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上楼就听到翠嫂子在那尖声说话,二婶子听了这番话,翠嫂子占着理呢,她就先不进去了。
但是翠嫂子这番话,让进屋吊丧的村民们听见了,基本上大家也都知道上午发生的事情,听着翠嫂子说什么屎盆子的,不知道出啥事了。
翠嫂子被谭新兰气得肝疼,哪管那么多,伸手就去拽谭新兰的胳膊,“走,把大军买的东西收拾下,咱们一家家退,你们家口口声声说买贵了,啥意思?我家大军私下黑钱了,那就都退了,你们自己买便宜的去。”
这件事情本来没人知道,现在来人了又给翠嫂子嚷嚷出来,田柱脸面上挂不住了。
可是他又不能当着这多人的面,和大军媳妇发作,只能冲自己媳妇发火,“干啥呢,还不快点把钱拿出来,大军说赔差价,你就要,你个勺婆娘,我跟大军是啥感情,多了少了是多大的事。”
田柱这话,让田军听了脸色一沉,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得,罢了,这种人以后自己也少来往,见面点个头算了。
包还在谭新兰身上背着,她不太情愿掏钱,见丈夫手伸过来要拿包,她身子一侧,翠嫂子见她还不肯拿钱,哪里肯依,狠狠一把拽住谭新兰胳膊要钱。
谭新兰烦了,身子一歪,挣脱了翠嫂子,但是面前的桌子被她一下子撞翻了,饭菜全都泼在了地上,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下谭新兰憋得的气可有地方出了,她狠狠一把推到翠嫂子身上,推的翠嫂子朝后仰去,被丈夫一下子接住才没摔倒。
这时候谭新兰再从包里掏出三百块钱,狠狠摔倒翠嫂子身上,高声吼道:“不就是三百块钱吗,你们夫妻两口子上午折腾一道,下午折腾一道,没见过钱啊,给你给你,拿走别再来我家闹了,不给钱连人家吃饭的桌子都给抽了。”
这一番话说的真是有点诛心了,这桌子也不是翠嫂子掀翻的,但是看着却又像是她死死一拽谭新兰,然后谭新兰身子一歪桌子就翻了。
“我还没吃两口饭呢,妈,我饿。”田勇端着碗,看着泼了一地的菜,也不依不饶地叫了起来,他一叫似乎更显得田军两口子在这没事找事。
二婶子在外面瞄着,一看不太对,赶忙又进来,拉拉翠嫂子小声道:“你咋回事,好好说啊,怎么把人家吃饭的桌子都抽掉了。”
翠嫂子被冤枉急了眼,“不是我掀翻的,是谭新兰自己把桌子撞翻的,我就拉了她一下,又没有多大劲,桌子哪能翻得了,还有她这样把钱摔在我脸上,什么意思,打发要饭的。”
“大军,之前是我媳妇多嘴,她不该问价格,这钱我们也给你了,这事就这样吧。”田柱下了逐客令。
谭新兰狠狠翻了田军夫妻俩一眼,鼻子里发出一个冷哼,提腔捏调道:“你们把钱数好了,这多人也看到了,别再说我没给。”
“新兰,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二婶子都看不下去了。
“啧啧,她二婶,知道你和翠翠关系好,你这心都偏一边去了吧。”
“谭新兰,你们夫妻两口子做下的恶心事,我家大军忙前忙后买东西回来,你们非说买贵了,逼得我家大军硬生生掏了三百块,给了你补差价,你才作罢,连口饭都不管,有你家这样做事的吗,这钱你要了不觉得亏良心,乡亲们你们评评理,我俩刚才来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谭新兰在那说,我丈夫一定是黑了钱了,否则不可能掏钱掏得这么痛快,这屎盆子就这样扣我家大军身上,我家大军不是这种人,谁家有困难不得帮一把,这一家全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帮了他他还得反咬你一口呢,大家都看清楚点吧。”
翠嫂子这样一吆喝,算是彻底识破了脸,田柱脸色一下子黑了,谭新兰身上还有泼的菜汤,地上红红绿绿一地的饭菜,还被翠嫂子骂,这下气得鼓着两个金鱼眼,指着翠嫂子大叫道:“你说谁狼心狗肺,我撕烂你的嘴。”
谭新兰一把扑上去,先拽着翠嫂子的头发,另一只手就照着翠嫂子脸上挠去了。
“表子养的,你骂谁呢,你丈夫就是黑钱了,要不掏钱咋掏的那痛快,二十的满天星,一条一百九,说出去谁信,市里也不过是一百八,你们两口子是穷疯了,连我家老人办事的钱都敢黑,这钱拿去你也是买药吃。”
谭新兰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
翠嫂子听了这话,一口气堵在心口,“臭婆娘,你们两口子都是黑良心,今天早上的事情还不嫌丢人,全家都是臭狗屎,谁沾谁就一声屎。”
翠嫂子个子娇小些,又被谭新兰拽着头发,低着头使不上劲,眼瞅着就要吃亏了,田军和田柱两个人听着对放媳妇的话,互相瞪着眼睛。
二婶子一看越打越厉害,赶紧上前,往后拽着谭新兰胳膊,“当着孩子的面,你们好意思打架,新兰你快点松手,这边是新小区,本来就东西贵,你出去打听打听,你就是冤枉人家大军了。”
谭新兰听了这话转过身一口吐沫直接啐在二婶子脸上,“你别当我不怎么来这,就好骗,你和他们家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二婶子在村里为人和气,平日里对谁都是笑呵呵的,说话也是柔声柔气,很少与人红脸,今日被谭新兰这般羞辱,照着脸上吐吐沫,脑子一下子就热了。
她咬咬牙,压住心里的气,死死拽着谭新兰的胳膊,让她挠不到翠嫂子。
田勇一看妈妈要吃亏,二婶就是在拉偏架,又上去狠狠推二婶子,把二婶子一把就推倒在地上,临了倒下去的时候,二婶子拽着谭新兰胳膊,谭新兰又抓着翠嫂子头发,三个人叠罗汉似的,哗啦啦全都倒了下去。
“让你打我妈!”田勇还不自知地在那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