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吴瞎子来说,目前首要的大事,就是先把这些死者的衣物带走。
吴瞎子慌慌张张地把地上的衣服敛起来,正准备拿走。忽然又想起什么。不对,我还得再调查一件事。
傻德子家的狗死得太蹊跷了。我得查清,那条狗究竟是怎么死的,这狗早不死晚不死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肯定是有问题的。之前,他们拦着不让查,现在没人管我了,干脆我一就事儿地把狗的死因查清楚好了。
如果现在去查狗的尸体,带着这些衣服,还有鞋子,肯定是不方便。
再三思索,吴瞎子决定把死者的血衣和鞋子全都重新埋回坑里,等他查完狗的死因之后,再回来取这些衣物。
主意打定,吴瞎子立刻把衣物丢回土坑,开始埋坑。
大黄对主人的举动表示很不理解,蹲在坑边,呜呜地撒娇。似乎是在抱怨主人不珍惜它的劳动成果。
吴瞎子拍着大黄的脑袋笑道,“好孩子,咱们还有别的要紧事呢,这些东西先藏在这里,等咱们办完事,再回来拿。”
大黄像是听懂了主人的意思,帮着主人往坑里填土。
吴瞎子笑道,“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好孩子呢。”
一人一狗,默默地填坑完毕。
吴瞎子站起身,微笑,“有这棵松树在,咱们再想找回这里,太轻松了。现在,走吧,咱们去后山,找狗尸。”
此时,雨似乎又大了些,山路变得泥泞起来,吴瞎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这里已经脱离村里的主干道了,没有路灯,只有朦胧的月光照亮。
不过,对于吴瞎子来说,有这点月光也足够了。
吴瞎子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朝着埋狗尸的地点走去。尽管他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对后山的几个小山包了如指掌,可是之前来的时候是白天,现在是夜里,夜里看东西还是要费劲的多,再加上这月光也不怎么亮。
费了半天的工夫,吴瞎子还是最后确定了埋狗的地点。
吴瞎子拍着大黄的脑袋,指着地上的土包,低声道,“来吧,好孩子,把傻德子的狗挖出来吧。搞清狗的死因,对查清凶手应该有很大的帮助。我相信,这条狗绝不是自然死亡,它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害它的一定是凶手,凶手杀死它,就是为了干扰警方的视线。快,开始挖吧,我老了,稍微一折腾,就没力气了。现在,只有指望你了。而且这狗尸埋得不深,不会耗费你多少力气的。”
大黄汪汪两声,立刻扑到土包上,挖了起来。
没几下,就把狗尸给刨出来了。
见到自己刨出来的,是一具狗尸,大黄禁不住兔死狐悲,站在一边,发出阵阵的悲鸣。
吴瞎子苦笑,“好孩子,不必为它感到难过,任何生物都有死去的那一天,只是早晚而已,即使是强悍的人类,也难逃一死,更何况是一条狗呢?”
大黄还是不理解,不过,它退后几步,有意站得很远。
吴瞎子叹气,“好吧,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现在,我开始工作了。不要打搅我。”
吴瞎子说完,把狗尸拖出来,仔细检查,果然,狗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口。
难不成这狗真的离奇暴毙?被谁家的鸡瘟给传染了吗?
这理由很可笑,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
众所周知,鸡瘟这种病只会在同类身上蔓延,至于那些鸡瘟会传到其他家禽和家畜身上,甚至传到人身上,都是无知村民们的一派胡言。这些屁话,比他们多念几年书的吴瞎子,自然是不会信的。
吴瞎子伸手摸着狗头,忽然摸到狗的嘴角有疙疙瘩瘩的感觉,狗这种动物,浑身是毛,即使嘴边也是有软毛的,而毛摸上去,应该是顺滑的手感,而不应该是疙疙瘩瘩的感觉。由于只有昏暗的月光,狗尸又太臭,吴瞎子不便凑近了观察。只得伸手再摸,打算凭着触觉来感受那是什么东西。
吴瞎子再仔细一摸,发现这疙疙瘩瘩的玩意,并不是长在狗嘴边的皮肤上的,而是沾在狗毛上的。
这些疙疙瘩瘩的玩意是什么?为什么会沾在狗毛上呢?
吴瞎子凑上去一闻,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
这时,吴瞎子忽然想到,自己不是带着打火机吗?用打火机一照,不就知道了吗?
吴瞎子哪里还敢磨蹭,立刻掏出打火机,照着狗的嘴巴,这一看,差点没把晚饭给吐出来。
原来狗嘴巴边的软毛上沾着的东西,全都是秽物,这些秽物,肯定是狗在临死前吐的,干了之后,结在软毛上,搞得软毛上疙疙瘩瘩的,其实都是秽物凝结而成。
土坑里埋着两条狗,一条狗的嘴角有秽物,那么另一条狗的嘴角是否也有秽物呢?
一念至此,吴瞎子立刻用打火机照着另一条狗的嘴巴,结果发现,也有秽物。
这时,一阵冷风袭来,打火机的火焰被吹灭了。
吴瞎子心里却琢磨开了。两条狗之前都是活蹦乱跳的,结果同时死了,死得很突然,而且死前都有呕吐过。
吴瞎子之前见邻居养的柴狗,因为误食了拌了农药的肉包子,那肉包子本来是邻居用来诱捕黄大仙的,结果被那狗吃了,吐得一塌糊涂,最后死了。
当时那条狗在院里闹腾的时候,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场面很凄惨,就连平时不盼人好的吴瞎子也看得眼圈发红。
此时,吴瞎子由狗嘴边上的秽物联想到,这两条狗不会也是中毒死的吧?
吴瞎子强忍着恶心,凑到狗嘴上一闻,并没有闻到刺鼻农药味。看来,毒死这两条狗的,肯定不是农药。
毒药的种类有许多种,在农村,最常见的就是农药了。
如果不是农药,吴瞎子也猜不到会是什么了。
可是要检测狗的死因,必须得由法医做鉴定,可是谁会研究狗的死因呢?不用说,这事要是找村长商量,指定是被骂回来。现在村里的头等大事,是抓住谋杀傻子的凶手,谁也闲心去查狗是怎么死的?这都不用问,肯定没人管。
既然找法医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有自己用土办法来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