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舅妈。”小沧溟有礼地说道,说着走了过来,将自己与弟弟、妹妹的描红册子铺开,抬眼看着北溟他们叫道,“过来描红。”
“哦!”三个小家伙乖乖的听话过来,一字排开,站在桌子前,拿起毛笔蘸着墨汁,提笔悬腕,认真的写字。
应新新控制不住的鼻头发酸,鼻音浓重地说道,“我也来。”说着站在桌子前,拿起毛笔写起了大字,如果这样对战妈妈有用的话,让她一直写都没问题。
房间内只有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和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沈易玲见不得这种场面,捂着嘴闷声道,“你们忙,我回去帮红缨做饭。”
“舅妈,慢走。”沧溟他们停下笔,抬眼看着沈易玲道。
“我走了。”沈易玲立马转过身抬脚离开,出了病房门就再也忍不住了。
沧溟他们目送沈易玲离开,继续低头写大字。
沈易玲伸手擦擦眼泪,孩子们这么努力,没道理她这么消沉,人活着就应该抱有希望。
双眸清亮了起来,挺直脊背朝家里走去。
沈易玲回去和红缨张罗着做好晚餐,分批的吃完饭,孩子们围着病床展示自己今天‘作业’。
大家都变成了话唠,你一句,我一句,在丁海杏耳朵边唠叨个没完。
直到天色黑了,才回家洗漱,睡觉时沧溟他们硬是拉不走,拽着病床,强烈的表达自己的心思。
红缨只好陪着孩子们在医院,幸好医院的病床被他们并排放着,足够大,躺得下他们五个。
沈易玲则和应新新回家睡觉。
红缨让孩子们上了床,自己端着脸盆打了些冷水,又兑了些热水,给丁海杏擦洗了一遍。
幸好现在天气转凉了,这屋里不闷热了,不然的话这么干巴巴的躺着身下肯定踏湿了,不舒服。
红缨给丁海杏擦过身子以后,又帮着她活动一下筋骨。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这些必须从现在开始做起来。
“大姐,你在做什么?”沧溟好奇地眨眨眼睛道。
“帮妈妈活动筋骨啊!”红缨抬眼看着回道。
“为什么要这么坐。”北溟随声问道,一脸的不解。
“防止肌肉萎缩,褥疮。”红缨看着他们说道。
“那是什么?”四张小脸充满疑问地看着她道。
这个要怎么解释,红缨干脆道,“医书上写的,反正这么做就对了。”
事实上红缨确实从医书上看到的,家里书房,虽然藏书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是就属医书最多。
“哦!”四个小家伙齐齐点头道。
“大姐,妈妈的药管用吗?”沧溟突然想起来道。
红缨眼前一亮,激动地说道,“沧溟真棒,我去拿药来试试。”话落转身就朝外跑去。
红缨脚下如生风似的,一路朝家里狂奔,砰砰敲开房门,从丁海杏的卧室直接背起医药箱就朝外跑。
闹得沈易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道,“这是干什么?”
应新新一脸恍然地看着她道,“舅妈,红缨姐拿着药去,也许能救醒战妈妈。”
“走!”沈易玲闻言还等什么啊?
立马和应新新朝医院奔去,着急的连门都没有关。
到了医院红缨将药已经喂了丁海杏,五个孩子围在病床边,眼巴巴的看着丁海杏,可惜没有任何反应。
红缨内心沮丧的很,嘴上却道,“也许一粒药不够,我们明天再吃。”
深深的体会到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心情更是沉到了谷底,连妈自己的药都无法让她醒过来。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了更充足的准备。
“对啊!对啊!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能一下子就好了。”沈易玲也随声安慰自己道。
“好了,好了,天不早了,睡觉吧!”沈易玲催促道。
红缨将沈易玲和应新新送走,回来招呼着孩子们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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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丁海杏花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将反弹回来的能量消化殆尽。
孩子们所做的一切她都听的清清楚楚,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流个不停,差点儿为此走火入魔。
强迫自己关闭了五感,才静下心来,全力的应付眼前的麻烦。
感觉双魂前所未有的有力量,丁海杏飘着轻轻地靠近自己的身体,在入体的那一刹那又被弹了回来。
“为什么?”丁海杏气急败坏地自言自语道,双手能量集结,黑色的雾气包裹着拳头,气的太阳穴直突突,却再也没有挥出去。
“为什么?”丁海杏喃喃自语道,怎么想也想不透。
突然结界出现了两个字,“杀孽!”
“呵呵……好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天道。”丁海杏看着两个字冷漠的一笑道,“我还救人呢!怎么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眼底凝结成霜道,“两军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也算杀孽吗?”
然而回答她的还是只有结界上的两个字。
丁海杏生气也没用,她知道规矩就是规矩,她不该人为的去逆天改命,所以这惩罚是她该受的,也必须受的。
没有任何妥协的机会,想要魂魄入体,看来只有炼魂一途了。
至于何时能入体,她心里也没底了。
正琢磨之际,耳边听到细碎的哭声,寻声看过去,是沧溟在哭,闭着眼睛,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掉个不停。
嘴里呢喃着:妈妈……
丁海杏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心宛如被凌迟般痛不欲生。
丁海杏飘了过去,伸手想要拍拍儿子的肩膀却抓不到。
她忘了现在是魂魄的形式,根本摸不到他。
“沧溟,别哭,别哭,我就在你身边。”丁海杏清楚的知道他听不见,却还是重复不断的安慰他。
“谁?谁在跟我说话。”沧溟一咕噜坐起来道,眨眨迷茫的眼睛,四下看看,“难道是梦!”
“沧溟,听得见我说话?”丁海杏试探性地叫道。
“妈妈是你吗?我听见你说话了。”沧溟抓抓自己的耳朵,甚至拧了自己一下,确定不是幻听。
丁海杏敛眉沉思片刻,突然抬眼看着他道,“沧溟怕不怕!”
“怕什么?”沧溟睁着迷蒙的大眼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