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硝烟的战场上,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鲜血混杂着硫磺的味道一个劲的朝鼻子里钻,齐晓星站在临时手术室内,穿着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白大褂,手里紧紧攥着手术刀,盯着面前士兵的伤口,额头上的汗水不住向下流。
这是她从战争开始后抢救的第十一个人,前面的十个士兵,都死了。
“齐医生。”年轻的护士惊恐的呼喊着,“快跑!阵线被攻破了。”
齐晓星愣怔了一秒,咬咬牙,取出士兵胸腔里最后一块碎片,开始缝合。
如果就这样死在战场上,那也是她的宿命。
齐晓星包扎好男人的伤口的时候,敌军已近在眼前。
她扶着伤兵朝外走去,另一只手紧紧勾着士兵的背包。
“砰。”
巨大的爆破声从身后响起,齐晓星感觉有什么直直撞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被巨大的冲击力顶上了半空,胸腔传来剧烈的疼痛。齐晓星只来得及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无边的疼痛,像是被浸泡在福尔马林药水里一样的绝望感,让齐晓星像溺水一般痛苦……
她猛的睁开眼,巨大的树木,无边无际的绿色瞬间侵占了她眼底所有的空间。齐晓星惊叫一声,站起身来,抹了一把额上的虚汗。
这是哪里?
齐晓星撑起了身体,余光瞥见了不远处姿势扭曲却干净整洁的背包。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应当是在战场上被流弹击中死了才对。但诡异的是现在她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没有了,之前被流弹击中的地方也是光滑一片,原本穿着的浑身是血的白大褂现在居然干干净净,一丝血迹也没有。
难道她穿越了吗?还是说她在做梦?
“吼——!”
阴冷又冰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带来一阵阵让人战栗的恐惧。齐晓星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齐晓星感受着耳后那传来的阵阵凉风,尽可能颤抖着手去掏口袋里的手术刀,现在她只恨刚才没能打开那士兵的背包,不然现在说不定还能有把手枪使使。
手指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齐晓星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快速朝前方跑去同时用力向后挥刀!
“嗷嗷——!”
痛苦的嘶吼就在齐晓星耳边响起,与此同时,手上传来了剧烈的反震感,让她胳膊一麻,手术刀也随之失去控制。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只约有半米长得像貂一样的生物,有一身黑色的毛皮,尖牙利爪,此刻正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齐晓星没有丝毫犹豫的朝一边跑去,快速捡起了地上的背包,在那貂形生物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掏出了手枪,打开保险栓,给了它致命一击。
预料之中的枪声没有响起,齐晓星惊喜的睁大了眼:没想到,士兵的这把手枪居然还是装了消声器的!
这可给她减少了很大的麻烦,至少不会再吸引来别的野兽了。
那头貂形生物只是痛苦的呼号了几声,就一命呜呼了。
齐晓星站在一边,等到那貂形生物再也没有原地抽搐的时候,才快速脱下白大褂,冲到那貂形生物前,将手术刀从它咽喉处拔下。
旋即用力割开了貂形生物的皮毛,切割下它腹部柔软的肉,还拆了两根坚硬的肋骨。
虽然齐晓星从来没有解剖过这种动物,但毕竟她学医的基础还在,顺着肌肉纹理能大致判断出切割省力的方向。而且她由于常年待在战场上,身体素质也不错,更是见惯了生死,做起这一切来毫不手软。因此不过十分钟就完成了这一切。
齐晓星用白大褂将这两样还沾着血的东西紧紧包裹住,然后塞进了背包。快速朝远处走去。血腥味很浓,她怕会引来别的野兽,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才行。
地球上应该没有这样的貂形生物才对,难道她真的穿越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犹如疯长的杂草一般,迅速占据了齐晓星所有的思考空间。
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齐晓星用力眨了眨眼睛,开始环顾四周——巨大无比的、有普通树木十数倍高的巨木;一尘不染如水洗过般的湛蓝色天空;还有那一轮散发着融融暖光的太阳。
等等!为什么太阳周围会有一圈深红色的光晕?齐晓星怀疑自己眼花了,急忙揉了揉眼,再朝天上看去——果真在明亮刺眼的太阳周围还有一圈深红色的光晕……
齐晓星转过身来无力的握紧了双手,看来她不仅是真的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根本不是地球的地方。
她虽然在地球没有什么牵挂,但也不代表着她可以对自己可能穿越到史前森林这一事实无动于衷。
真可笑!她在战场上救过无数人,却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过。可这样的她,却在之前那一场真正的死亡中,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完全蔑视生死。
她其实很胆小,很惜命。
她好不容易得来了第二次生命,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在这个没有人知晓的,原始森林之中。
齐晓星抬起头,阳光透过巨木宽大叶子中的细缝照在她深黑色的眸子上。
坚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