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清晨,晴空万里阳光明媚。雍城内西伯侯府的正堂前一棵百年老松上,飞来了一只翎羽璀璨色彩艳丽的大鸟。这只鸟头像鸡,颔像燕,颈像蛇,胸象鸿,尾像鱼,两根长长的尾羽如同彩带一般飘在身后,在朝阳的映衬下这鸟浑身金光灿烂。它引颈高鸣之时,鸣声清越,听到的人无不为之精神一振。
西伯侯府正堂石阶之上,站着一群高冠博带的人正在观看这鸟。众人中间站立一位中年男子,只见他肤色微黑,脸型微圆,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目炯炯有神。此人足蹬皂靴腰横玉带,身穿上黑下赤,绣着瑞兽花草和海水江崖的袍服。一把长剑悬于左肋,剑柄自左腋下穿出。他头戴九梁通天冠,一根羊脂玉簪将高冠固定在发髻上。一根正红色绣有日月星辰的冠带搭在左右伸出的玉簪之上,垂至胸前,和他那五缕长髯一起伴随着清风飘动,显得气度不凡。一看就是这群人中地位最尊崇的人,此人正是西伯侯姬昌。
姬昌左侧站着一位十六七岁的锦衣少年,这是他的长子伯邑考。姬昌右侧是一位十二岁左右的小男孩,那小男孩一身赤色锦袍,长的是虎头虎脑活波可爱,他是姬昌的次子姬发。姬发指着树上的鸟说:“父亲,这鸟好大,好漂亮,我想把它抓住养起来。”
“不可不可!”
一位黑衣纱管,面貌清瘦留着三缕长髯的中年男子连忙阻止。
“此鸟乃是神鸟凤凰,今天来到我们西伯侯府鸣叫不止,定是给我们西岐带来祥瑞之兆,二世子不可鲁莽。”
说话的是姬昌手下重臣辛甲,此人主管天文历法,擅长推算。对这些奇异现象也有相当的研究。他和闳夭、散宜生、鬻熊四人号称姬昌四友,是姬昌引以为重的左膀右臂。姬昌听了辛甲的话面露喜色,他摸着姬发的头说:“凤凰乃是上古神鸟,发儿不可胡闹。传令下去,神鸟降临,众人回避。侯府周围加强戒备,务必确保神鸟安然无恙。神鸟愿意怎样就怎样,任何人不得惊扰!”
众人皆答:“喏!”
一位花白胡子的重臣说到:“伯侯,古人云:凤凰部落无宝之地,凤凰只入圣贤之门。如今凤凰降临侯府,定是预示着我西岐在伯侯治理下会日渐强大,臣恭喜伯侯贺喜伯侯。”
“臣等恭喜伯侯贺喜伯侯。”
姬昌听罢哈哈大笑说:“闳夭说的极是,天降吉兆,西岐当兴。我等也不可懈怠,各位随我进堂议事。发儿你去哪里?为何不去读书?”
想要偷偷溜走的姬发,一见被父亲发现了,连忙抱拳施礼。
“父亲,今日先生家中有事,放了孩儿半天假,孩儿想和哥哥一起去巡城。”
姬发一边说一边用手拽大哥的腰带,伯邑考微微一笑拱手一礼对姬昌说到:“父亲,就让二弟随我巡城吧,多让他看看民生也是好的。”
闳夭捋着胡子说道:“伯侯,两位世子要去体察民生这是好事,伯侯不可阻拦。”
姬昌听罢笑着一摆手对伯邑考说:“去吧,照顾好弟弟。”
哥俩连忙施礼告退,姬发还偷偷向闳夭挤了挤眼睛。闳夭伸出一根手指虚点了姬发几下,看得出来这一老一小关系很是不错。姬昌看着小哥俩拉着手走出府门,眼中满是慈爱之色。长子伯邑考为人谦和,是个谦谦君子颇有姬昌的风范。次子姬发活泼好动,聪明伶俐,虽然有些顽皮但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伯邑考如今已经能辅佐姬昌处理政务了,唯一让姬昌感到足的是,伯邑考不喜争战,这一点反倒是姬发要比他哥哥强。虽说哥俩各有各的优缺点,但是哥俩联手一文一武,绝对能将西岐发扬光大。所谓人无完人,能有两个出色的儿子,姬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伯邑考领着姬发率领卫队开始巡城,一开始姬发还能老老实实跟着哥哥走,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伯邑考一见弟弟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禁一笑。
“二弟,你到城墙上去吧,那里站得高看得远。”
“好哇!多谢大哥。”
姬发拨马转身奔向城墙,伯邑考一挥手,十二个护卫催马追了过去。雍城是周国都城,经过几代人的建设城墙高大厚实。旷阔的护城河绕着城墙奔腾不息,巨大的吊桥已经放下,吊桥上车水马龙,穿流不息。姬发站在垛口上看着人流从自己脚下经过,得意的哈哈直笑。
就在这时,一个护卫指着城外说:“二世子您看,城外来了一个车队。”
姬发:“车队有何新奇的?每天来雍城的车队可是很多的,又不是没见过。哇!这车队,这车队真漂亮,是从朝歌来的吗?你快去问问。”
那个护卫连忙奔下城墙跑到城门那里。不是姬发没见过大场面,也不是他没见过显贵大家。他自己家就是世家大族,姬发的眼光还能低得了吗?姬发之所以吃惊,是因为这支车队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
只见整个车队十几辆大车全是四马驾辕,每辆车的四匹马都是一个颜色而且神峻异常。这些大车也与众不同,全是四个轮子的又长又宽,除了头前三辆带着顶棚的车之外,后面的大车全是高帮盖顶的载重车。这些大车和大商朝通用的双轮车一比,简直就是庞然大物。而头前那三辆车更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姬发觉得就算自己的父亲贵为西伯侯都从没坐过这么豪华的车。
头一辆大车整体青色,青马拖拽,青布围罩,车门车窗精巧别致开关自如,车内不时有丫鬟装束的女子探出头来四处张望。第三辆车整体黑色,四匹黑马拖拽,黑布围罩,门窗紧闭。最耀眼的是中间那辆车,整体白色,珠帘围罩,棚顶四角用红色丝绦垂挂玉玦,微风吹拂之下传来清脆的叮当声。珠帘之下彩缎为幔,绫罗为帘,五彩斑斓。四匹神骏的大白马拖拽的这辆美轮美奂的白车,就像是用一块上好的羊脂玉雕成的一样。
刚才还是喧闹的雍城城门前,瞬间鸦雀无声。吊桥上和路上的行人急忙让开道路,让这车队先行通过。在大商朝,敢用正色的只有贵族,敢用珍珠串成帘子覆盖在车上的绝对是大贵族,说不定还是王族呢,普通百姓不赶紧让路更待何时。
车队震撼人心,车队的人更是令人赞叹不止。车上的御手挺胸叠肚一副傲慢的样子,车队两侧骑在马上的仆从护卫一个个膀大腰圆威武不烦,袁罡和黑罴这俩人形铁塔一出现,引得城上城下一片惊呼声。
“娘咧,这俩人咋长这么高哇!瞧瞧那大棍和大斧子,这得有多大的力气呀。”
车队缓缓通过吊桥,队首一匹白马上端坐一位身穿黑色红边上绣云龙纹锦袍的英俊少年,只见他头戴束发紫金冠,腰挎长剑,背上背着两根金柄长鞭,搭眼一看犹如战神下凡一般耀眼。如此骚包的装扮除了江不凡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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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凡来到城门前勒住马蹄,低头看看注视着他的人们。他微微一笑点头致意,众人连忙拱手施礼。
不凡:“请问,这里可是雍城?”
等在门口的那个护卫上前一步回答:“这位公子,这就是雍城。敢问公子从何而来,不知公子仙乡何处?若是和我们伯侯有旧,在下愿为公子通报我家伯侯。”
不凡:“多谢这位壮士,我乃桥山江不凡,祖籍桥山江城。和西伯侯并不相识,此次来雍城只是看看,顺便买些物资奴隶。不知入城有何手续。”
城门官连忙上前拱手施礼答道:“公子为贵胄可随意出入,只需登记一下就好。若公子有需,下官可为公子带路。”
不凡:“多谢。谢总管,你和这位官吏办理手续。”
“是。”
谢智翻身下马来到城门官面前,他这几步走的龙行虎步,气势非凡,城门官的腰弯的更低,周围的人也自动让出道路。江不凡一看心中暗笑,看来这人靠衣装果然不假,装逼在任何时代都不失为一个扬名的好办法呀。
不经意之间,江不凡抬头看见城门上方的垛口上站着一位一身红袍的小男孩,那小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江不凡。不凡禁不住对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心生喜爱,向他吹了一声口哨。
“小弟弟,站在那里很危险,赶紧下来。”
“我不怕,我喜欢站在这里。咱俩差不多大,你凭什么管我叫小弟弟。还有,桥山很阔气吗?我听说那里是白地,何时出了你这样一个大家世族?”
“你是孤陋寡闻,桥山乃是天帝轩辕安息之所,我是轩辕遗族,你敢说我不是世家大族?”
嘶,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很多人暗暗点头,心说难怪这么大的气派,原来是黄帝后人,那绝对是世家大族,尊贵异常,怕是连当今的大王对这位江公子都要礼遇三分的。众人的头垂得更低,腰弯的更深。
姬发挠挠脑袋说:“我没说你不是世家大族,我就是问问。嘿嘿嘿,问问。”
不凡噗哧一笑说:“那该我问你了,你爹是谁?”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好显摆的时候,姬发一听不凡相问,立即一脸得意自豪的说:“我爹是西伯侯姬昌,我家也是世家大族。所以,咱俩谁是哥谁是弟还不一定呢。”
不凡:“哦,原来你是西伯侯家的呀。我听说西伯侯有十八个儿子,你是哪位?”
“我是姬发。”
不凡差点没从马上栽下去,大名鼎鼎的武王姬发呀,现在还是个刚刚不流鼻涕的小毛孩。这摸样咋看也不像是个统率千军,平灭殷商的雄主呀。看着儿童版姬发,不凡的阴暗心理开始作怪。
“我不信,我听说姬发长得虎背熊腰,力举千钧。就你这竹竿儿似的小身板也想冒充姬发?你一定是西伯侯的小闺女,女扮男装偷偷跑出来玩的。”
姬发气得在垛口上直蹦。
“我是姬发姬发,你哪只眼睛看我是个小闺女的。”
“看你长得就像,要我相信也不难,你敢让我看看你的小鸡鸡。你若敢让我看,我就承认你是姬发。”
“你等着,我让你看看我的小鸡鸡!躲开,你们别拦我,谁拦我我跟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