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梦涵这么说,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毕竟虽然她口上说大家彼此是朋友,但其他人又何尝不知道,以他们这种只是宴会上聊聊天碰个面能打个招呼的关系,又怎么可能肆无忌惮地去谈一些朋友之间才能讨论的话题。
“梦涵,你也是,咱别谈这个话题了行吧。反正看你这样子,似乎对他也不太感兴趣。”
见场面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僵局,刚刚自作主张把司梦涵也叫过来的张公子一时间有些进退不得。
别看他每天和司梦涵一见面就互呛像是关系不错的样子,可他还真捉摸不透这个司家小姐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算了,一会你们要去看的话不用叫上我。”
这摆明是给别人难堪。司梦涵虽然说者无意,可是听者有心,刚刚主动提起来这个话题的人,见她这么说也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你们口渴吗?要不要我去帮你们拿点饮料?”
原本气氛还算良好的交谈到了这里,竟然有一种进行不下去的趋势。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缺乏愿意主动打圆场的人,之前那个提醒朋友不要多嘴的少年见张公子这边这么说,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便开口圆场般地说道。
“咱们走吧。”
没想到果然大门大户的小姐都格外心高气傲难伺候,原本是想说些其他有意思的事情再提这个话题,最开始开口的那个人也没想到居然会在司梦涵这里碰了软钉子,心里当然也不太舒服。
见跟自己还算交好的同伴扔下这句话就走向了别处,看着那两人离开后留下的空缺,不光是张公子,在场的其他人也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才是。
“那个……这家伙就是这么个性子,你们也别放在心上。”
像是替司梦涵解围一般,张公子赶紧上来故作轻松地说着,似乎是希望能够赶紧化解掉这个让人颇有些尴尬的氛围。
可奈何他身边的这位偏偏是司梦涵,是一个说话无所顾忌,对于这些不放在眼里的人根本就不会多花功夫去动脑子的一个姑娘。
对于他的这种好意,司梦涵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答,等他身边的司梦涵说出那句“这边空气太闷了,我去别处走走”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不可避免地僵硬了一下。
等转过头去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只见司梦涵居然连多一句话都不再说,就那么施施然地扬长而去。
看着司梦涵那只留下一个背影,落下想要帮忙的张公子在这边进退不得。边儿上一个早就有些看司梦涵不顺眼的姑娘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酸溜溜地开腔道。
“啧啧,张公子你对那丫头还真是好,都已经这样了,还愿意替她说话。”
可惜人家不领情啊,你再怎么着也都是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尽管这后半句没有说出来,张公子在这边看着人家眼里那明显的嗤笑,原本对司梦涵的那点儿好意一下子成了窘迫。
摆了摆手,不免有些烦躁地说道。
“行了,行了,还说这些干嘛。她爱干嘛干嘛去,咱们又管不着。”
尽管嘴上话是这么说的,可是他那用余光偷瞄司梦涵朝哪个方向走去的动作,依旧还是悉数落入了其他人的眼中。
一时间周围的人也都极为默契地交换了下眼神,心里也都不约而同地感慨着真不知道司梦涵到底是哪点儿好了?居然这么张扬跋扈也能让人看中。
“咳咳。”
可能是看出其他人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张公子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儿,心里懊恼着好不容易有这么跟她相处的机会,居然还被硬生生地给浪费了。
当下被他们用这种眼神来打趣觉得有些颇不自在,便抬手掩拳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像是在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心里却不由得想着。
不管她人如何,好歹也是司家大小姐不是?
跟她相处,可比那些没什么雄厚的家世却也同样趾高气扬的姑娘在一起强多了。
可是个人有个人的看法,他的这些心思完全没有被已经离开的司梦涵猜透半点。
这些人还真的是无聊的厉害,在一起就无非是那点话题而已。
难得有一个跟自己相交还算熟悉的朋友,结果看来在也没什么用。
“算了,反正也就没指望能跟他们玩儿一块去。”
随手拿了杯香槟想去阳台那边透透气,司梦涵路过会场中间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地被那边突然聚拢起来的人群给转移了注意力。
人都是好奇的动物,虽然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光看见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架势,一下子也就觉得来了兴趣。
忍不住也端着手里的杯子朝人群中走去,想要过去凑凑热闹。
“梦涵。”
可是还没等她脚步移动到内圈的时候,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紧接着她便觉得自己肩头一阵有些过大的力道袭来,让她转身的时候不小心重心一倒,手中的香槟瞬间随着倾洒了一身。
“呀!”
看着自己今天精心挑选的裙子上瞬间多了一大片浅浅的印记,司梦涵眉头挑起。酒泼洒到衣服上的味道让她十分不喜,嘴边那对于始作俑者的咒骂和数落几乎下一秒就要吐出口去。
“对不起对不起。”
没想到自己一下子下手重了,对方显然也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慌里慌张地道了声歉便想赶紧补救一下。
可是那手忙脚乱有些笨拙的样子,看在司梦涵眼里只能让她原本就有的烦躁更多了几分而已。
“你干什么?”
打断了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来想要为自己擦拭的动作,司梦涵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高挑的眉头让她此时的容貌显得有几分戾气。
“咦,你才多大呀?喝什么香槟,我还以为你拿的是果汁呢。”
感受着鼻尖萦绕的那熟悉味道,刚刚还见过的张公子此时显然说了一句极为愚蠢的话,成功地让司梦涵心里的火气又噌噌直冒了起来。
“你,干,什,么?”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要不是对面这家伙和自己还有几分交情,按她司梦涵的性格估计这会儿早就已经直接拿一杯酒泼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