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皇宫里待得老闷了,暗夜御冷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有事没事就往锦岚宫跑,好像把雪妃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再这样下去万一哪天他一时兴起召我侍寝,我岂不是贞洁不保?
烦恼地抓抓头发,得赶紧出宫去找房子了。趁着暗夜御冷在御书房议事,我拿着他的玉佩大摇大摆地出宫去也。
来到客栈,掌柜见了我立刻招呼道:“柳公子,这里有您一封信。”
我皱皱眉,在宫外有人认识我吗?打开一看,原来是江凌梦的信,邀我去凌仙阁一叙。
我微微一笑,美女相约,何乐而不为。
江凌梦正在房间里边弹琴边等我。见我推门进来,江凌梦起身微笑道:“柳公子,别来无恙吧?”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边坐下,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茶,摆了摆手。
“别跟我客套了。你我既然都已猜出对方的身份。不妨开诚布公吧。”
是的,上次离开客栈之前,我特意交代掌柜,如果有人拿着紫玉来找我,就把我的亲笔信交给她。在那封信里,我坦诚自己是关盼柔,并暗示可以帮助她。
江凌梦忽地跪下道,“请娘娘为臣女作主。臣女的父亲是冤枉的。”
我连忙扶她起来。“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当然会查出真相。只是不用这么客套。你也是官家千金,和我应该是平起平坐的。我在宫里也没有什么说话的人。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好了。”
江凌梦点头笑道:“只要娘娘不嫌弃,小梦求之不得。”
我回道:“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当朋友,我同样求之不得。”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小梦给我添了杯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说给我听。
原来小梦的父亲江浩瀚是彦州总兵,一年前彦州发大水,朝廷拨放银两和粮食赈灾,等银两和粮食到达彦州后,还不到批示数目的一半。江总兵心中有疑,向负责此事的亚相连崇凯询问,连崇凯不问青红皂白,反过来诬陷江总兵私吞官银,要彦州府台立即抓其下狱。
其时,连若雪正得宠,彦州府台又惧于连崇凯的淫威,听命将江浩瀚打入大牢,限期一年时间补回缺失的银两,否则将上报朝廷,择日问斩。
看着小梦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我恨得一拳打在桌上。连家连一个好人也没有了吗?真要让我灭了他们他们才甘心吗?
小梦抹了抹眼泪继续说。她为了替父亲申冤千里迢迢来到紫都告御状,途中遇见几个不怀好意之徒,见她容貌动人又孤身一人,就合伙抢了她的行李,将她卖到了凌仙阁。
我听得不禁张大了嘴巴,原以为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狗血情节竟真的在我不知道的遥远古代上演。不过小梦也是因祸得福,如果真的让她见到了暗夜御冷,连家人一定会想办法颠倒黑白,只手遮天,她的小命可能早就没了。
我问小梦:“你在京城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小梦答道:“在西郊有一座别苑,是我爹来京面圣暂住的地方。”
我低头想了想,小梦暂时还是呆在凌仙阁,以免打草惊蛇,等时机成熟我再接她入宫面圣。
叫来妈妈,我豪气地甩出三张银票。“凌梦姑娘本公子包下了。以后她不用再服侍别的客人。”
老女人眉开眼笑地收了钱,说道:“公子怎么说就怎么是了。不过姑娘还是偶尔要露露脸给客人们弹琴助兴的。”
我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个好商量。你先退下吧。”
等她扭着肥硕的身躯走远后,小梦和我对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和江凌梦告别后,我边走在回宫的路上边思索,一年的期限已经剩下不多了。我必须尽快让暗夜御冷知道这件事。
正想得专心,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障碍物,我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了上去,顿时眼冒金星。
我揉揉红红的额头,小脸皱成了一团。暗夜御冷讨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冒失鬼,走路也会撞到别人。”
我抬头恨恨地说:“你有毛病啊,干嘛站在路中间挡我?没听过好狗不挡道吗?”
暗夜御冷立刻变了脸。“你把朕比喻成狗?”
我“扑哧”笑了,反应还挺快。赶紧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好了好了。刚好有事找你。走吧。”
麒麟宫里,暗夜御冷紧皱眉头,若有所思。
看他那副难以抉择的样子,我忍不住推了推他,“喂,你倒是说话呀。堂堂一国之君别拖拖拉拉的。”
暗夜御冷拉住我的手,郑重地说道:“清儿,兹事体大,须从长计议。”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诧异道:“你叫我什么?”
暗夜御冷微笑注视着我,“柳清泉,清儿。”
我骨碌碌转转眼珠,心虚地笑道:“那个,我那天喝醉酒还说什么了?”
“你说你不是朕的皇后。你叫柳清泉,来自二十一世纪。”
我心里暗暗叫苦,果然喝酒坏事,老底都被别人知道了。赶紧转移话题是正道。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这么犹豫,是因为牵涉到你的雪儿。如果换成其他官员,你肯定会毫不犹豫彻查的。”
暗夜御冷贼贼地笑了,像一只偷到腥的猫。“清儿,你在吃醋吗?”
“吃你个头。我是就事论事。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请皇上早作定夺。”说完我飞快地拔腿离去。唉,聪明的女人加聪明的男人往往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故曰:此地不宜久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