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笼罩着大地,知了在树上懒懒的叫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呈现着一片慵懒的气氛。海平线上,一轮圆月缓缓的升起,皎洁的月色洒在海面上,海似乎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海风微微吹来,一扫白日里的暑气,凉快了许多。
战常胜掀开蚊帐,坐上炕来。
丁海杏惊讶地看着他道,“这么早就睡。”
“我来向领导汇报工作啊!”战常胜盘腿坐在炕上微微一笑道。
“打听出来了。”丁海杏抓着他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战常胜将打听来的应太行家庭情况,缓缓地说给了丁海杏听。
丁海杏嫌恶地撇撇嘴道,“还说不是抛弃糟糠!这都娶了女大学生。啧啧……你还敢说他有情有义。还不是进城了,就搞对象了,早就把我姑姑这村姑给忘了,有了新人忘旧人。”
“杏儿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打听过他们这是组织安排的,你不能怪罪他了。”战常胜忍不住替应太行说句公道话,“解放后确实来了一拨结婚潮!”
“是啊!同时少不了离婚潮!”丁海杏阴阳怪气地说道。
战常胜被她给噎的是满脸的尴尬,摸摸鼻子道,“这些出主入死的泥腿子们,在战火纷飞的年月里苦煎苦熬着岁月,他们的年龄都大了。错过青春年少,所以组织就张罗着给找对象。”
“这组织真好!”丁海杏讥诮地说道,“他不同意,人家还能压着他结婚洞房不成!”冷哼一声道,“别在替他说好话。”
“你讲点儿道理好不,他以为姑姑……。”战常胜无奈地说道。
“自以为是,还有理了,别拿我以为这三个字做借口。不知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有调查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亏他还是五号,”丁海杏啧啧……刁蛮地说道,“就这水平,居然能带兵打仗,真是令人堪忧!怎么混上去。”一脸的尖酸刻薄。
“人家可是有真才实学的,从朝鲜回来后,正经的去老毛子海军太平洋舰队驻老虎尾的潜艇分队学习。成绩优异。”战常胜小声地嘀咕道,“虽然家务事上有些那啥,可认真说起来那也是时代造成的,不应该将错都归咎于他。”
丁海杏杏眼圆睁,掐着腰道,“我就胡搅蛮缠了,怎么地吧!齐身不修,齐家不治,还怎么治军!哼……”
战常胜真是服了他家杏儿这牙尖嘴利了。
“杏儿你的样子好可爱。”战常胜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夸赞道,眼底尽是温柔。
“去少给我灌迷魂汤,我才不吃你那一套。”丁海杏伸手捂着他会带电的双眸道。
“我是认真的,发自肺腑的,你这样好美!”战常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是认真的在哄你。”
丁海杏故作镇定,一撩眼皮子看着他道,“他现在的老婆在那年月能上大学的,这家境应该非常豪气吧!成分很高吧!”
都说穷文富武,仿佛穷人家的孩子要有出息,就应该读死书似的。然而仔细推究了一番之后,这书却不是穷孩子读得起的。不论古往今来,没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可供不出来大学生。
“嗯!女方父母都在京城大学里的教授,祖上是大资本家。”战常胜点头道,眉头轻蹙了起来。
战常胜与丁海杏两人四目相对,看进彼此的眼底,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以现有的家庭情况,这亲不能认,况且丁姑姑也让他们保守秘密的。
“他爱人干什么的?”丁海杏想起来问道。
“哦!文教局副的。”战常胜看着她说道。
丁海杏闻言瞳孔微缩,清澈的双眸变的幽深了起来。这样子就更加不能相认了,未来可是被冲击最狠的一类人。
丁海杏可不希望解放成了狗仔子,被他们给耽误了前程。
所以这件事就被丁海杏他们两人给放进了肚子里,不在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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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不在提起,不代表对方就算了。
应太行可是惦记上心了,实在是丁海杏与丁姑姑长的非常像,也许人有相似,可老家都在杏花坡。
这一个巧合,两个也巧合,还都姓丁,就不得不让他走上一遭,来问问了,她过的好不好!
丁海杏看着出现在月亮门前的应太行,抱着小沧溟站起来调整了下位置,借以挡住她的脸上我草,他咋来了。
“五号,这是来找我家那口子的吧!他还没回来呢!”丁海杏神色如常的问道,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应太行近距离的上下打量着丁海杏,更像年轻时的丁明悦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丁海杏。
被这么盯着,丁海杏心里可是不客气的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装什么深情款款啊!看得让人恶心。
丁海杏夸张地说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应太行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抱歉,你太像一个故人了。”
旧人就旧人吧!还故人?故你个头。
“五号如果是公事的话,我让我们家那口子去办公室找你,如果是私事的话,你稍等,我让人去叫。”丁海杏决定速战速决,她不想对着他,免得自己脾气压制不住。
“我是来找你的。”应太行情绪平静下来道。
丁海杏适时地表现出惊讶与‘受宠若惊’道,“找我?”慌乱地摇着头又道,“我一家庭妇女,能干啥子!”
在厨房忙活的洪雪荔听着院子里的动静,走出来看着应太行满脸的疑惑道,“红缨妈妈,他是?”
应太行看着洪雪荔道,“我们前两天见过面的。”
“我知道,基地的五号。”洪雪荔不解地看着他道,
应太行直接说明来意道,“我是来找战常胜同志的爱人,找她打听点儿事!”随即又道,“麻烦你回避一下好吧!”
丁海杏闻言黑眸晃了晃,心中有了计较,“嫂子!”给了洪雪荔一个没事的笑容。
“你们聊!”洪雪荔转身回了厨房。
丁海杏抱着孩子直接坐在了葡萄架下的竹椅上,“孩子大了,一直抱着他累死我了。”接着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道,“请坐!我是不是太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