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像有事?”景海林耸耸肩头笑了笑道。
“你还笑的出来。”洪雪荔一脸担心地看着他道,“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安慰自己道,“看样子你是没事吧!还是给吓疯了。”
“我是真的没事!只不过有些伤心。”景海林满脸苦涩地说道。
洪雪荔急不可耐地说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说重点。”
“重点是我曾经的学生告发了我,是对门战教官救了我。”景海林心里现在是五味陈杂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仗义每多屠狗辈,文人相轻。”
景海林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洪雪荔听完当即就火冒三丈,也顾不得什么优雅气质了,“那个王八蛋,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叫什么李守义,根本就是不仁不义。当年你对他多好,知道他家庭困难,你还带着孩子来家里吃过饭,让他勤工俭学,在后勤给他找的工作。不图他知恩图报,可也不能这么害我们吗?到底那点儿对不起他了。”
“行了,行了,别骂了。”景海林看着气的暴跳如雷的爱人道,“现在知道也不迟啊!幸好当时没让他帮着整理书稿,也没让其他学生帮忙,不然的话。”浑身打了个冷颤,人家随便揪出一个错来,着帽子一扣,对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学生帮教授整理资料,书稿都是稀松平常的,只不过景海林不想耽误了孩子们的学习,知道他们上学的机会来之不易,加上有雪荔帮忙,所以就没用孩子们,现在不由得庆幸。
“家里的带有小资情调的东西,赶紧都给我收起来,他们来过咱家,万一?”景海林目光如炬地看着她道。
“咖啡我已经倒厕所冲了。”洪雪荔立马说道。
景海林扫了一下客厅,看着高低柜上的黑胶唱片机,那金灿灿的大喇叭在灯光下,还闪着金光。
洪雪荔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道,“不行,那可是咱从回来时带回来的,你忘了这可是咱俩的媒人。因为买它咱们才相识、相知到相爱的。放的都是莫扎特、贝多芬世界名曲,音乐没有国界。”
“可作曲的都是外国人。”景海林眸光深幽地看着她道。
“那也不行!”洪雪荔立马跑到唱片机旁护着它道,“我就这么点儿爱好了。”
景海林看着她,一脸的愧疚,“那也别在这儿放着,反正你也不听,压箱底去吧!别放在这里碍眼!”
“好好好!”洪雪荔闻言忙不迭的点头道。
“还有房间里的那把小提琴你也收好了。”景海林提醒道。
“嗯嗯!”洪雪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那些书怎么办?”
“书籍到没事,都是专业的,跟教学和研究有关的。”景海林有所安慰道。
“那些和家里还有你的同学来往的书信呢!”洪雪荔追问道。
景海林咬着后槽牙,闭着眼睛,狠心地说道,“慢慢烧了吧!地址都在这里记着呢!家里人写信不过是催着我回家。至于同学的信件,一跳槽渐渐的疏远了。”
“咱这屋里不能这么小资情调,把那些花啊!蕾丝啥的,都收起来,必须布置的革命化。”景海林视线一一扫视着客厅道。
洪雪荔闻言一愣,随口说道,“你干脆把护身符都贴在家里算了。”
“还是你的觉悟高,我明儿就把护身符请回家来。”景海林非常严肃且慎重地说道。
“喂!你认真的。”洪雪荔走过来重新坐在他旁边道。
“当然,未雨绸缪。”景海林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还得继续啃马列著作。”
“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洪雪荔点头道,“都这么晚了?博达那孩子呢!不饿啊!也不回来吃饭。”
“爸、妈我回来了。”景博达蹦蹦跳跳的进来道。
“我赶紧做饭去。”洪雪荔起身道。
“我吃过了。”景博达笑嘻嘻地说道。
“你这小子都混到人家的饭桌上去了。”洪雪荔真心替他高兴道。
“爸、妈,从明儿开始,我要跟战叔叔学擒拿格斗了。”景博达高兴地宣布道。
“不行!”景海林突然说道。
景博达脸上的笑容还没有退去,惊讶地看着他道,“为什么?您早上还说我可以跟着战叔叔学的,说要是我学上一招半式将会很受用的。怎么现在突然变卦了。”
“孩子爸!”洪雪荔回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老子不允许你在和战家来往。”景海林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理由?”景博达紧抿着唇,眼里闪着泪花道。
“没有理由,这个家我说了算,就是不许。”景海林站起来语气严厉地说道,手背在身后紧紧的攥着,指甲扣着手心,让自己狠下心来。
“爸,您不讲理!”景博达朝他吼道。
“我就不讲理了。”景海林固执地说道。
“妈,您看爸。”景博达看向洪雪荔寻求支援道,“咱家不是民主家庭,什么时候爸爸变成了独裁专制了。”
洪雪荔为难地看看儿子和爱人,最终说道,“妈妈站在你爸爸这一边,无论是民主还是独裁,儿子你都得听我们的话。”
至于为什么选择和景海林保持一致,在景海林反对的那一刻,她稍微一动脑,就想明白了。
“我不听,我不听。”景博达摇着头,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不听也得听,明天爸起来陪你一起晨练。”景海林打定主意看着他道,别想往对门家里凑。
景博达一脸委屈地倔强的看着景海林,“爸我就要去。”话落躲进了自己的屋里。
洪雪荔心里难过的看看这个,又看看景海林,“你把实情告诉他好了,博达又不是不懂事!会体谅我们的。”叹息道,“好不容易有个真心实意不歧视我们家的,现在又……”
“就是他太懂事了,我怕这孩子把自己憋坏了,这样发泄一下就好了。”景海林心里如滴血般疼。
“我去做饭了。”洪雪荔看着墙上的挂钟,“下点儿挂面好了,这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