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带着魏图,眼看快到张汪住处。
蔡稷小跑着追了上来。
“搞定了?”曹铄问道。
“搞定了!”蔡稷气喘吁吁的说道:“好贱的妇人,像公子说的那样,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学得倒挺快。”曹铄咧嘴一笑:“她不肯接生意,无非是嫌钱给的少了。和她讨价还价没用,不如直接来招狠的。让她知道不做这单生意亏的更多,也就老实了。”
“在城里开风月场,一点眼力都没有。”蔡稷说道:“竟敢拒绝做将士们的生意,也不看看我们是跟谁的!”
“你拍马屁的功夫已经深入骨髓。”曹铄说道:“别看我是曹家二公子,在栗邑,他们只认县里守军,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
“敢不把公子放在眼里,这些刁民!”蔡稷恨恨的说道:“真该给那娘们一些颜色看看!”
“吓唬吓唬得了。”曹铄说道:“没必要较真。”
“想想还真是恼人。”蔡稷说道:“我这暴脾气……”
“他说他有暴脾气。”曹铄冲着魏图一乐:“你信不信?”
魏图憋着笑摇了摇头。
“公子,我脾气真是很爆的。”见曹铄和魏图不信,蔡稷一本正经的说道:“只要你点个头,我这就去把那娘们砍了!”
“得了!”曹铄笑着说道:“那种小事也值得动肝火,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公子真是好脾气。”蔡稷还有些愤愤的说道。
张汪没想到曹铄会大清早来到。
得到消息,他连忙出门迎接。
和曹铄见了礼,领他进入县府,张汪说道:“我以为公子会在中午来,没想到竟然这么早。”
“想早些听到小姐抚琴,于是就来了。”曹铄说道。
曹铄挑明对张春华有意,张汪打心眼里不太愿意让俩人见面。
可他毕竟是曹家公子,小小县令又得罪不起。
“小女应该还没起。”张汪说道:“我这就让人去叫她。”
“张公上午难道没有公务?”曹铄问道。
“没……”张汪刚要说没有,蔡稷和魏图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连忙改口:“上午还真有些公务……”
“那就请人让小姐在后院花亭等我。”曹铄说道:“弄个铜炉,温一坛美酒,我要边饮酒边听小姐抚琴!”
“我这就安排下去。”虽然是在化雪的天气,张汪额头还是直冒冷汗。
他曾听说过曹铄的名头。
传言中,曹铄是个即将死去的病夫。
见到本人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曹铄不仅没有半点病态,反倒霸气十足,面对他时,张汪不经意的就会心生忐忑。
安排人请张春华去花亭,张汪把曹铄等人送到后院入口。
蔡稷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后院人走动的少,结冰路滑,公子留意脚下!”张汪诚惶诚恐的提醒了一句,目送曹铄等人走进后院。
看着曹铄背影,张汪心里一阵纠结。
万一他真让女儿动了芳心,以后怎么向司马家交代?
“这个栗邑令,还真没眼力。”蔡稷说道:“公子要和他家小姐见面,他却想跟着。”
“张家小姐已和司马懿订了婚事,张汪当然不希望我横生枝节。”曹铄说道:“他却不知道,他的闺女我要定了!”
“公子对张家小姐真是用心良苦。”蔡稷说道:“天下女人这么多,公子想要哪个不是张张嘴就行。怎么偏偏在她身上下这些功夫?”
“你懂什么?”曹铄说道:“女人和女人不同。有些女人,要不要没什么影响,而有些女人,收了她却能改变很多事情。何况我确实喜欢张家小姐,如果她再长两岁那就好了!”
前几天下的大雪还没完全消融。
后院白茫茫一片,栽种在路旁的灌木蒙着厚厚的白雪。
冷飕飕的空气带着丝丝清新,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花亭在后院的角落。
亭子外面有块小水塘,天寒地冻,水塘面上结了厚厚的冰。
远远看去,张春华早就等在亭子上。
花亭下面还站着两个侍女。
望见张春华,曹铄加快脚步。
上了亭子,他抱拳说道:“本打算在这里等候小姐,没想到小姐却先来了。实在惶恐。”
“幸亏公子昨天求情,父亲才没有责怪,哪有不先来的道理。”张春华敛身回礼。
“天寒地冻,小姐在这里抚琴,会不会冻着手?”看了一眼摆在亭子上的琴桌,曹铄问道。
“不是公子说要在这里?”张春华问道。
“我说在这里,可没打算让小姐抚琴。”曹铄说道:“小姐素手如葱,万一冻着,我可就罪过大了。”
“既然不为抚琴,公子邀我来这做什么?”
“看景!”曹铄说道:“大雪初停,满园素白,雪景别有一番风味。”
“公子喜欢雪?”
“喜欢,也不喜欢!”
“公子说话还真奇怪。”张春华甜甜一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又喜欢又不喜欢?”
“小姐是在说绕口令吗?”曹铄问道。
“绕口令是什么?”张春华一愣。
曹铄这才反应过来,汉末还没有绕口令一说,连忙解释道:“绕口令是一种语言表现形式,就是把发音相近的字叠在一起念。”
张春华还是没明白,诧异的看着他。
“这个不重要!”曹铄问道:“我们说到哪了?”
“公子说既喜欢雪,又不喜欢。”
“我喜欢雪,因为它确实很美。”曹铄说道:“我不喜欢雪,因为它带来的是刺骨的寒冷。”
凝视曹铄,张春华露出一丝思索。
“我们看雪,欣赏的是它的美,可那些流落他乡的饥民看雪,还能感受到美吗?”
“公子不说,我真没想过。”张春华垂下眼睑:“经你一说,我连看雪的心性都没了。”
“如果小姐不想看了,我们不如回到房里,煮一壶美酒品一曲瑶琴。”曹铄微微笑着说道。
“公子既有雅兴,我自当奉陪!”张春华向等在亭子外的侍女说道:“打扫琴房,稍后我要为公子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