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村长没有给路飞插嘴的机会,而是继续讲了下去。
“胆小鬼此时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时光,不由地苦笑道,那时候,我家真的就跟蛇窝差不多,记得有一次,天气很热,我回到家里,习惯性地拿着水瓢,打开水缸盖子,刚想舀水喝,结果从水缸里窜出一条蛇来。吓得我水都不敢喝,就逃到屋外去了。等我跑到屋外,在太阳地里站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后来,还是等我父亲回家,把蛇赶走,我才敢进屋的。
土肥原惊道,妈呀,你家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蛇窝,随便打开水缸喝水,也能撞见一条蛇窜出来,这惊悚指数,我给你打五颗星,真是没治了。不过,我好奇的是,你家附近蛇多,多到蛇往屋里钻,这我都能理解。但是,奇怪的是,蛇干嘛要往水缸里钻呢?胆小鬼叹气,我家是山区,山里啥东西都有,什么蜥蜴山鼠到处都是,最常见的,就是蛇了,而且我家那嘎达人少,一个村子才十几户人家,村民们经常互相开玩笑,说村里的人口还没有山里的蛇多。这虽然是玩笑话,但却是大实话,蛇在山里没了吃的,或者在山里待得闷了,经常会爬到村里来串门,村民们好好地走着路,冷不丁就会从头顶掉下一条蛇来。有时候,晚上困了,一掀开被子,发现被窝里盘着一条蛇。土肥原怒道,你可真能胡扯,我现在问的是,那条蛇为啥跑到你家水缸里待着?胆小鬼苦笑,很简单,那一年,天气炎热,而且很久都不下雨,村口的小河都干枯了,村民们吃水得跑到很远的山里去担水回来,否则家里都没有水,当时,正值夏季,每天都是那种燥热的桑拿天,那条蛇估计是又热又渴,没地方可去,爬到我家,发现水缸里有水,于是就刺溜一下钻进水缸里了,在那种闷热的桑拿天里,躲在水缸里,既可以纳凉又可以解渴,一举两得。俩人只顾着絮叨,可是身后那刺溜刺溜的怪声还在继续。胆小鬼绷不住了,脸色惨白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指定是有一条蛇正在慢慢地靠近咱们,那刺溜刺溜的声音就是蛇的鳞片摩擦在石块上所发出的声音啊。哦,不对,咱们这里是工地,没有啥石块,应该是跟砖头摩擦所发出的声音。土肥原骂道,呸!你小子,不是小时候被蛇咬得次数太多,脑子都进水了吧?咱们这里附近都是荒地,而且都是一大块一块的盐碱地,那些盐碱地既没有水,又没有植被,甚至连生命力最顽强的芦苇草都长不出来,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蛇呢?胆小鬼结结巴巴地道,可是我明明听见的是蛇爬行的时候所发出的刺溜刺溜声啊。土肥原被胆小鬼神经兮兮的样子吓得心惊肉跳,厉声道,够了,你个笨蛋,可以闭嘴了。胆小鬼冷笑,怎么样?你害怕了吗?土肥原尽管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可是他平时装逼装惯了的,还是决定继续死撑,屁!我怕他个鸡毛掸子。不就是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屁孩儿吗?胆小鬼压低嗓门道,嘘——不要再说了,他能听见。土肥原为了继续装下去,扯开喉咙,喊道,听见就听见呗,我还怕他不成,他只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而已。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扯开喉咙,喊了起来,妈呀,不得了了,那抔土下面又有新的动静了。土肥原抓住那人,骂道,你喊个锤子?你他娘的,老子的胆都快被你给吓破了。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那人指着身后,结结巴巴地道,土肥原,不是我要吓唬你,你自己看呀。土肥原骂道,我看个锤子!那人也是个急脾气,见土肥原一个劲地骂,只好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子一扳,这下,土肥原恰好转过身来,面对着埋着铁盒子的那一抔土。此时,那抔土从外观上看,跟刚才差不多,依旧是铁盒子的盖子支楞出来,只是稍有不同的是,那抔土不住地颤动,就好像土里有无数条蚯蚓在爬,同时,那刺溜刺溜的声音就是从土里传出来的。胆小鬼见土肥原转过身去,禁不住也好奇地转身,回头一看,禁不住尖叫一声。土肥原骂道,你妈个鸡,你又鬼叫啥呢?没事净吓唬老子,老子的魂儿都被你给吓丢了。胆小鬼指着正在不断颤动的泥土,结结巴巴地道,很明显了,土里有东西。土肥原怒道,屁话!土里当然有东西了,否则这抔土哪能跟抽羊角风似的,自己在那里瞎颤悠?胆小鬼惊道,土肥原,你不明白的,土里有蛇啊。这次,不光是土肥原,在场其他工人也全都是大吃一惊,土里有蛇?你在说什么蠢话呀?胆小鬼睁大惊恐的双眼,死盯着颤动的泥土,结结巴巴地道,没错的,我的感觉没有错,我家乡有好多蛇,我对蛇这种动物最敏感了。你们仔细听,那刺溜刺溜的声音,分明就是蛇在爬行的时候,鳞片蹭到地面上的石块所发出的声音啊。就是蛇,没有错的。要说当时的氛围,已经足够诡异了,偏偏胆小鬼这时候忽然像神经搭错线了似的,手舞足蹈的,指着地上那抔土,蛇啊,有蛇啊。不停地喊,喊得人头皮发麻。搞得在场的工人全都吓得面无人色。可是胆小鬼却跟撒了癔症似地,挥舞着双手,神经兮兮地围着那抔土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不停地喊,有蛇,土里有蛇。土肥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胆小鬼,骂道,你个混蛋,清醒点吧。这里周围几十里全几把是荒地,哪里来的蛇?你再瞎逼喊,老子非把你的嘴巴给撕开。胆小鬼就跟中邪了一样,呵呵傻笑,有蛇!真的有蛇啊,你不信我,是真的啊,啊哈哈哈——胆小鬼一边喊一边傻笑,众人看着他脸上诡异的笑容,吓得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