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好,就当是微服私访吧,顺便也体察民情,省的下边的人还以为自己在外放任就可以为所欲为,也算是给他们敲一个警钟。”董成虎摸着下巴,换一个角度想问题似乎也没那么糟。
顾水秀打趣道:“这可不是敲一个警钟那么简单,白水郡这知府的下场一旦传出去,其他州郡的官员只怕要夹着尾巴做人了,谁也不敢保证咱们不会偷偷去了他们管辖的州郡是不是?”
被顾水秀这么一说,董成虎更高兴了,乐呵了许久。
把白水郡的恶势力处理了之后,董成虎才命人去把原雨卿带过来。
此时原雨卿大致已经猜到了董成虎等人的身份,对着他们既恭敬又害怕,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顾水秀轻声安抚道:“原姑娘,今日请你过来只是想问你关于你奶奶的事情,我们的目的也只是打听董家村,原姑娘不用担心。”
原雨卿缓缓抬头,对上顾水秀和善的目光,紧张的心情好像放松了一些,小声说道:“夫……夫人,我家就在扎风坳,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若是夫人能送我到扎风坳,我可以带你们去我家见我奶奶。”
顾水秀和董成虎相视一笑,朝原雨卿笑道:“那就麻烦原姑娘了,我们现在就可以马上动身出发。”
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面,白水郡的风景与建康有很大的差异,再加上这里的风土民情奇异,顾水秀一路上顾着看风景,倒也不会觉得时间难熬。
另一辆马车上的原雨卿就没有顾水秀的好心情的,打死她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遇上这样的贵人,对于顾水秀几人,原雨卿无疑是感激的,只是这样的感激在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后便多了一层敬畏与不安。
而且她只是一介普通老百姓,要怎么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这也是她纠结的一点。
还没等原雨卿想个清楚明白,马车已经到了扎风坳的村口。
扎风坳这个地方虽然距离府城不远,不过白水郡多山地,并没有什么平原,在现代看来,这里就是旅游胜地,但对于古人来说,多山地就意味着土地贫瘠,没有足够的良田耕种,因此这里的百姓日子大多不好过,许多人种不了粮食,干脆去养牛羊,多少也能挣些银钱。
扎风坳里有一半以上的人家都是靠着养牛羊维持生计,至于农民,在这里则是少数,大多人家都是在房前屋后种点自给自足的蔬菜罢了。
原雨卿听到外面杨子轩的声音,这才惊呼竟然已经到了扎风坳,一把掀开车帘,惊奇地说道:“竟然这么快!”
杨子轩正好听见,难得好心情地解释道:“我们是坐马车,从军营到府城本就不远,更别说这里还到府城。”
“说来也是。”原雨卿乖巧地下了马车,扬着一张笑脸对众人说道:“我家就在村子里,离村口不远,村子里都是些羊肠小道,没有马车能走的大路,诸位要是不嫌弃就跟我用走的如何?”
顾水秀几人自然不会有意见。
也许是近乡情怯,又或者是担心家中的长辈挂念,原雨卿竟然连跑带跳的,一改之前的稳重贤淑,就像一个单纯开朗的小姑娘一样。
顾水秀晒然,感怀道:“你看,年轻多好!”
董成虎了然地笑道:“现在才好,咱们年少的时候可没有这丫头幸福,身上的担子那么重,何曾这样明媚的笑过?”
顾水秀想起自己还未出嫁之前顾家的情况,不由得失笑摇头,那会儿是真的苦,苦到赵氏都做好死的准备了,现在算是苦尽甘来吧!
在扎风坳里走了没多久,他们便到了原雨卿的家中,入目的一座不大的院子,有三间黄土坯房,房子上面的茅草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已经枯旧得发黑,许多茅草已经垂坠下来。土坯房的边上搭着一间草棚,看样子像是杂物房,院子里有一个露天的灶台。
顾水秀疑惑地看着那个灶台,若是碰上雨天,该怎么烧火做饭?
不大的院子里还晾晒着一些菜干,只留下一条人行的小过道。
原雨卿扭头不好意思地对众人说道:“我们家比较简陋,诸位若是不想进去,我可以去叫奶奶出来。”
顾水秀摇摇头,道:“原姑娘不用客气,今天我们特地上门拜访原老夫人,自然是我们进门,哪有让人出来的道理?”
原雨卿见顾水秀坚持,只好领着他们进去。
“爷爷,奶奶,爹,娘,我回来了!”
随着原雨卿高声一呼,寂静的原家好像炸锅了似的。
没一会儿,从房子里冲出一堆人,还有人从后院赶过来,手上脏兮兮的,一看就是放下活计,特地过来看原雨卿的。
原雨卿的母亲连氏担心地上前问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娘都快担心死了,你爹正打算去府城找你呢!”
连氏上上下下检查了原雨卿一遍,发现她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注意到顾水秀几人。
看着眼前气质不凡的几人,连氏有些胆怯的朝原雨卿问道:“丫头,这几位是?”
“娘,这几位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们,女儿今天还真的就回不来了!”原雨卿之前得了顾水秀的提醒,不能暴露他们的身份,原雨卿便称呼顾水秀几人为恩人。
连氏闻言,脸色瞬间刷白,紧张地追问原雨卿。
原雨卿只好把府城单家的事情告诉家人。
原家人一听原雨卿竟然差点被单家大公子抢去做妾,各个吓得面如土色,单家在白水郡是怎样的存在他们再清楚不过了,民间甚至有人说宁愿得罪官府,也不能得罪单家,可见单家有多么不能惹。
原雨卿的爹原吉祥真心朝董成虎几人鞠躬道谢,这些人能从单家手上救下原雨卿,足见这些人身份不一般,不管怎么样,他都要郑重对待。
连氏惊吓之后反应过来,直接给董成虎几人跪下磕了几个响头,既后怕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