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龙涎果的君沫五感比普通人强了好几倍,即便隔壁暗中商议的人将声音压得很低,依旧被她听了个大概。-79小说网-
这伙人明显不是江湖草莽,而是朝堂之人,行事有章有法,目的明确,目标似乎是一个什么部落,要将其赶尽杀绝。
君沫听到后来,得知与自己无关时,原本无心再听下去,却听‘门’外传来低缓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像是绣‘花’似的。
当他走到隔壁的时候,有人轻唤一声,“公子。”
君沫心中一顿,原来是这伙人的主子来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心狠手辣,一个不留。
好奇心突起,忍不住披衣起‘床’,故意拉‘门’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子夜,她装成半夜方便的样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出房间,果然与隔壁正要进‘门’的少年撞在一起,他‘阴’冷的目光投‘射’过来,就连空气都似陡降几分。
虽然装成睡意惺松的模样,君沫仍然将这少年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
肤‘色’极白,似有些病态,身形清瘦,一双眼睛微微斜吊,墨眸似剑,暗藏杀气,给人的感觉特别‘阴’沉冷寂,一看就是长期参与偷‘鸡’‘摸’狗的人,颇为‘阴’暗。
在他身后跟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长发束在头顶只用两串金环固定,双眼不大却凌厉有神,手中握剑,身形崩直,似随时都会扑上来杀人一般,显然是那少年的贴身‘侍’卫。
君沫装成不经意的抬头,发现走错方向后直接转身朝左边的走廊走去,那两人虽然没有追上来,目光却一直跟着她不曾移开。
身后明明没有人,那两道目光却像两柄利剑,随时都会穿透她的心脏。
又似暗夜修罗,时刻准备勾魂索命。
幸亏君沫在现代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脚步没有丝毫零‘乱’,也没有半点慌张的样子,平稳的走进转角处之后,那两道目光才彻底消失,让她长吁了口气。
没想到在这边关小镇也能遇上这样的事情,君沫有点烦闷,来到这个时代的唯一坏处就是时刻陷入危机之中,生死没有保障,让人必须时刻警醒,也‘挺’累的。
既然已经醒了,干脆去方便一下,也免引人怀疑,被人盯上得好。
这样想后,君沫走下环形楼梯朝后院的茅厕走去,等她从里面出来时,发现院中大树下有黑影一闪而过,竟是有人一直跟着她,吓得一身冷汗。
她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定是之前那伙人派出来的,是在观察她是否真的只是出来方便,而不是别有用心之人,如若不是,恐怕她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心中后怕的君沫不敢停留,毕竟只是出来寻‘药’,宋小怜又等着她回去救命,能不节外生枝最好。
所以,君沫直接回房,不敢再多生事端。
可经此一事后,君沫哪里还睡得着?翻来覆去,还是忍不住侧耳去聆听隔壁房间的细碎声音。
蓦然,半敞的窗外传来凌厉的破空之声,笔直朝着她的位置而来。
迅速一个翻身从‘床’上滚到地面,只听嗤一声响,一枝黑‘色’铁箭准确无误的刺在刚刚睡过的瓷枕上,砰一声响,瓷枕碎成数片,其中一片溅向刚刚落地的君沫,她急忙侧头,却依旧被瓷片划过额头,一阵隐约的痛楚传来,似有血液渗出。
君沫顾不得理会额头的伤口,双手一撑跃起身子,刚要追到窗口去看是什么人暗袭自己,却被人拉住手臂,流川的声音低低响起,“君小姐,穷寇莫追。”
咬牙忍住心头之气,君沫转头问流川,“你没有去休息?”
“不是,我刚听到声音过来的,”流川一边答一边走到‘床’边,伸手捡起‘床’上的黑‘色’铁箭,入手很沉,箭尖锋利,正是暗杀的好武器,见血封喉,而且从箭势的准头来看,若不是君沫尚未入睡,只怕一箭毙命!
想到君小姐差点被人暗杀,流川愧疚不已,可当务之急并非自责之时,他将铁箭握紧,沉声问,“君小姐可知是什么人偷袭?”
君沫虽不如流川经验丰富,但也感觉方才那一箭的凶险可怕,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血渍,皱眉道,“应该是隔壁的人吧。”
此时,‘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显然是隔壁那伙人正在撤退,想到自己不过是恰巧住在隔壁,恰巧半夜起‘床’无意撞见他们,居然就被人追杀索命,君沫心中无名火起。
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她才走到窗边,探头看去。
小院之中,夜‘色’之下,五个男子簇拥着那个‘阴’暗的少年走向已经准备好的马车,那个黑衣‘女’子安静的跟在身后。
可就在那少年走到马车前面,正要抬步上车时,却忽然转身,抬头朝君沫的房间看来。
他目光如箭,似要飞出来杀人一般,吓得君沫身形一缩,心房突突跳个不止。
半晌之后,听到车轮声徐徐远去,君沫松了口气,走回窗口看去。
马车已从客栈的后院离开,沿着幽长的街道疾驰而去,被惊动的犬吠声此起彼伏,直到马车彻底离开,再无踪迹。
“君小姐,要我追上去看看吗?”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流川虽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可看到她紧张的神‘色’也能猜出一二,忍不住问。
君沫走回桌边坐下,一边从桌子上取出火折子点燃烛火,一边摇头道,“不必了,他们不是善类,不要惹麻烦了。”
流川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
江湖凶险,君小姐不明白她已经招惹了别人,就算他们不再纠缠,只怕也不能就此甘休,今后得更加小心才是!流川心想,但他无谓让君小姐明白这些事情徒增烦忧,这些事留给他来‘操’心就是。
天‘色’很快就亮了,君沫一向有晨起练功的习惯,只不过客栈的后院太小,她也只能坐在树下呼吸吐纳,吸收天地间清新的空气,排除体内的污浊,清心爽肤而已。
等阳光透过地平线缓缓升起时,君沫已经收拾好行装坐在客栈的一楼等着慕衍。
当一身白衣,神清气爽的慕衍缓缓走下楼梯出现在面前时,君沫因为昨夜被偷袭的‘阴’郁心情瞬间大好,指了指桌上的早餐问,“馒头,小米粥,油条,豆腐佬每样叫了一份,你喜欢哪样?”
将手中的包袱和剑搁在桌角上,慕衍一边坐在对面一边问,“额头受伤了?”
君沫之前给额头的伤口擦了点止血‘药’,却还清晰可见,但慕衍的目光明明一直没有落在她的脸上,却还是发现了她的伤口,倒是有些诧异,“没什么,不小心擦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