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1)

木音回到冉府后,盯着用油纸包着的饼馁想了半天,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勾起了一个笑,招来了老管家。“冉叔,把这个送到秦王府,交给他们刘吉刘总管,就说这是我从城郊糕坊买来赠予秦王的。”

等到顾谨晚上回到秦王府的时候,桌子正中央放着一个油纸包。一旁的刘吉满脸写着快打开,顾谨冲刘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给自己打开,就看到秦王府的胖管家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成不成,奴才可不能帮爷打开,这是今儿下午木公子派人送来的,这朋友之间就得互相送些小东西才能联络感情。”

顾谨扶额,又来了。上前打开那个油纸包,因为时间长了,又有油渍着衬得饼馁上面的一层土越发的明显。顾谨眉头一皱,看向刘吉“他可有带什么话给我?”

“木公子好像说是从城郊糕坊买来送给爷的。”

城郊糕坊?顾谨思索一阵,是了,必是今日追高景云的时候扰到木音吃点心了。顾谨有些好笑地揉了揉眉心,对一旁的刘吉说“明日去城郊找找这个糕坊,把他家店里的各色点心一样十斤送到冉先生府上,就说是本王给木公子的赔礼。还有,把这个扔了。”

“是,不过爷...”刘吉刚想劝顾谨别辜负木音的心意,就看到上面一层灰,又默默把话咽回去,接过油纸包,转身退了出去。

顾谨坐到桌案前,还没拿起笔,就听见刘吉在外面敲门“进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奴才是去扔饼馁来着,但是这油纸包里掉出来了一张团好的纸条。”

顾谨皱眉从刘吉手里接过来一张浸满油的纸条,只见八个清秀的字迹“跑马一事,尚未定论。”

顾谨右手拿着纸条,左手轻轻敲击桌案。刘吉站在一旁不敢惊扰,良久听见顾谨开口“事关重大,我现在要走一趟冉府。刘吉你留在书房,替我看好秦王府,本王今日身体不适,现在已经歇下了。”

刘吉收起了玩笑的脸正色道“是,奴才明白,爷大可放心。”

月上中天,顾谨翻墙的功夫又一次在冉府发挥了作用,好在冉府地小人少,在找错了好几个房间之后,秦王爷终于找到了木音的住处。

当顾谨从窗户跳进屋子里时,发现木音正披着银狐皮的大氅,盖着一床被子歪在软榻上,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顾谨一点也没有夜闯别人家的自觉性,径直走到了木音前面,把软榻上的被子向里面推了推,直接坐在了软榻上。

木音依旧有些惊讶地看着顾谨,这人果然和上次一样没有礼貌。“秦王可知,请来的是客,不请自来的是贼,尤其是跳窗户的莫不是要做梁上君子。”

“嗯,自然知道。不过,难得的是今日木公子没有问本王是谁。”顾谨看着木音的脸一下子红了并且有慢慢黑脸的趋势,怕把人给逗恼了,纸条上的字不得答案。只得正色道“咳,本王今日深夜来访,不过是为了木公子的那张纸条。”

“夜的确深了,木音有些困倦了,是该安寝了,不如请王爷改日再来。”

“此事事关重大,本王实在不得安枕,不如就在这里和木公子抵足而眠。”说着就要把自己的外衣脱了,木音看着顾谨,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一个王爷如此失礼于人前,这还真是第一次见。

“且慢。”顾谨看着按着自己衣服的手,真是应了那句“指如削葱根。”白皙颀长,骨节分明,很是好看。顾谨忍住想要捏一捏的心思,神色坦然地看向手的主人。

木音收回手,坐直了看向顾谨“王爷今日闹市纵马,若不想明日被人抓住由头,不如拿宁国公世子跑马遇刺一事挡一挡相党的问责。”

闹市纵马,往小了说,可以说是年少顽皮不懂事,往大了说,可以说到德行有亏。果然,顾谨皱了皱眉,看向木音“这两件事如何联系在一起?”

木音不答,只是裹紧了自己的大氅“若是明日相党推出一个御史说宁国公世子和秦王闹市纵马,只管教你的人说昨日城外似有东瀛刺客的身影,自会有人帮秦王把这件事挡下来。”

“哦?”顾谨凑近了木音“你是不是知道马场之事,宁国公世子遇刺另有蹊跷?”

木音裹紧了银狐皮向另一边挪了挪,垂下眼睑“我现在困得紧,还请王爷不要一再扰人清梦。”虽然没有问清一切,但是燃眉的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顾谨的心微微放下了,这才发现木音的脸被银狐皮衬得呈现出一种微粉的颜色,长长的睫毛盖在下眼睑上,看起来乖巧的像个娃娃一样。顾谨心里柔软了一片,扯了扯木音的大氅“木希声,你别裹得那么紧,回来我让人给你修个地龙好了。”

没有听见木音回答,好像还有小小的香甜的酣声,顾谨不由勾唇一笑,把人轻轻放平在软榻上,小心地替他盖好了被子,看着木音睡得粉扑扑的脸犹豫了半响,还是伸手小心地戳了一下。嗯,还是那么软和。窗户轻响两声过后,木音的睫毛颤了颤,打了个哈欠,翻身裹紧了被子,一夜好梦。

第二天,御史台果然有御史出言弹劾秦王和宁国公世子闹市纵马。还没等这个御史说完,宁国公立马跪下了“皇上啊,都是老臣管教无方,那个逆子还是这么顽劣不懂事,今日老臣回去一定打断他的腿。”

未等顾诀说话,先请弹劾两人的御史,也上前一步“宁国公不必如此自责,闹市纵马万一伤及百姓必成大患,宁国公世子和秦王难道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吗?”

宁国公也不看那个御史,接着向顾诀跪着说“圣上容老臣说一言,昨日逆子并不是无故闹市纵马,是在城门口看见了八个东瀛人。自从逆子在马场遇刺,在这种事上就胆小的很,才快马回城的。为着圣上安全,臣请皇上明察京城东瀛人一事。”

“宁国公觉得这就是令公子闹市纵马的理由...”

“哎,御史不必言重。”自从上次严毅时提出修地龙被户部侍郎驳回,而相党的户部尚书李骥没有出言帮衬严毅时被骂了一顿之后,更是很少开口了,这次难得开口,连严毅时都不由看了他一眼,生怕李骥又乱了自己的计划。李骥笑了笑,对顾诀拱手道“世子和王爷还是孩子呐,事出有因,又年纪尚小,关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不伤皇上的脸面也就罢了。至于宁国公世子说的东瀛人,想必应该是高丽使团。因着昨日礼部云侍郎去户部申领高丽使团的一些花销,臣好事去看了一眼高丽使团,高丽和东瀛相距不远,身长相貌也很相似。”

顾诀微微沉吟片刻,对着宁国公笑道“国公快快请起,李尚书也说了,想必是高丽使团,让景云不必忧心,好生安抚安抚,毕竟年纪还小。至于秦王,一个王爷没能表率臣子,就罚他禁足三月。”

严毅时一愣,却也知道皇帝有心偏袒,只得瞪了一眼李骥,跪下称赞圣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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