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诅咒?”我忙问。
那阴差见我和秦夜宸关系亲密,便也卖了个面子给我:“是死咒。”
老板错愕:“我怎么会中什么死咒呢”
另一个阴差解释道:“中了死咒的不是你,是你妻子。诅咒以她为媒介,将你咒死。”
我心中大吃一惊!如果当时中诅咒的是我,那应咒出事的就是秦夜宸了!
“这诅咒对阴灵有用吗?”我忙问。
阴差点头:“这是阴灵的怨气的凝结而成的诅咒,对阴灵自然是有效的。”
我的心一紧。
秦夜宸低声宽慰道:“别怕,那些对我没用。”
“真的吗?”我心里更加不安了。
秦夜宸颔首。
对面的阴差也笑道:“夜君修为高深,这些小把戏能伤到一般的阴灵,却是伤不到夜君的。”
那就好。
我不是不相信秦夜宸,而是担心他是为了宽慰我才特地那么说的。
听到阴差的话,我这才放了心,只是瞧着老板娘手上的黑印,始终有些担忧。
“两位,你们能认出来这是什么诅咒吗?”我指着那黑印问阴差。
他们看了眼,道:“这就是那咒死这男人的诅咒呀!”
老板一听就炸了,不分青红皂白当即就骂了起来:“你这贱人居然咒死了我!”
老板娘冷笑一声:“这诅咒可是你包养的那小贱人下的!和我可没关系!”
老板一愣,看向了我和秦夜宸。
我点了点头,将史晓玲附身在老板娘身上的事说了一遍。同时问那两个阴差:“有办法查出来诅咒是谁下的吗?”
阴差们为难的摇了摇头。
那就没有办法了。不过,暂时知道要害秦夜宸的家伙是鬼不是人了。
史晓玲身后肯定还有一个幕后者,那应该就是要害秦夜宸的人。
只是,秦夜宸有着夜君的身份。勾魂使都知道这种诅咒伤不到他,那人怎么还要下诅咒呢?
除非他不知道秦夜宸有着夜君的身份!
不知道秦夜宸有夜君身份的鬼,可以排除是夜染、布蕊他们那一帮鬼了。
我记得柳太傅他们是不知道秦夜宸夜君身份的。
那难道说,史晓玲背后那只鬼,是与柳太傅同一时期的?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与秦夜宸有仇的,除了阴间与夜宸有关的那帮鬼之外,就只有他当活人时接触的那些人了。
那些人如今也都是鬼了,而且千年时光积淀下来,肯定修为也不低。
他们有害秦夜宸的能力与目的!
阴差们跟秦夜宸告辞了想要走,秦夜宸却喊住了他们:“且慢。”
“夜君还有什么吩咐吗?”阴差转过身来恭敬的问着。
秦夜宸将我怀里的小鬼拎起来,朝那两阴差一丢:“把这小鬼一起带回去。”
小鬼咿咿呀呀的挣扎着表示反抗,还是被阴差们一起锁住了。
“夜君放心。”
小鬼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我无奈的对他道:“你就乖乖去阴间吧,早点去了,还能早点排队等投胎呢。”
小鬼还是不愿意。
我去沙发上将自己的包打开,拿出了里面给小鬼玩的玩具,递给了他:“喏,这些给你。一直留在人间对你也不好的,乖乖去排队再等投胎吧。”
小鬼抱着手摇鼓和一袋子水煮蛋,低着头不说话。看来是默许了。
“麻烦两位阴差大哥了!”
他们俩一笑,异口同声道:“能为夜君办事是我们兄弟的荣幸。”
秦夜宸继续在一边高冷的装逼。
他们告辞离开,老板娘心有余悸的问我们:“他真的死了?”
还没反应过来呐
我点了点头,老板娘忽然失声痛哭起来。
人果然都是复杂的。她刚刚能当着老板的面,对他毫不留情的冷嘲热讽。
现在人真的走了,她又是这副模样。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是她掩面而泣的手上,那黑印渐渐消失了。
秦夜宸看了眼,低声道:“诅咒消失了。”
老板是活人,死了就变成了鬼。如果秦夜宸真的不幸中招,那可就是魂飞魄散了!
幸亏下诅咒的鬼不知道秦夜宸与夜君的关系!
我将自己刚刚的推测跟秦夜宸说了,同时问道:“你活着的时候,都有哪些仇人?”
秦夜宸又几分无奈:“若真要说起来,我活着的时候,仇人可不少。父亲纵横朝堂数十年,政敌数不胜数。沙场之上,更是不必多说。”
这可就难办了
忽然,我灵光一闪!
“你说会不会是都幼薇?”我记得这女人可是恨死了我和秦夜宸。
而且,她与秦夜宸活在同一时期,却不知道秦夜宸是夜君的事!
秦夜宸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她应该不懂这些高阶鬼术。”
那就不大可能是都幼薇了。
宽慰了老板娘两句,天亮的时候,有巡逻的警察发现了老板的尸体,找上了老板娘。
鬼神之事大多数人都是不信的,我们关照过了老板娘,她也装作了一问三不知。
宽慰她几句之后,我和秦夜宸就也走了。
下午有课,我得去给导师做助教。点名看到焦莹莹与史晓玲的名字的时候,我的心情异常的复杂。
孟语欢与任红月两个人照常来上课了,但神色不怎么好。
两个人坐在一起,都低着头在玩手机。导师大概是考虑到了焦莹莹与史晓玲的死,就没跟开小差的她们俩计较。
然而,我给导师将人体骨骼模型搬上了讲台后,忽然被一道金光晃了下眼。
我在教室里环顾了一圈周围,发现孟语欢的头上居然插着那根金簪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忙示意秦夜宸看去。
他扫了眼,不以为意:“没笙笙漂亮。”
他的重点在哪里!
“簪子!孟语欢头上的簪子!”我压低了声音提醒着。
秦夜宸又看了眼,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你喜欢的话,我改天送你个更漂亮的。”
“不是!那簪子有问题!”我都着急起来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学里有不少女生会用一根簪子挽起长发。孟语欢戴根簪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可诡异就诡异在,那跟簪子就是史晓玲之前戴的那根!
秦夜宸闻言多看了两眼,我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的确有淡淡的阴气,但具体看不出什么。”秦夜宸拧着眉。
那可怎么办
我总觉这一切都跟那簪子有关系。
很快就下课了,我去帮导师收拾了带过来几个模型。
见孟语欢她们俩要离开,我叫了个学委帮我把东西搬回实验室后,自己快步追了上去。
孟语欢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任红月在走廊上,我忙喊住了她。
她应声停下脚步,见是我,有些疑惑:“助教,怎么了?”她是有点心虚的,估计是因为我上次撞破了她们组团欺负史晓玲的事。
“我想问你点事。”我道。
她点了点头。
我带她去了操场,那里人少一些,免得那些话被别人听了去。
秦夜宸隐着身形跟在旁边,我与任红月绕着足球场边走边问:“孟语欢这两天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吧。”任红月的语气有着几分不怎么确定,眼中一闪而过的一道嫉妒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
“老样子是什么样子?”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又问。
“就是跟她男朋友出去玩,炫耀炫耀男朋友新给她买的手机、平板什么的。”尽管她已经在尽全力掩饰了,但语气中的嫉妒还是越来越明显了。
“她男朋友谁呀?”我有点好奇的问。
“好几个呢!就跟史晓玲前段时间一样!助教,我跟你说,她肯定也是和是史晓玲一样,被老男人包养了!助教你不要告诉别人说是我说的!”
我自然是点头,同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现在都不回宿舍住了。宿舍里就我一个人了。”任红月越说越不满了。
这倒是跟史晓玲死前的情形越来越像了。
“你见过孟语欢头上那根发簪吗?”我问。
任红月点了点头:“见过,跟史晓玲之前戴的那根一模一样!她肯定是嫉妒史晓玲,才让她男朋友给她买的!”
“她男朋友买的?”我诧异。
任红月点点头:“是呀,她说是她男朋友送的。”
我要不要去跟踪一下孟语欢,看看是她哪个男朋友送的
秦夜宸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响起:“问问她,有没有见那个女人碰过史晓玲的发簪。”
我照着问了,任红月摇了摇头。
正有些失望,任红月又道:“孟语欢没碰过,倒是焦莹莹,有一次,我看她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戴过史晓玲的簪子。”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忙问。
任红月想了想,道:“大概就是她死前两三天的事吧对了,那个时候我记得史晓玲没有说什么,但第二天一早,就和她吵了起来。”
“吵什么?”我忙问。
“大概就是质问焦莹莹为什么私自碰了她的东西那样的话吧。”任红月不屑的撇撇嘴,“以前用她什么东西,她都一声不吭的。”
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当时焦莹莹半夜戴发簪的时候,史晓玲就该跟她吵起来了。
除非,史晓玲当时不知道这件事,是第二天醒来后知道的。
我看向了任红月:“这件事,你告诉过史晓玲吗?”
她摇摇头:“没有,她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都变了。眼睛长在头顶上,才不屑跟我们玩呢!我跟她说话也是自讨没趣,才没去告诉她。”
焦莹莹肯定是不会自己告诉史晓玲的,那么宿舍里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那孟语欢知道吗?”
任红月摇摇头:“她都睡的在说梦话了,肯定不知道。”
“什么梦话?”我忙问,“和焦莹莹的那些一样吗?”
任红月摇摇头:“不是。孟语欢她本来就说梦话的,说的是她家乡话,我也听不懂。焦莹莹那些”
想起焦莹莹那在梦里的**声,任红月的脸微微红了红:“她本来不说梦话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说梦话的,碰那簪子前还是碰了簪子后。”秦夜宸又吩咐道。
我照做,任红月想了想,道:“应该是碰了那簪子后吧。本来她经常嘲笑孟语欢说梦话,后来她也说梦话了,还喊得特别的响”
看来孟语欢当时录下那些梦话,是为了反击焦莹莹平时对她说梦话的嘲笑。
这么说的话,难道是因为焦莹莹碰了那簪子,才说的梦话?
那簪子上,难道有鬼?
见我脸色不大好,久久的没有说话,任红月有些担忧:“助教,怎么了?”
“没事”我叹了口气,“这些话,你就不要再跟别人提起了。那簪子,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碰!知不知道?”
“为什么?”任红月不解。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能道:“总之你听我的!孟语欢要是有什么异样,你及时通知我。”
她点了点头,神色有些迟疑,挣扎了好一番后,问我:“助教,你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下意识的瞥了眼站在我身旁的秦夜宸,反问她:“怎么了?”
“我我奶奶说,焦莹莹那样很有可能是撞鬼了”她显然是不想相信的,但事实实在是太过怪异,她又不得不信上几分。
见她这样,那我有些话就可以大胆的说出来了。
“你要是害怕的话,我这里有几张黄符,给你防身。”我说着将口袋里的三张黄符折成了一个平安符,递给了她。
她目瞪口呆:“助教,你你怎么会这个?你不是法医吗?”
“业余爱好。”我冲她一笑,“黄符你随身带着,不要离身,一般小鬼就无法靠近你。”
但修为要是高了,这黄符也不管用。
“孟语欢那里你离她远点吧。”我叹了口气,“那簪子千万不能碰。你要是害怕,先回家休息两天也没事。”
“那我的期中考试怎么办”
医学院是有期中考试的,就在这两天考。期中考试挂科了的话,很影响期末成绩。
“你要是害怕想回家的话,就申请缓考吧。”我道。
“那助教你可以给点重点吗?”她顺杆爬。
我任重道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整本书都是重点!”
任红月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
怎么说她也给我提供了不少线索,我只能又道:“不过,你要是好好复习了,我批卷子的时候可以手下留情。”
“谢谢助教!”她一口答应了下来,欢喜的回去了。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问秦夜宸:“你怎么看?”
“那簪子有问题。”他冷声道。
“这个我知道,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有些迷茫,“不然,我们把那簪子抢过来看看?”
“你忘了老板娘手上的诅咒了?”秦夜宸反问我。
这倒是,万一簪子上也有诅咒不对呀!
“那诅咒不是伤不到你嘛?”
“傻瓜,万一伤到你了怎么办?”他反问我,“上次是诅咒,这回要是直接对你做的手脚,你怎么办?”
这倒也是。
那可怎么办
“咱们还是去跟踪孟语欢吧!”我总有种感觉孟语欢正在重复史晓玲的路。
我拉着秦夜宸要走,秦夜宸却没有动,问我:“你知道去哪里她么?”
他一下子把我给问住了。
“你有办法找到她吗?”我问。
秦夜宸摇摇头:“那簪子上有隐匿行踪的阵法,我找不到那股阴气。”
那就只能等有线索再说了。
我回实验室将手上跟进的项目做了些记录,又写了实验报告的初稿。做完这一切后,天都已经黑了。
与秦夜宸走在回家的路上,他问我:“笙笙,你可曾听过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知道我缺德!”这老古董又要给我掰扯他的老古董思想了。
他无奈的将我搂入怀中,宠溺道:“傻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了。我想你每天都没什么事做,而不是这样忙得脚不沾地。”
原来是这样
“可是没事情做的话,我会无聊的长蘑菇的。而且,这次导师拿到的项目是国家科研级别的!要是成果好,奖金一大笔呢!导师能分我不少!”提起奖金我就兴奋。
秦夜宸无奈。
我知道他其实已经读我让步很多了。一开始,他可是连脚都不让我露。后来是不让我碰尸体。
如今,我想要穿短裙,只要不是太短,他还是能别扭的同意了。我解剖尸体的时候,他就等在一边,也从不说些让我挫败的话。
忽然,一个小女孩走过我身边,将三朵玫瑰硬是塞进了我的怀里:“姐姐,送你朵花。”
我还在发愣,秦夜宸反应飞快,已经将我怀里的玫瑰丢了出去。
那不过十来岁的小女孩立刻就哭了。
一旁,还有不少挎着花篮的人纷纷朝我们走来,将我们围了起来,对着秦夜宸就质问了起来:“你干嘛欺负我们家孩子!给钱!一朵花二十!三朵六十!推我家孩子一百!”
“那孩子被鬼附身,你们都瞎了么?”他冷声反问。
我慢慢反应过来了。这些人都是几个中年妇女带着自己家的孩子出来卖花,这些花她们都是强买强卖的。
听到秦夜宸的话,立刻就有人反驳了:“你胡说什么!什么鬼不鬼的!不给你女朋友买花就算了,还胡说什么!”
秦夜宸剜了眼她一眼,指尖游走出一道阴气。顿时,刚刚那气势汹汹的女人尖叫一声,手上的话全部都掉在了地上,指着那小女孩不住的颤抖。
“她怎么了?”我低声问秦夜宸。
“给她看了点幻境。”秦夜宸语气淡淡。
那小女孩我看着很正常,既然如此的话,肯定是有阴阳眼也不一定能看到。因此,秦夜宸为了教训那女人,才给她弄了个幻境。
这些人强买强卖,我没什么好感,巴不得吓死她们才好。
秦夜宸冷眼瞥过其余的人,除了那几个孩子,他毫不客气的送了那些大人每人一个幻境。
顿时,尖叫声此起彼伏的。
他看向那最开始塞花给我的小女孩,小女孩冲着我们诡异的一笑。
秦夜宸皱眉,一道黑影蓦然从女孩的身后闪出。
“快追!”我忙道。
秦夜宸有些担忧的看向我,我宽慰道:“这里这么多人呢!我不会有事的!”
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人这么多,阳气重,一般鬼都靠近不了。
“你快去吧!再不去!那家伙就要逃了!”我催促着。
“等我回来!很快!”秦夜宸这才追上去。
他纵然可以带着我去追,但鬼可以走的路,人未必可以走。如果我去了,追到一半,那家伙走了鬼路,我可走不了。
秦夜宸是绝对不会在那种地方丢下我去追那家伙的。
与其等那时候眼睁睁的看着那家伙逃走,倒不如我在这活人的地方等秦夜宸回来。
那些人的幻觉还没有消失,我也懒得再管她们。
这些人要是好言好语的过来推销鲜花,我看着喜欢,还会让秦夜宸给我买。
但是,一过来就强行塞过来塞花要钱,跟我欠她们的一样。我才不当圣母呢!
步行街上很多吃的,我找了家饮料店进去,准备点杯喝的等秦夜宸。
好不容易排队轮到我了,我报出了自己想点的饮料,手伸进口袋里想要付钱,却在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奇怪的长条形东西,圆的
我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了,慢慢的将那东西拿出来,是那根金簪!
我大吃一惊,想都没有多想就将手中的簪子丢了出去,仿佛是丢掉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
饮料店的灯一下子按了下去,周围安静的诡异。
黑暗中,只有不远处地上那根金簪在绽放着光芒。
我不敢动弹,更不敢上前。
如果这里是因为停电而变黑了的话,步行街上的其他人肯定会议论纷纷。周围会很吵,而是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可怕。
如今,视线中除了那簪子发出的光芒,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可以断定,在我将金簪丢出去的那一刹那,我肯定也被那鬼东西拖入了幻境之中。
秦夜宸不会放心离开我太久的,我在这里等着他会来就是了。
想到这里,我压住看自己心底微微泛起的那股害怕。不断的告诉自己,秦夜宸下一秒就要回来了,我不能被他小瞧!
我与那金簪对峙了好一会儿,见我一直都没有上前去抓住黑暗中它这唯一的光源,金簪忍不住了。
一道虚无的光影从发簪之中扭曲的拉扯出来,史晓玲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助教。”她喊了我一声。
她怎么还活着!
也许是看出来了我的意外,史晓玲笑道:“那晚在别墅被烧掉的,只是我的一部分魂魄。主人仁慈,留下了我另外一部分魂魄。”
原来是这样。
只是眼下情况不明,虽然我很想问问她这是什么情况,但还是不敢随便应声搭话,只能假装没听到。
史晓玲略带不快:“助教,你为什么不理我?”
理了你,万一又被诅咒了呢?
我没出声,史晓玲渐渐自己有些耐不住了。
她脸上虚伪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哀怨:“助教,连你也看不起我吗?不喜欢我吗”
“你又不是金子,干嘛要人人都喜欢你?”我一个没忍住回了她一句,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捂着嘴巴人,然而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看来是我多想了。
史晓玲半张没有血污的脸上,脸色不大好。
我瞧着她那愈发自怨自艾的神情,叹了口气,问:“这个世界上,你以为别人就是人人都看得起的吗?”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我。
“当然不是!别人看不看得起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没素质的是大多数!自己看得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你靠实力说话,别人看不起你又怎么样?那只能是嫉妒!你自己不争气、没有实力,别人又何必看得起你?”
史晓玲被我的话噎住了许久。好一会儿,她不满的问我:“那助教你刚刚为什么不理我?”
“你把我弄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不准我生气不理人了?”我没好气的道。
“弄你来这里,是要给我的孩子报仇!”史晓玲语气微微愠怒。
我不解:“孩子是你自己打掉的,关我什么事?”
“那你也不能把他送去阴间!”
“不送他去阴间,难道要留着他在人间为祸一方吗?还是等个过路的道士发现了他,送他一个魂飞魄散?”我冷声反问。
史晓玲没了话。
她才死没多久,就算是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修为不低的厉鬼,阴司地狱的了解还没我多。
“你要是为了那孩子,你就放我回去吧。送那孩子去审判司及早接受审判,等待投胎,这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看在秦夜宸的面子上,那孩子又没犯过大错,将来肯定能投一个好胎。
史晓玲没有出声,我渐渐意识到了什么,问:“你特地将我带到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为了那孩子吧?到底什么事?”
史晓玲咬了下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我道:“助教,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身边那只鬼好了!”
话音未落,她伸出利爪便朝我冲来。
我早有准备,见她过来,一手握紧了解剖刀,一手捏紧了鬼符。
她的利爪被我用解剖刀砍断,史晓玲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我还会这些。
她另一只手也要冲过来,我将鬼符贴上去。顿时,绿色的鬼火就顺着那鬼符在她的手臂之上烧了起来。
史晓玲尖叫着往后退去,眼看鬼火就要蔓延到她全身了,那金簪蓦然发出一道光芒,居然将她身上的鬼火都给熄灭了!
那簪子里铺天盖地的阴气化作锋利的风刃朝我刮来,我无法应对,只能伸手去挡。
风刃划破了我的手臂与脸颊,疼痛传来,我也无暇顾及。
忽然,那些呼啸着阴风声远了。
我抬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我的身前。秦夜宸挥剑,将风刃悉数卷了回去。
史晓玲被风刃伤到,发出痛苦的惨叫声来。
秦夜宸朝那里挥出一道剑势,史晓玲的身子立刻被那金簪吸了进去。
剑势落在了那金簪之上,一道鲜红的血液从金簪上溅出,仿佛那是个活人受伤了一半。
秦夜宸护住了我,金簪正在快速消失。黑暗中,只剩下了史晓玲癫狂的笑:“不会放过你的他不会放过你的他盯上你了助教助教”
她的声音忽高忽低,忽喜忽悲,心情似乎是异常的复杂。
秦夜宸听着这些声音不快,加大了法力,冲着那声音的来源之处便狠狠的挥出了好几道剑势。
史晓玲的惨叫声伴随着金属断裂的声音一道传来,终于黑暗消失,我们又回到了饮料店里。
秦夜宸脸色铁青,看着我手上的伤口,更是心疼。
“只是些外伤而已。”我宽慰了道。
他拉着我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拿出药膏轻手轻脚的给我擦拭着伤口,眼神歉疚:“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我忙宽慰他,“我这不没出事嘛!我出事了才叫来晚了呢!”
“不许胡说!”秦夜宸轻轻捏了下我的鼻子,继续给我上药了。
“对了,你抓到那家伙了吗?”我试图转移话题。
秦夜宸点了点头:“抓到了,但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已经死了。”
“又是魂魄烙印?”我一惊。
他点点头。
这回还真是碰上了一只棘手的鬼。
不过也是,这只鬼是秦夜宸的敌人。秦夜宸这么厉害,他的敌人又怎么会那么弱呢。
安静了过了几天生活,史晓玲与焦莹莹的尸体也全部被她们家属领回去了。
史晓玲成了厉鬼,那焦莹莹的魂魄是跟着勾魂使走了?还是也成了厉鬼?
我正在思索要不要去黑白无常那里走走后门、问问情况,任红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
“助教!出事了!孟语欢也死了!”她的语气异常的焦急与害怕。
我心中大惊:“怎么死的?又是跳楼吗?”
“是而且她死的时候,还在笑着笑的特别的可怕”
“我马上过来!”
从家里赶到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了。
导师在一边难受的望着那尸体,见我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夏笙,又是一个孩子死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冲倒是摇了摇头。
我走上前去,孟语欢的尸体是脸朝上摔下来的。她的脸上看得出精心化了妆,双手在身前交握着,嘴角微微扬起,笑的的确异常的诡异。
学校已经封锁了消息,但接二连三的出事,还都是同一个女生宿舍的人出事,各种传言还是跟长了翅膀一般蔓延了起来。
有说闹鬼的,还有说是任红月这个唯一活着的人在捣鬼。
她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尸体被运回了警察局,警察在给任红月录口供的时候,我就在外面旁听。
这小姑娘都快要被吓哭了。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一个本地同学家借住了几天。
见一直都没有发生什么,以为没事了就想要回来。结果今天早上刚返校,就看到了孟语欢死的这一幕。
她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录完口供后就可以走了。
我等在门口,安慰她好一会儿,她才没再哭下去。
“助教,我会不会也死?”她很害怕的问我。
我也不敢说什么,因为近期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诡异了。
“别想这些了。”我宽慰着她,“孟语欢头上的簪子不见了,你看见了吗?”
她摇摇头:“我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还没来得及回宿舍呢。没有看到什么簪子。”
“那你听着,千万别碰那簪子!知不知道?”我再一次郑重的嘱咐着。
她怯怯的问我:“那簪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说不好,总之别碰!”
她点了点头,为了小命,还是决定回家去躲一段时间。
孟语欢的尸体是三具尸体里最正常的一具,没有怀孕、没有打胎、没有任何欢爱过的痕迹,更没有奇怪的毛发。
但同时也是最诡异的一具。
正常尸体死亡之后都是没有表情的。即使死的时候有过欢喜或悲愁的情绪,死亡之后,没有了面部神经的控制,这些表情也很难继续保持在死者的脸上。
但孟语欢是笑着的
即使现在在实验台上被开膛破肚了,她也还是笑着的。
导师都打了好几个寒颤了:“夏笙,你有阴阳眼,帮老师看看有没有鬼?”
我郑重的给他强调着:“老师,坚定的无神论者是无所畏惧的!”
导师一下子被我气笑了:“你呀跟你爸一样”
尸体除了笑容,其余都很正常。我和导师反复检查了半天,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只能按着正常流程填完了验尸报告。
晚上和秦夜宸回家去,正在家等着外卖,门忽然被敲响了。
我以为是外卖来了,欢喜的去开门,一大束玫瑰花直接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一愣,秦夜宸猛地把我往后一拉,粗暴的关上了门。
“怎么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不用理他。”秦夜宸的脸冷冷的。
怎么啦?
正想着,一道人影穿墙而入,那一大束玫瑰再次将我的视线全部挡住了。
秦夜宸将我往他身后一档,一道抱怨声从玫瑰花后面传了出来:“夜宸!你干嘛挡着我给我娘子送花!”
是闻人檀这货!
秦夜宸冷哼一声:“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看我娘子呀!”闻人檀捧着那一大团红艳艳的玫瑰,眨着他的桃花眼不断的给我暗送秋波。
蓦然,一道光亮,秦夜宸的长剑直接挂在了闻人檀的脖子上。
“滚!”他冷着声,显然是已经有些生气了。
“凭什么!笙笙是我”
“笙笙是我妻子!你再敢胡言,我割了你的舌头!”秦夜宸恼怒的打断了他。
闻人檀还想反驳,但见秦夜宸周身阴气翻涌,夹杂着不轻的戾气,他也就慢慢闭了嘴。
秦夜宸冷着脸收了剑,闻人檀想要朝我走来,秦夜宸大手一挥,将他手中的玫瑰夺了过去。
“那是我给笙笙的!”闻人檀不满的反驳着。
秦夜宸冷哼一声,一把火全烧了。
“夜宸你简直过分!”闻人檀那叫一个心痛。
秦夜宸见他这副模样,倒是心情不错,炫耀一般拥着我,问他:“你来作甚?”
“要你管!”闻人檀没好气的道。
他朝里走了两步,转过身来问秦夜宸:“你杀了渡口的船娘?”
秦夜宸的脸色更加冷了三分:“你想要干什么?”
闻人檀轻笑一声:“你也有怕的时候?私杀阴差,就不怕连累笙笙?”
“那你是来抓我的么?”秦夜宸问。
“切!本大爷才没那闲心。”他自来熟的往客厅沙发上一趟,“我就是来提醒你一声,这事惊动冥后了。”
“不应该是冥王吗?”我疑惑的问。
闻人檀解释道:“冥王在冥宫处理公务,冥后去人间接小公子他们的时候,路过渡口,正好撞上了马三娘被杀的事。”
完了,惊动冥界大佬了
要是冥王的话,他上次让秦夜宸暗中去处理掉玉妃的事,说不定还能看在这件事的面子放我们一马。
但这回是冥后,那玉妃又是冥王在外面的小老婆,冥后肯定不待见给冥王办事的我和秦夜宸
这回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那怎么办?”我有点着急。
闻人檀嗤笑一声:“冥后大人说,谁杀了马三娘,就去接了马三娘的活。马三娘在渡口摆渡了多少年,杀她的鬼,就去渡口摆渡多少年。”
诶?居然不是直接下油锅!我还有点窃喜呢。
闻人檀的眼神忽然飘到了秦夜宸的身上,一笑:“是你杀了马三娘吧?你说,要是我去举报了你,你少说得在渡口呆个千把年。笙笙,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你休想!”秦夜宸再次用他的阴气糊了闻人檀一脸。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