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憋了两天,丈夫早上就走,年底了,大晚上都不回,她一个人对着空落落的房子,孤单和害怕折磨着她,她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加上马上年下了,家里冷锅冷灶,什么都没有,总要做点女儿爱吃的,过年了给女儿墓前摆着。
想到这里,彭红挣扎着,穿上黑色长羽绒服,装上钱包一大早去了菜市场。
这两天彭红不出门,她家的事情简直都要被传疯了,这家属区里喜欢扯闲话的人不少,再加上付鑫睿的刻意安排,一天就观察出谁不喜欢曹家,挑唆两句,难听话就往外冒。
“活该,这就是活该,憋着心害别人,她不死谁死。”彭红下了楼,没出楼洞,就听外面传来这么句话。
“你别让他家听见,那可都是……”话还没说完,门口的妇女看到彭红,立刻笑着道:“哎呀,出去买菜啊。”
“嗯。”彭红点点头,瞅了一圈,还有王大妈,她怎么跑到自家这栋楼来了,这些人可都不住在这,怎么凑在这说话,彭红眼神中带出狐疑,不过她一向有些傲慢,冷冰冰地点点头走了。
只是走出几几步后,她突然发现,这栋是干部楼,他们怎么在这,说谁呢?怎么听着像是说自家的事?
这些人也是无聊,走到这想看看,彭红是不是真的精神病了,这不两天都没在院里遇到她,还以为她疯了被锁在家里,正搁门口聊得高兴呢,碰到彭红了,给那说话的人吓了一跳,前面说话的也害怕,不知彭红听去什么没,大家对精神病还是有点怵的。
走在路上,见到熟人彭红点了点头,可不知为什么,这些人眼神里仿佛看什么可怕的东西,避开自己老远,更过分的是,有个熟人见到自己走过来,居然转身绕道走了,看见当没看见似得。
彭红来到菜市场,去总去卖肉的那一家买菜,看到卖肉的铺面上,有几块上好的五花肉,立刻指着肉道:“这些我全要了。”
“哎,这些肉我都要了,老板你快点给我称了……啊!”这买肉的妇女,看到彭红好似看到鬼似得大叫一声,她这一叫唤,周围的人都以为怎么了,不少人望过来。
彭红觉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好奇怪,而且里面几个熟人见了自己立刻转过脸,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这肉我不要了,给她吧。”那妇女立刻要走。
“不用,你要就给你,我去别家。”彭红心中冷笑一声,不愿意与这种小市民一般见识。
“不,我不要了。”妇女急匆匆地朝前走了,边走还边小声嘀咕,“精神病我可惹不起,万一要是砍了我,说自己是犯病了,我到哪说理去。”
彭红并没听清这话,不过精神病三个字,她听得清清楚楚,这三个字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
“你说什么,谁精神病。”彭红一把拽住了妇女,妇女被她一下子拽回了肉摊。
“你把话说清楚,谁精神病,这肉你要我让给你,你怎么还骂人!”
“哎,你别抓我,你松开……松开我。”妇女甩了几下都挣不脱彭红的手,也烦了。
“我说彭主任,说谁您心里不知道啊,不就是您嘛,间歇性精神病,您这病得的,我还从不知道精神病还能间歇性,我怕了您了,肉让给您,求求您松开我吧,您这一下子犯病了,砍了我我到哪说理去,听说您泼人家小姑娘硫酸,警察局都拿你没办法呢。”
“谁说的,你听谁说我是精神病!”彭红没想到自己作假弄的精神病,难怪这些人看自己跟看疯子一样,眼神又怪又怕。
“疯子!”女的挣脱彭红的手,抄起菜篮子飞快地跑了,旁边儿站着的人,虽然没笑出来,可是眼睛里都带着看笑话的笑意。
“我不是精神病!”这种眼神让彭红格外受不了,她只觉得胸口一口气出不来,让她憋得难受,她抄起肉摊上面菜墩上的砍刀,吓得周围人退后几下,在大家的惊呼声中,砍刀被彭红狠狠砍在菜墩子上,深深嵌入菜墩里。
“彭……彭大姐,您消消气,他们都是胡说八道呢,您这样哪里是精神病,您别生气了,您这肉要不要,要的话我马上给您包好。”卖肉的老板也害怕了,这还不是精神病,抄起菜刀差点没砍人。
周围的人全都跑开几米远,远远望着彭红,热闹的菜场,只有彭红这块好似一个真空地带似得,没有一个人,只有她站在中间,旁边儿的人看着她议论着她,窃窃私语眼神恶毒。
彭红一下子受不了了,谁散步的谣言,他们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看她的人越来越多,那些目光像是要把她烤化了一般,彭红终于匆匆跑回了家。
回到家她难受地大哭了一场,哭完之后才想起,一定是田小暖散布自己是疯子的事,自己一定不会放过她。
晚上好不容易等到丈夫回来,彭红眼泪汪汪地和丈夫说起白天的事情,“老曹,我不想被人当疯子看,一定是田小暖,她故意想要搞臭我,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老曹你要帮我出这口恶气。”
曹新阶心力憔悴地看着妻子,平日里穿着打扮都很讲究的妻子,在家待了两天,怎么跟路边儿那些中年大妈也没什么区别,乱蓬蓬的卷发,枯黄的脸色,还有浑身下垂的曲线,以及邋遢的睡衣装扮。
“你是疯子,你忘记了么,你是间歇性精神病,找田小暖报仇,怎么报?告她造谣?她要是造谣,你就是做假证,我和老孟都跑不掉,你现在就要装疯子,最好让大家都以为你是疯子,这样你才能逃过刑事责任,难道你想坐牢吗?”
老曹仿佛训下属一般,彭红高傲的性格,一下子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