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森坐回到办公桌后，脸上挂起了严肃的表情。
“好吧，王可凡先生。”大圆球一如郭玉菁印象中那样，习惯姓地转了转笔，说道，“你打算应聘哪一门学科的教师呢？”
“美学。”
“哦，美学，这门扯淡的学问可不容易教。”汤姆森道，“你有博士学位吗？”
“没有。”
汤姆森拿笔敲了敲桌面，道：“能给我看一下你打算应聘我们学院教授的简历吗？”
王可凡微笑道：“抱歉，教授，我没有准备简历。”
汤姆森微微皱了皱眉头，道：“王可凡先生，我想连简历都不准备一个就来应聘的做法，是一个不好的习惯，而且……显得有些不礼貌。”
王可凡道：“教授，事实上我觉得，如果我拿简历来当应聘的敲门砖，会显得更加不礼貌。”
“为什么？”
“如果硬要把我目前在学术上的建树写成书面报告的话，那东西恐怕会比贵校刚入学新生的简历还要难看。”
汤姆森沉默了片刻道：“王可凡先生，我想如果单凭泡妞的本领，你是不足以打动学校的董事会，同意你进斯坦福任教的。”
王可凡道：“教授，我只是没有文凭，但不表示我不具备能力。”
汤姆森往椅背上一靠，将那订做的大椅子压得咯吱一响，一脸随意地对郭玉菁道：“小蝈蝈，我希望你的男朋友的本事，不仅仅局限在能讨好你这一点上。”
“当然。”郭玉菁微微一笑，站起来走到房间的书架前，扫了一眼后，拿下一本崭新的大部头，问汤姆森道，“教授，这本书是这个月刚出版，还没有出过中文版的吧？”
汤姆森点了点头，道：“对，我前天刚买的。”说着，他又不禁问道：“小蝈蝈，你想让你的男朋友表演什么？速记吗？”
“对。”
汤姆森笑着摇头道：“我们学校里有这种本事的人简直太多了，记忆力好，是不足以成为斯坦福的教授的，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的男朋友进来当旁听生。”
郭玉菁不以为意地将那本有整整400来页厚的书递给王可凡，淡淡地回答道：“汤姆森教授，你接下来要看到的，可不是一般的速记。”
正说着，王可凡已经拿起那本书，跟扫描似的快速翻看起来。
经过许多次演练，王可凡看书的速度，俨然和机器没有区别，在汤姆森看来，王可凡根本不是在看书，而只是以一种叫人不解的速度在翻书而已。
不过汤姆森并没有开口打断王可凡的动作。
汤姆森虽然心里感觉奇怪，但同时也有着些许期待。
过去几年，从东亚地区来的许多神童，都带给斯坦福很大的惊喜，其中以数年前郭玉菁这一批低龄留学生为最。比郭玉菁早一年来到斯坦福的韩百川，更是至今都让汤姆森留下很深的印象。
在汤姆森看来，中国那么大一个人口基数的国家，出一两个智力高到隐隐已经达到人类最极限的天才，实在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
尤其，这个人还是郭玉菁的男朋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么简单的道理，汤姆森真心理解。
大概过了半小时，王可凡翻完最后一页，将书合上。
汤姆森这才问道：“王可凡先生，你不要告诉我说，这本书你已经背下来了。”
王可凡摇摇头，闭上眼，回顾片刻，确保这本书每一页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后，才点头道：“我想，应该是的。”
汤姆森伸出手，郭玉菁将书递给他。
汤姆森翻开第一页，道：“先生，展示一下你的成果吧。”
王可凡张口就背，背了整整半页后，汤姆森显得有些惊喜地打断了他：“等等，现在告诉我，第1页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以劳伦斯为代表的颓废主义，不但没能挽回英国的再度复兴，反倒讲其带入了误区。”
“第2页的第3行？”
“世界范围内，形式的创新速度，有其规律姓。”
汤姆森一愣，看王可凡一眼，见他一脸“你随意”的表情，于是直接下狠手，随便翻到书的后半部分，细细地数了数后，问道：“第365页，第8行，第16个单词的左边是什么？”
王可凡回忆了两秒，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句号，以及双引号的闭引号。”
汤姆森放下书，看王可凡的表情，像是在看外星人。
“王可凡先生，你确定没有之前没有看过这本书？”
“是的。”
“你用这样的方式，看过多少书？”
“加起来大概有上百本。”
“都是哪些方面的？”
“中国古典哲学、中国古代以及近代史学和专著，德国古典哲学理论专著，音乐和美术以及电影方面的理论专著，等等。”
“你觉得你掌握得怎么样？”
王可凡微微一笑，道：“融会贯通。”
汤姆森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坐直身子，对王可凡和郭玉菁道：“我要给你们列一张清单，大概有30本书，30分钟后你们来拿。”
郭玉菁问道：“测试吗？”
“不。”汤姆森摇了摇头，“我必须对学校的董事会负责，在向校长推荐你之前，你至少得花时间在《人文》杂志上发表一篇还算过得去的论文。至于其他的问题，待会儿等你们回来，我们再慢慢谈吧。”
汤姆森一边说着，已经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王可凡和郭玉菁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出了汤姆森的办公室。
半小时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两人走出红砖大楼，沿着幽静的小径，走进了校园社区。
斯坦福大学占地面积极大，整个大学城就是一座小城市。
因为距离三藩市近，所以校园中随处可见亚洲面孔。
郭玉菁挽着王可凡的胳膊，走到附近的一处广场，看着广场上嬉闹的学生和游客，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就已经毕业三年了。”
“是啊……”王可凡也跟着感概了一声，“年纪越大，越是觉得岁月如梭。”
郭玉菁会心一笑，道：“听你这话，好像你多大年纪了似的。”
王可凡马上跟着笑道：“也对，我明明比你小三岁。”
“你作死啊。”郭玉菁假意嗔怒着，挥拳给了王可凡一下，王可凡却突然一个转身，抱住她，当着许多人的面，深深地吻了下去。
周围响起寥寥几声起哄。
“偶像！”
一声惊叫，打断了两人的甜蜜时光。
王可凡转头一看，见到正一脸兴奋的梁静，不由愣住了。
梁静倒是光棍，半点不觉得尴尬地指了指正和王可凡抱在一起的郭玉菁，问道：“她是你女朋友啊？”
王可凡傻傻地点了点头。
郭玉菁松开王可凡，大方地伸出手，对梁静道：“我叫郭玉菁，你是梁静吧？”
梁静完全没有要和郭玉菁握手的意思，她睁大眼睛，看了看郭玉菁的脸，然后略微露出惊艳的表情后，再转移视线往下看。
梁静望着那双能活活把许多中国女人自卑死的双峰，摇着头对王可凡道：“偶像，我说你做人也太现实了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