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玉林见状,立即站起来,端着酒杯道:“永梁同志干了,我就陪你干了这杯,其他同志可以随意。”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见状,在座的除了姚立新面无表情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外,其他人全都干了。
“来,吃菜,吃菜!”永梁热情地招呼道。
见李春堂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众人这才动筷。
李春堂把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对邢玉林有了一丝不满,原来两人就是竞争关系,现在尘埃落定,我已经是一把手了,你怎么可以当众落我面子呢?但他心机深沉,当然不会现炒现卖。
稍一停歇,永梁又端起酒杯,站起身说道:“第二杯酒,祝贺各位领导高升,还是那句话,我喝干,各位随意。”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李春堂还是老样子,嘴里说了声“谢谢”,仍是没有起身,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这回众人没有再看邢玉林,因为姜庆岱这个“地头蛇”“南霸天”出头了,他才不管你李春堂是不是书记呢,第一他对永梁是又敬又怕,永梁还是他的摇钱树,第二谁在南寺镇当书记,也不能离了他姜庆岱,他可是跺一跺脚,南寺街就颤三颤的主。所以一见李春堂装模作样,两次落永梁的面子,心里已是有气,因不知永梁是什么意思,所以也不敢太过放肆。
“哈哈,我没有升官,所以也就不拿官样了,我陪永梁喝干!”说罢,也是一饮而尽。
听了他的话,众人也不怠慢,以邢玉林为首,除姚立新外,其他人也全部喝干了。
其实,姜庆岱是误会李春堂了,他倒真不是想落王永梁的面子,相反,他认为永梁会做人,能干事,作为书记他当然需要一个兴盛的乡镇企业,除了王永梁,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替代者。原来担心的王永梁会掌握姚立新贪污证据,继而举报他,然后再牵连到自己的事,随着他当上了书记,已不足为虑。他认为以王永梁如此会做人,那个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王永梁只能比姚立新送得多,绝对不会送得少,况且,人家接手一个月就盈利一百多万元,谁有这个本事?要是把王永梁挤走,第一别人会笑话自己留不住人才,第二把会挣钱的人挤走,那不是愚蠢吗?所以,他认为只要和王永梁处好关系,在自己任上,财政有钱花,自己有政绩,再升一步这是可以预见的。
他之所以如此作态,其实他是在看其他人的反应,看一看自己这个书记的威势到底如何。王永梁二杯酒敬罢,他算是看出来了,在座的除了姚立新这个铁杆外,其他人还真没把自己当回事。
邢玉林是借王永梁这个大旗,聚拢自己的力量,姜庆岱和王永梁有合作,这两人维护王永梁也在情理之中,但曹吉成、付强却是有点不看眼色了,难道真当我这个书记是泥捏的?
李春堂刚要说什么,就见永梁又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说道:“按咱这里的规矩,我带三杯酒,这第三杯,我还是敬各位领导,期待多批评,多指导,食品厂要实现大发展,离不开众位领导的指点。谢谢!”说完,也不再说请随意了,直接一仰脖干了。
李春堂两次拿大,永梁心中也是有气了,心说我该做的已经做了,你虽然是镇党高官,也不能这么看不起人吧。
永梁喝完,还没等李春堂等做出反应,就见李军站起来,端着酒杯道:“永梁同志虽然年轻,但一出手就把食品厂救活了,我非常佩服。没二话,南寺派出所一定为食品厂的发展保驾护航。”说完也是一口喝干杯中酒。李军这话一说完,在座众人都愣了,这是明着得罪李春堂和姚立新啊,食品厂不死不活不正是姚立新的手尾吗?
永梁笑着对李军说道:“谢谢李所长。”心里却说,这个李军不怕得罪李春堂,不怕得罪姚立新,这么旗帜鲜明地表明支持自己的立场,这个人过去跟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他是愣头青还是知道自己背后的关系网?
其实他想错了,李军之所以力挺自己,是因为他看了永梁的车牌,别人不懂,他却是一看就知道,这个车牌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出来的,因为他就是省警察学校毕业的,对省城的车牌号有一定的研究。
“看来永梁同志的号召力不小啊。啥也不说了,你已经干了三杯了,我要是再不喝一杯,那心里真就下不去半头砖了。”李春堂笑着说完,然后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李春堂还真是个人物,见李军也表明了态度,知道王永梁的号召力的确不小,自己要当好这个书记,当下还真得和他处好关系。
顺势而为,李春堂颇得官场奥妙,可以说他这样的处理算得上十分高明。
随着李春堂的一饮而尽,众人心里都放下了一直担着的心,心想这才是正常的节奏嘛,所以大家都跟着干了。
座中诸人中最不高兴的就数姚立新了。
曾经当过食品厂厂长的他,自然是看到了食品厂强大的生命力,和云登歧一样,他认为永梁打下的这个基础太厚实了,只要沿着永梁铺好的路子走下去,换任何人都会把食品厂搞好,而且贪污的空间会更大。他似乎看到了几万甚至几十万的钞票在向自己招手,所以想挤走王永梁的心思越发浓烈。
王永梁带的这三杯酒,他看出了一些端倪,一是看到了永梁的号召力非常强大,除了李春堂,别人似乎都在维护他。他认为他们是想在食品厂这块大肥肉上啃一口,而不是为了王永梁这一个人。第二,李书记似乎忘了曾经定下的计策,已经不愿意得罪王永梁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要实现取而代之的目的,必须依赖李书记,否则以他一个小小的镇经委主任,还真动不了王永梁。
姚立新不愿看到这样一个结果,他要逆势而为,他要挑拨李春堂和王永梁的关系。
所以,等众人放下酒杯重新落座,他微笑着,带着一股子酸意开口了:“李所长,非常惭愧,那个把食品厂搞得不死不活的人,就是我。”
李军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低头吃菜,并不答言,只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姚立新见李军不搭理他,一时尴尬得脸通红。
永梁见状连忙打圆场:“姚主任,食品厂过去的状况不是哪一个人的能力有问题,而是体制僵化所致。我也是机缘巧合,认识省电视台的一个导演,送给他们剧组好多饼干,才在电视上给了几秒钟的一个镜头,不成想有心人真不少,还就注意到了咱这饼干,所以才有食品厂今天的成绩。”
王永梁说这番话,是真心不愿意在自己请客的时候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况且这是贺官宴,花花轿子众人抬,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要是弄得不愉快,他这个主人首先就丢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