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的孔雀突然啄了一下手里端着水的那个宫女的脚,宫女吓了一跳打翻了手中的水碗,水泼到了淳贵人的披风上。
宫女立即跪下请罪。
淳贵人看着披风上的水渍皱起了眉头,她瞥了自己的宫女一眼也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对嬷嬷道:“以后这种笨手笨脚的人就不要放到我面前来了。”
嬷嬷也跟着请罪,然后让人把那位脸色发白的宫女带下去听候处置了。
嬷嬷怕纯贵人着凉,帮她把湿了的披风脱了下来,小声劝道:“园子里有风,贵人要不还是先回宫去吧?等会让陛下说不定会来看望贵人。”
“你说的对,陛下平日里就是这个时间去看我的,等会儿见不到我该担心了,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里等陛下过来好了。”纯贵人开心起来,但是转念她又摸着自己的小腹抱怨了一声,“可是我觉得有点冷,这一路上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嬷嬷听她这样说也担心得不行,立即对宫女吩咐:“快跑回去给贵人拿一件披风来,跑快点。”
纯贵人却制止了正要跑回去的宫女,视线落在了贺林晚等人身上,然后指着贺珍道:“我穿她的好了。”
贺珍没有想到纯贵人会突然指向自己,懵在了原地,直到纯贵人身边的宫女走过来找她借披风了她才回过神来。贺珍也没多想,下意识地就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递给了宫女。
贺林晚几人也没有想到纯贵人会突然找贺珍要披风,贺林晚反应过来之后本想说话的,但是贺珍已经把披风脱下来递出去了,她便没有再开口,只想着早些把这位莫名其妙的贵人打发走也好,她们好离开。
纯贵人要走了贺珍的披风之后也没有再起什么幺蛾子,带着自己的人慢吞吞地溜达走了。
贺珍等纯贵人离开之后垮下了脸来,对贺林晚小声抱怨道:“那件披风是我娘费了大心思和大价钱买来给我当生辰礼的,我今日还是头一回穿呢!”
慕岚平笑着劝道:“不过是一件披风罢了,我那里有好几件这种式样的,你若是喜欢我到时候送你一件就是了。”
贺珍无精打采地说了声不用了,然后又对贺林晚道:“我也有点冷,大姐姐你们先过去吧,我要回去加一件衣裳。”
慕岚平道:“叫你的侍女回去拿就好了,做什么还要再跑回去一趟。”
贺珍吐了吐舌头,“侍女得了我娘的嘱咐,肯定不会给我挑合我心意的!反正现在时间还早着呢,我去换一身衣裳就来。”
贺林晚看了看天色,对贺珍道:“我陪你一同回去。”
贺珍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大姐姐你盯着我,我都不敢好好挑衣裳了。哎呀,你们先去吧,就别管我了,我很快就回来。”
贺珍说完不等贺林晚再说什么,转身就跑走了。
贺林晚只有吩咐丫鬟赶紧跟上去,还让自己的丫鬟春晓也陪着一起回去,“你看着她点。”
春晓心领神会地点头,“姑娘放心。”
这个小插曲大家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往摆宴的地方走去。
皇后摆宴的地方是在御花园西面,她们几乎得横穿整个御花园才能走到地方,所以路上还颇花了些功夫。
御花园最西边有一座人工湖,种了一湖荷花,湖中央建了一座九曲荷风亭。如今这时节荷花开得虽然不多,但是湖岸上开满了粉色的樱桃花,所以坐在荷风亭中观景也极为不错。
皇后今日摆宴就摆在这个荷风亭中,贺林晚她们去的比较早,被宫女领到亭子里落座。今日的座位是两人一桌的长案,贺林晚和薛晚晴被安排在了一起。
因为是在皇宫里,所以先到了的人即便是认识或者相熟的也只是稍微打一个招呼,并没有多做交谈。
贺林晚和薛晚晴坐在一起也不怎么说话。
两人落座之后过了一会儿,一个宫女走过来对贺林晚小声道:“贺姑娘,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过来说娘娘有几句话要交代您,让您过去一下。”
贺林晚暗自皱眉,皇后今日才召见了她,她想不出皇后要在短时间内再召见她一次都原因,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又对薛晚晴招呼了一声,就起身跟着宫女离开了。
等走出了荷风亭,看不到旁人了之后,贺林晚正想问几句却看到了一对宫中的侍卫面向着她们的方向走来,贺林晚的视线在领头的侍卫身上顿了顿。
贺林晚避到了一旁的小道上,等那队侍卫过去了她才走出来。
那个领路的宫女对着一个方向,示意贺林晚那边有人在等她,然后不等贺林晚说什么就转身跑掉了。
贺林晚这时心里已经有数了,所以并没有叫住她,只朝着她刚刚指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她便见到了一身侍卫服的李毓。
“你们今晚在这里当值?”贺林晚有些奇怪地问。
按理说皇后在御花园里摆个小宴招待女眷们,一般是不会叫来侍卫值守的。
“今晚陛下在宝庆楼摆宴招待大骥国使臣和几位近臣,我在宝庆楼外值守,所以之前跟你的约定恐怕要推迟了。”李毓说道。
“宝庆楼?”贺林晚想了想,“挨着御花园的那一座?”
贺林晚记得宝庆楼是一座三层的小楼,紧挨着御花园西面,从宝庆楼三楼可以纵览御花园全景,所以有时候帝后喜欢在这里宴请一些皇亲国戚或者近臣,有时候还会带人在这里听听戏。所以宝庆楼离荷风亭很近,刚刚她坐在荷风亭边还能看到宝庆楼的重檐。
“今晚不要四处走动,宴会一结束你就回文贞殿,也不要落单。”李毓低声交代道。
“怎么?今晚有什么问题吗?”贺林晚疑惑。
李毓摇头:“大骥国使臣今晚也会进宫,他们这次在京中停留的时间有些久,肯定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尽量不要与他们碰到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