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出一口气，东方棋收拾好有些纷乱的心神，这丫头真不好打发。他放好玉简，就去找秦求商议。下人说还没回来，东方棋估摸着还在秦冶处，就回了自己小院。
直到晚上，秦求才一脸兴奋地来了。哗啦啦，他把灵石往桌上一堆，高兴道：“合共三千块灵石，让馆主好一阵心疼呐！贤弟，你这可是真真暴发了！虽大部分乃寻常灵草，但其中一株蚀心草可是稀罕之物，单单这一株就值上千块灵石！”
一听这话，东方棋就后悔了。此灵草非《丹论》上三张配方所记，也非筑基丹配方草药，他就不怎么在意。罢了罢了，难道还能拿回来？看来自己还是需要博览群书得好！
“我说秦兄，在藏书楼见着一枚《炼器通论》，想学炼器来着，不知道藏书楼的书籍玉简换不换？”
“愚兄不知，想来应是可以，但方才离去时馆主言需要闭关一些时日，所以贤弟多等几日罢。”
“那你说说，修炼塔的租金怎么算的？我这都练气期三层了，也想学着炼丹提升境界，琢磨着修炼塔不是有地火么。”
“这个贤弟宽心，我们白鹿武馆在修炼塔有固定的地火室，不用缴纳灵......嗯？贤弟练气期三层境界了？怎能如此快速？”
秦求说到一半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东方棋已经进阶到练气期三层了，惊得嘴巴张老大，缓不过神来。
“小事小事，我这不根骨资质奇佳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半晌，秦求叹道：“贤弟真乃奇人！若是早得几年修炼，只怕......”他羡慕之余，又有些心灰的样儿，真是百感交集。
东方棋拍了拍秦求的肩膀安慰道：“我么，也就那样儿。修炼嘛，贵在诚心与坚持。怎么说的？对，那叫心无旁骛！你说你罢，整天瞎逛，哪里来的时间修炼，心境都坏了，怎么能提高呐？我看，那教习之事你就别掺和了，好好修炼才是正途！”
说得秦求点头不已。他似反应过来，看向东方棋奇道：“贤弟你有这么大悟性？真真是难得的修炼奇才！贤弟灵根属性如何？”
“不都是死鬼师父教的嘛。灵根？不知道，那死鬼只说过我有灵根，具体什么灵根属性倒也没说明白。等馆主闭关出来，问问得了。”
秦求摇摇头道：“只怕馆主他也没这能力瞧出灵根资质。但贤弟肯定是上佳的灵根才能修炼得如此快！哎......贤弟要早些年修炼可多好。”
感受到秦求的真诚，东方棋点点头，陪在一旁不语。
沉默一阵，秦求有些心不在焉地告辞离去，跟来时比，心情差别太大了。也不知是难过自己，还是羡慕东方棋，或者两者都有，说不清道不明。
秦冶闭关，对东方棋来说是个好消息。他估计这老头儿得了许多灵草灵药，炼丹去了。没了那双时不时偷窥的眼睛，东方棋就放下心来。
他思考着自己的灵根资质，想来应该不算太差。但转念一想，自己几乎从未踏踏实实修炼过！现在想来小家伙教会他聚气修炼的那会儿，自然而然境界就是练气期十层！本来他没有在意过，但只逐鹿城秦家而言，就有多人算是练气期初阶境界。他们肯定打幼时就开始修炼，为什么境界一直上不去？
联想到他背上二字纹身，在他还是一介凡人之时就能灵力外泄引动各种灵石法器，东方棋冷汗就冒出来了。莫非自己的境界全靠娘胎里的“异象”带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东方棋的境界只是从十层提升到了十一层。而且那也很可能是抢了御剑门白如的丹药服食之后慢慢提升的！
他又从头细细回顾了自己成为修士以后的情形。满打满算的修炼时间怕也只得三五年，而且大部分修炼都是在狩猎小屋完成的。
想着之前还去安慰秦求，而自己很可能连秦求都不如！秦求总算是凭自己的修炼进阶到了四层，那秦蓁更是有六层境界，更别说陈家大公子陈飞星的十层境界！若算上还未见过面的秦蓁的姐姐，那个青鹤门的秦芄，她都要准备筑基了！秦芄比秦求还小两岁，人家这才能算是灵根资质上佳呐！
心乱如麻之际，东方棋想到了宇文风。他把宇文风“好处坏处”的教诲拿来套用在自己的修炼上。若是灵根资质好，那有何后果，自己又该如何？若是灵根资质不好，又有何后果，自己该当如何？
有灵根者，万不足一；能筑基者，万不足一；能结丹者......
东方棋苦笑起来，他明白，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两个字：修炼！
修炼的目的是什么？
自己在世俗界举目无亲，在世俗界爱恨沉沦！在世俗界还能得到什么？
修炼！
一颗道心即是广阔天地，冥冥中那一丝希望，那一丝洒脱，他要得就是那样一种真正的无拘无束！
他闭眼收心，感受到丹田一热，气海飞旋，十二层了！
接下来......
东方棋用一百灵石，找秦求换取了万两白银。秦求一头雾水，再三强调对修士来说，银子根本无用！东方棋摆摆手，毫不在意。
他把所有教习全部集中起来，包括秦求。在不准秦求动用灵力的情况下，东方棋招呼他们一起上，把这十名教习揍个灰头土脸。当场解聘了八人，每人一千两，回家享受去罢。秦求还想说些什么，被东方棋一脚踹倒在地，指着他大骂一顿。
众人皆噤声。赶走了八个，剩秦求和一个叫做秦宝的矮胖子。此人和秦家倒没有什么关系，巧合而已。东方棋告诉秦宝，以后你小子就是总教习了！两千两银子给我收好了，你一人负责所有学徒的训练！干不下来趁早吱声给老子滚得远远儿的！今后，别他娘的跟老子花拳绣腿！只能学三样，没底子的从罗汉拳开始学！一拳能震碎实心砖头的学开山掌！一掌能劈断碗口粗小树的学万象掌！所有人不准练其他任何内功，今后，只能有一种内功，万象心法！能把教习揍吐血的赏白银千两，接教习位置！被学徒揍吐血的教习，老子亲自动手打得你五年下不得床！
“给老子解散！”
秦求捂着被踹得火辣辣的胸口，追到了东方棋的小院。
“贤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
“啊......你呀，怎的把教习都给解聘了？”
“我高兴。”
“这......那愚兄做什么去？只得一名教习了，我也要被解聘？”
“我说你脑子怎么长的？你能被我解聘到哪里去？告诉我，你是修士么？”
“愚兄当然是修士。”
“修士应该干什么你知道么？修炼！你每天干的是修士的事？”
“......”
“我告诉你，从今日起，你每天都给我呆在自家院子里修炼！半年后还到不了五层境界，你信不，我把你揍得十年下不了床！”
“啊......”
“走了走了，你一个大男人，整天跑我这里来做什么！记住你是修士！”
秦求走了。东方棋哈哈大笑，痛快！他想起初见之时秦冶的一番言语，荒唐！这些个下巴看人之辈，怎么就总是喜欢故作高深？修士就是修士，哪有如此多世俗杂念！最好这奸鬼馆主闭关一辈子，永远别出来了。
本性上，秦求与莫邪小子是一样的人，东方棋如是想。他这么安排一番，多少也算为秦求做了点什么。过往种种，东方棋自是不可能忘得了。但如今，那些纠葛，那些思绪，如同云烟一般，任它们飘荡，心中再难起波澜。
他在等......
十日后，秦求又是兴冲冲进得东方棋的院子，隔着曲径就“贤弟贤弟”叫开了。东方棋摇头苦笑，这秦求怕真是在修仙路上走不太远。
“你鬼嚷个什么，不知道我也是修士了么？这要把我惊得掉落了境界，怎么赔？”
“啊！愚兄唐突了，贤弟千万莫怪。”
“找我什么事？到五层境界了？”
“这......愚兄驽钝，暂时......未有寸进......”
“那你瞎诈唬什么？想跟我过过拳脚招式？快说快说，我还要修炼呢。”
秦求一脸歉然，从储物袋翻出一枚玉盒，递给东方棋道：“贤弟，你的腰牌。此腰牌不同临时腰牌，需要贤弟一滴精血激发。”
东方棋等的就是它。打开玉盒拿出那枚腰牌仔细把玩着，一点灵力波动没有。他点点头，咬破指尖，挤出一滴精血滴了上去。
血滴沿纹路散开，渐渐浸入腰牌，东方棋灵力一运，腰牌光华一闪而逝。
“嘿嘿，这个嘛，有劳你了，有劳有劳。”
“贤弟说哪里话！愚兄不打扰贤弟修炼，这就走了。”
“等等，我说你怎么不用传音符？让我去你处拿不就行了？”
“这值得什么，还是愚兄跑一趟为好。”
送走秦求，东方棋并未回房打坐。他背手静立，就那样在院子里任微风轻拂，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