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钺刚想说话,立刻被路飞打断了。
“好了,你先别说话了。还是听我继续说下去吧。那同事在嘿嘿傻笑半天之后,发现笑的人,仍旧只有他自己,终于按捺不住了,吼道,喂,你们的笑细胞是不是忽然全部死亡了?居然连这么好笑的笑话都笑不出来吗?你们的笑点就这么高吗?瘦高个苦笑,我们之所以觉得这个笑话不好笑,是因为我们知道你根本就没有过孩子。那同事脸上的笑容僵住,脸上的神情也瞬间变得有点崩溃,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声道,可是我始终感觉我是有过孩子的人,最起码,那种抱着妻子的大肚子的那种幸福感一直留在我的心里,那种温暖感和幸福感,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瘦高个笑道,我知道你很想要个孩子,才做了很多类似的梦,可是,人不能总是活在梦里,人终有醒过来的那一天,等你彻底清醒之后,你必须尊重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根本没有孩子,一切都只是你在做梦而已。那同事听见瘦高个这么说,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瘦高个,喃喃地道,对,你说得对,我在做梦,一切都是我在做梦。我一直是活在梦里啊。其中一个同事冷笑道,不就是想要个孩子嘛,你们夫妻俩年纪又不是很大,大不了再怀一个呗。这话原本也就是顺着话茬接的,可是,那同事听了这话,立刻变得脸色刷白,神色明显变得慌乱起来。众人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全都扭脸看着说话的那个人,那人似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刻转过身去,拿出一支香烟,点上,咳咳两声,行了,你们继续讨论,我先退出了,我先去楼道里抽根烟去。跟你们待在一起,实在是太闷了。那人说完,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地走了。场面再度陷入了尴尬,在场的几个人全都沉默地站着,每个人的目光都刻意地去回避其他人的视线。为了打破僵局,瘦高个咳咳两声,笑道,哦,那个家伙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这怀孩子又不是母鸡下蛋,说怀就能怀上的,而且这一时半会儿的,上哪里怀孕去?所以他就是在瞎说呢。不用搭理他。瘦高个的一番的解释,似乎并没有让那同事轻松许多,那同事站在原地,脸色苍白,额角开始渗出冷汗,紧接着身体开始发抖,刚开始,还只是微微颤抖,不多一会儿,就抖得跟打摆子似的,最后,他的脸猛地皱成一团,就好像被用力揉捏的面团那样,五官都挤在一起,就看见他用双手捂住脸,吭哧了几声,哇地一下,哭出声来,嘴里喃喃地道,怀孕!怀个鸡毛掸子的孕啊。那哭声撕心裂肺,听得在场所有人全都鼻子发酸,如果不是碍于自己是男人,相信肯定有人会一起陪着流眼泪。瘦高个劝道,唉,我说兄弟,你这又是咋的了?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那同事止住哭,用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瘦高个,瘦高个惊道,这是什么?那同事叹气,你自己看吧。瘦高个接过那张纸,一看,皱眉道,这不是你老婆的病例报告吗?那同事点头,对啊,你接着看,就全都明白了。瘦高个点头,拿着报告仔细往下看,其他几个同事,因为好奇,也一起凑过来。瘦高个有点近视,眯着眼睛,凑近那张报告,一条条地往下读。报告的前半部分都是血常规和尿常规的例行检查,可是当他读到最后一条的时候,不由地呆住了,张大嘴巴,无论如何也读不下去了,他把眼珠子瞪得溜圆,看看报告,再看看哭得撕心裂肺的那个同事,感觉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塞住,有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小个子因为长得矮,别人都挤过去看见报告上最后一条,可是他矮呀,又站在几个同事的身后,无论他怎么垫脚尖和蹦高,都看不见报告上的内容,于是他着急了,扯开喉咙,喊道,怎么回事?这病例报告是咋说的?你看看你们几个,全都愁眉苦脸的,就跟死了爹妈一样,你们倒是说话呀?这报告上都写了些什么?瘦高个叹气,把报告递给小个子,嘘了一声,行了,你别再吵吵了,报告给你,你自己看吧。小个子接过报告,把报告前半部分快速浏览一遍,他知道,像这种病例报告的前半部分都是一样的,全都是例行检查的数据,当然那些数据都是一些潦草的阿拉伯数字和几个英文符号,只有医院内部的人才能看得懂,普通人压根没法领会那些医生在病例报告上的狂草是个什么意思。以至于有人说,医生给出的病例报告无异于天书,这话听起来很可笑,实则不然,话说,能看懂那些数据的非医护人员还真是没有。小个子不是学医的,对于那些数据,他自然也是看不懂的,于是他快速跳过前面的数据分析,直接去看最后一条。报告上的最后一条字迹也相当的潦草,那一行字堪比书法家的狂草,一行字龙飞凤舞的,煞是好看,有气势,小个子睁大眼睛,瞅了半天,也没看出那行字的前几个字是什么字,只看清最后四个字——终身不孕。看见这四个字,小个子也是吃了一惊,不住地身体一震,啊哟一声,这报告——嘿嘿——哈哈——小个子还想再说什么,一抬头,发现瘦高个正目光严厉地盯着他看,只得把嘴巴闭上。瘦高个也不客气,把手一伸,厉声道,把报告还给我。小个子不满地嘟囔道,还就还,这么凶干嘛?说完,冷哼一声,把报告塞到瘦高个手里,冷冷地道,这报告上的字潦草的似,愣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来来来,还给你也好。谁爱看谁看,我反正是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