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病房外面,有一个人在徘徊不定,盯着伸出去几次的手,又颓废地放了下来,任由心里疯狂的嘶喊着:开门,开门。
他没有行动,他应该怎么解释这么早出现在这里,探病是没有错,要怪只能怪在这么积极。
在车开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在车上自责的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他让助理推掉了一切的会议和行程,只为到这里见她一面。到了这里他怯弱,怕见到,想见到,一直在凌迟着他。
宇斯在门外身心和理智都受到煎熬的时候,病房里的绍顷,也闭着眼睛,软弱无力地靠在白色的墙壁上,他只能在这焦急的等着,候着。
送走双亲后,他脸上虚伪得快要僵掉的脸终于放下了,他知道他老爸回去时那一眼的意思,叫他也别太为难自己,苦的是就算他不想,也由不得他了。
奔进医院的西迪,远远地、就看见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有着落漠独单背影的宇斯,这种情形,用脚底想也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他不得不接受,置身梦中,不知道是假的,却比真的还真;现实中,比梦中还现实,他情愿此时只是自己半夜做的一场还没有醒过来的梦。
走到宇斯的身边,捶了他一下,想笑,咧开了唇,僵着脸笑不出来,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宇斯没有搭理他,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上学也形影不离地在一起。两个人撇开爱挣强好胜,能力都在伯中之间,连眼光都一样。而他的妻子,也就是宛若,更是他们的赌注。
两个人为了一口气,在一家法国餐厅里面,看上了路过的宛若,她谈谈的一笑,让他们想看看她到底能笑到什么时候,灵机一动,当场就扬言,看谁有能耐把她娶回家,当个花瓶供着,就无条件的为赢的一方无条件做一辈子的佣人。
为了这个赌注,他们可下了不少功夫,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日子当中,在与他们的赌注接触多了之后,他们渐渐习惯了她在一起,也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日子。
几个月后的一天,他们终于发现自己不对劲了,发现自己爱上这个难緾又多变的女孩子。两个人不知道是因为真爱,还是赌注,毫不让步的,想尽办法,只为宛若开心一笑。
比起西迪来,宇斯是幸运的。宛若爱上了宇斯,爱上了骗惨了她的宇斯,付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西迪成为了她的好朋友,两个人之间,无话不说。
她不知道的是,她最爱的那个人,和她最相信那个人居然是为了赌注,而把她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地。不知道她认识他们是对还是错,还是老天捉弄人。
人啊,还真是奇怪,宇斯奇怪,他就更奇怪了,什么事情只要和房间里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扯得上关系,就有理也可以没有理,没有理也可以有理了。
此时此刻,他们不是情敌,只是心有所属,伤痕累累深爱同一个女子的平凡男人,这种感觉比身处在寒冬腊月天还要难受。这一刻,他同情起宇斯来了。
出生在豪门,身不由已,他一向就知道什么叫做取之与舍得,比如现在他就不知道了,他很忙的,为了小诺再忙,也会丢下手中的事情,她值得。
宇斯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走廊的尽头,千言万语都是多余。
西迪靠在宇斯坐位旁边的白干墙上,颠沛流离里,她用尽自己的情真意切,付出自己的青春年华,最终却劳燕分飞,现在留下他们独自悲叹。
扫了一眼经过的路人甲,头就转向着天花板,任由一旁偶尔经过的男男女女停脚观望。
在很多年前,对于这样的目光,他们会很受用,会自傲,现在他们只会烦燥,会腻味。女人是花痴,男人是嫉妒。幸好小诺住的是加护,人也少,在心中喃喃道,还是他的宛若好,从来不会盯着他们发呆,更不会朝他们流口水。
“小诺,不要贪睡了,快点醒过来吧,醒来我带你去北极看北极熊,去南极看企鹅。”
这些话,绍顷对他的前妻都没有说过,原来这不是骗人的,是真的想。小诺,小诺——他在心中一次次叫着小诺的名字。
他是人,有七情六欲,也会激动。有的时候,好想失控的摇着她的身体,让她快点醒过来,要她睁开那双会说话地眼睛看着他,调皮捣蛋做一些让人头疼的事情。
他不能,不能伤害他美丽动人的天使。知道那样做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也不能先崩溃,他得顾全大局。
“小诺。”
小诺动了动手指,她迷迷糊糊听进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她想应他,想睁开眼睛,无奈好像怎么都无法如愿,她被黑暗紧紧包围着,她害怕,她惶惶不安。
“小诺,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他惊喜地轻笑出声,看见小诺的眼睫毛眨了眨,他知道小诺快要醒了。
“顷——”小诺吃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小诺,你终于醒啦。”提心吊胆一个晚上,高兴过后他把心终于放回原位去了。
“看你的表情,好像我得了不治之病一样——你——”她本就弱的声音,后面更虚了,你怎么这副模样啊?这句话,她始终没有问出去。
可不是嘛,平时都是干干净净的下巴,现在是黑黑的一片,双眼黑眼圈更是严重,看得她心中直泛酸。她们一家都极重视仪态,不用想也知道是她害的。
“我?——怎么了”现在最重的不是他怎么,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圆了:“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病房内传来一声惊喜地叫声,把犹在梦里的两个人给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