上刀啊枪的,那是军人们玩的,咱们玩的是合同!”白岐山一脸认真的说道。
肥钱知道这家伙能装,不过无所谓,对方肯定知道他也在装。
皮草数量的急剧增加,短期内确实会影响他们这种皮草商人,但以长期来看,反而是一个做大做强的机会,官方花大价钱从北蛮那里弄来了大量皮货,他们总不可能全部由自己来做吧?最可能的方式还是招代理商,而他肥六爷,要实力有实力,要人脉有人买,要关系有关系,怎么看都是代理商的最佳人选,不说成为唯一吧,之一是跑不了的了。
到时候,他的货源比现在更充足,种类也比现在更齐全,而市场,也将扩大数倍乃至数十倍,这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
所以,别看肥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九成是装的,剩下的一成倒是真的,商人嘛,哪怕赚的再多,只要被逼着让出利益,那都是肉痛无比的,他高兴的起来才怪呢。
“呵呵…你赢了!签吧!”最终,肥钱还是无奈接受“被宰”的现实,露出了笑容。
“肥六爷是痛快人啦!”白岐山同样如释重负,总算又省了一笔。
等正事都忙完后,两人都恢复了轻松,并排躺在两张躺椅上,一边品着茶,一边聊着天。
“我说你小子够可以的,年纪轻轻就出来闯,甚至连学业都放在了次席…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只要你规规矩矩熬到毕业,就能轻松步入官场,这样不好么?你知不知道有多少身家累万的巨富宁愿倾家荡产,也要换一张步入官场的门票?”肥钱十分佩服身边的年轻人,但他同样也不认同这个年轻人的作为,这要是自己的儿子,早特么腿都打断了。
“人各有志吧!”白岐山轻笑道。
“算了,反正真实想法你是不会说的,我就当是真的吧…”肥钱摆了摆手,道,“你那个卵石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插足皮革业了?”
白岐山当初为了一般人眼中一文不值的鹅卵石,到处托关系借钱,折腾出一个“新大明德商会”,许多人都以为他是想发财想疯了,结果谁知道短短半年,那个开玩笑般的新大明德就被他搞得风生水起?
现在新大明德虽然并没有表现出多强的吸金能力,但未来的前景可观啊,潜力巨大,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特别是元帅府亲自向新大明德下了一条卵石小径的订单后,连三江商会和北方商会那样的巨头以及一些“国企”都垂涎三尺。
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元帅府率先修了一条全部由圆润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后,那些文武官员还不争相效仿,巨商大贾们还不迅速跟进,接着就可以普及中产之家了,何况,卵石路确实可以按摩脚底板,有活血疏络的功效,这是实打实的好处,不是纯粹的“面子工程”。
而且除了私人外,谁不知道君上那个“花园城市”的计划,未来各县各镇公园林立是可以预期的,那么这些供人休闲的产所,要不要也来一两条卵石小径?这种既能拍马屁又得实惠的东西,谁会嫌弃?最关键的是,华夏的城镇不是固定不变的,是每年剧增的。
所以说,新大明德的潜力巨大!
当然,这一过程将持续很长时间,不是短期内能完成的,新大明德能不能把自身的潜力化为实力,还要看他能不能承受得住后起者的挑战,保持住自身的优势。毕竟,地盘的扩张,不仅预示着城镇的增多,市场的拓展,还预示着资源的丰富,其中就包括鹅卵石。
“也没什么…本来我们新大明德现在的业务也用到一些皮草,备上一些也不算不务正业。”白岐山道。
“你很看好皮革市场?”肥钱奇怪的问道。
“肥六爷这是探听情报吗?”白岐山开了句玩笑,然后道,“没错,我就是看好皮革行业未来的前景,打算趁着东风起之前,提前进场,只不过小子实力有限,只能小打小闹罢了!”
“是吗…”肥钱脸上阴晴不定,他不知道白岐山为什么这么自信,难道是有内幕消息?可是再问下去,就有些越规了,凭他俩的交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交浅言深是大忌。
“哈哈哈,你瞧我,正事忙完了就该好好轻松轻松,走,老哥带你去尝尝咱们苏武的特色风味!”忽然,肥钱展颜一笑,站起身,拉起白岐山就往外走,边走,边搂着白岐山的肩膀道。
白岐山也是三月不知肉味了,自然不会拒绝,同样一副老司机的表情,跟肥钱高谈阔论起来,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嘿嘿,嘿嘿…”
“嘿嘿嘿…”
……
“白岐山那家伙现在会在干嘛呢?他还在我这养了一个外室呢,可别给忘了!”一回到自己在苏武县的豪宅,赤龙光突然想起自己的家中还藏着两只“娇”,不由得想到了罪魁祸首之一的白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