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儿在急乱中拉住楼梯扶手,紧紧抱住。
皇甫夙寒转身,看一眼苏羽儿紧抱栏杆的手,再缓慢看向她,那眼里已经是山雨欲来的暴怒。
苏羽儿喉咙吞咽了下,说:“吃了年夜饭……”
“不走?”哑哑的一声。
冷冽至极。
苏羽儿抿唇,在皇甫夙寒冰魄一样的注视下,软下神色,变成祈求,“皇甫夙寒,我们……”
“那好,你不走,我走。”
皇甫夙寒松开她,转身朝外走。
他放的很快,毫不犹豫。
苏羽儿愣了,几乎在脚沾地的时候一个踉跄。
而皇甫夙寒没有任何迟疑,大步走向门外。
“皇甫夙寒……”
“吃个饭要你命?”
浑厚的一声,苏羽儿一颤,看向楼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皇甫正雄站在楼梯口,脸上带着怒气,瞪着那抹挺拔的背影。
皇甫夙寒停在门口。
季伯赶紧走过来,“少爷,今晚大年夜,要走吃了饭走。”
苏羽儿也反应过来,快速跑过去,“皇甫夙寒,我们吃了饭再走吧。”
脸已经不要了,那别的也就不在乎了。
皇甫夙寒没动,眼眸看着远处,似乎在这一刻,他的眼睛全被夜色侵染,什么都看不到。
苏羽儿不知道皇甫夙寒是生气还是不生气,这一刻,他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沉寂。
让她觉得不安。
皇甫正雄下楼,语气强硬,“吃了饭再回去!”
季伯看看向皇甫正雄,老爷子脸色虽然冷硬,语气也不好,但他却知道,老爷子是希望少爷留下的。
叹了一口气,季伯转过视线,看向皇甫夙寒,“少爷,吃了饭再回去吧。”
苏羽儿也拉资甫夙寒的手,手指捏他的掌心,“皇甫夙寒,我们……”
“不走?”皇甫夙寒垂眸,看着苏羽儿,一双眸子如黑曜石般,散发着冷光。
苏羽儿张唇,惊愕的看着皇甫夙寒。
他们都这么哀求了,他都不留下来?
皇甫夙寒给了苏羽儿明确的答案。
他甩开苏羽儿的手,抬步离开。
“你!”皇甫正雄看见,气的一口气梗在喉咙,拿过旁边的杯子朝皇甫夙寒扔去。
“走!给我走!走了别回来了!”
砰!
茶杯碎裂,苏羽儿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心狂跳。
还好,还好,没扔到皇甫夙寒身上。
地上的碎词散发着冰冷的光,皇甫夙寒身形微微停顿,便走下台阶。
苏羽儿看一眼皇甫夙寒的背影,再看向地上的碎片,眼睛一动。
“啊!”
苏羽儿蹲到地上,捂住肚子。
那原本走到车前的人瞬间如疾风,霎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这时,一本杂志朝这边飞来。
皇甫夙寒眼眸冷光瞬间乍现,抬手,杂志摔到地上,砰的一声,变成两瓣。
苏羽儿惊呆了,身子却一个腾空,被皇甫夙寒抱进车里。
她反应过来,赶忙说:“我没事。”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装痛,让他留下来。
但皇甫夙寒没管她,抱着她来到车前,直接发动车子。
苏羽儿着急着急,这人今晚怎么油盐不进?
赶紧去抢他的方向盘,“皇甫夙寒,我求你了,今晚就一顿饭,你答应我,我就什么都答应你!”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半个小时后,晚餐在一片冷凝的气氛中开始。
皇甫正雄脸色相当不好,皇甫夙寒依然。
这两人像仇人一样,你不待见我,我不待见你,但好在皇甫夙寒身旁有苏羽儿,皇甫正雄有季伯。
这顿饭便在有惊无险中度过。
结束晚餐,苏羽儿松了一口气。
皇甫正雄拿过餐巾擦嘴,看向季伯,“准备好了?”
季伯笑意盈盈的点头,“是的。”
苏羽儿疑惑,看向季伯和皇甫正雄,手却被皇甫夙寒拉起。
她一顿,看向皇甫夙寒。
她知道,她要实现诺言了。
转身对皇甫正雄说:“老爷子,我们先回去了。”
之前还想着遮遮掩掩,但在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她已经没有遮掩的必要。
皇甫正雄站起来,视线落在苏羽儿脸上,眼里神色变的复杂,深晦。
皇甫夙寒拉着苏羽儿出去,季伯也出去,但比他们先一步。
所以两人出去的时候,刚好听见砰的一声,随后像雨点似的,巨响在天空散开。
苏羽儿停住,抬头看天。
烟花,五颜六色的烟花,徇烂夺目。
“好漂亮……”苏羽儿忍不住出声,大眼浮起璀璨的光,小脸上满是兴奋,激动。
皇甫夙寒停顿,眼眸微动,看向苏羽儿。
灿烂的烟火下,她小脸白净,大眼明亮,嘴角的笑明丽夺目。
大掌收紧,黑眸凝着她,唯有她。
客厅里的人都走出来,看向烟花。
大年夜,烟花炮竹,万家灯火,但有谁家的眼花能赶得上皇甫家的?
然而,再漂亮的烟花也不及那一双人的万分之一。
绝美的容颜,夺目的笑,如此相配。
皇甫璟手指收紧,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这个时候,他只能看着她,只能。
皇甫轩烈双手插进兜里,看着苏羽儿的笑,似乎有了她的笑颜,烟花也黯淡了去。
皇甫隶汤眼眸微眯,落在苏羽儿脸上,烟花晃过,是一汪深潭的深情。
于倩倩嘴角勾起一抹笑。
苏羽儿,皇甫夙寒待你,也不过如此。
兰美欣,笑,笑,我现在让你笑,但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
“小姐,牛奶。”季伯走过来,端了一杯牛奶给苏羽儿。
苏羽儿回神,赶紧接过,暖热从掌心渗透,苏羽儿对季伯露出一个感激的笑,“谢谢季伯!”
“小姐客气了。”季伯看向远处灯火,感叹的说:“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苏羽儿喝一口牛奶,听见他的话,眼睛眨了下,问道,“怎么了?以前家里不热闹吗?”
皇甫家人口不少啊,还挺多的。
尤其皇甫海,三个儿子,很好了。
季伯摇头,转头看向苏羽儿,“以前少爷从不回来过年。”苏羽儿一顿,低头看手中牛奶,想了想问,“季伯,能和我说说皇甫夙寒和老爷子之间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