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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鱼领着长烟入了关雎殿东配殿。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一股温暖的热气带着似曾相识的异域奇香扑鼻而来。一抬眸,再次对上那双灿若星子的明眸。
“锦瑟宫承欢殿才人云氏慕鱼给淑妃娘娘请安。”敛衽,蹲身,低垂螓首恭敬的行了个见礼。
“才人免礼。”赤邵冰本欲起身相扶,却因动作过急身子失了平衡,伸手扶了身侧的香几,这才站稳。
不过只这般折腾,她便已是气喘微微。
慕鱼微皱眉,忙上前扶了她坐于榻上,叮嘱了声,“娘娘当心。”
“想来是今日出门吹了风,受寒罢了。”赤邵冰话音刚落,云些奉着一碗姜汤打帘入内。
慕鱼目光一低,视线划过赤邵冰白皙如皎月的面容,那不同于敬德人的深刻五官在赤红色翻领长袍的映衬下显得越发迷人。
身似无骨,闭月羞花,秋水似雾,倾城美人。这般美貌,即便同为女人的慕鱼也会为之惊叹,目光也忍不住为其所吸引。
只是现下这位美人,苍白的面庞泛着不寻常的红润,确如她所言,是受了寒。“娘娘身子微恙,慕鱼怎好多做打扰。这午膳便改日再聚,可好?”
赤邵冰接过云些奉上的姜汤。扬眸淡扫过慕鱼清秀的面庞,娥眉微微隆起,道:“本是请了才人过来关雎殿相聚,只怪本宫这身子…”话语有些急促,似是隐着懊恼。
“娘娘身子要紧。锦瑟宫相去云岘宫不远,以后多有机会。”眸光流转,余光留意到壁炉中温着的香茶,淡然笑道,“娘娘多休息,慕鱼告退。”
赤邵冰唇角弯起,略带歉意的道:“本宫不便相留了。”说罢,又吩咐了云些,“替本宫送送妆才人。”
待慕鱼见了礼退出了东配殿,一直守在内室的一名宫装妇人才从金丝花梨木雕隔断后走了出来。
她外貌不过40岁上下,身形不似同年纪妇人那般臃肿,反是健硕修长。与赤邵冰一般深邃的五官虽是十分精致,却也难免显露出岁月侵蚀的痕迹。
“公主既然让云些请了人来,又为何做出这般架势赶客?”妇人声音极沉,音调却微高。话语中似是有些责备,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她比之云慕雪如何…”赤邵冰将姜汤饮下,稍稍缓解了身上的寒气。“汗克孜?”
汗克孜接过空碗,思索了一番,答道:“壁炉里明明温着茶,您却未开口命人奉茶。她便知晓您并非真心留她。由此来看,比起曦垣宫的那位和之前闯来的牟轻娆,自然是玲珑通透些。”
“只可惜偏生了那样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庞,也不知苏琅轩如何就偏宠了她。”赤邵冰抿了抿嘴角,语带遗憾的道,“敬德后宫算得上本宫对手的,仅剩云慕雪了。”
汗克孜抬了抬眼睑,将榻上的锦绣被褥翻开,披到赤邵冰瘦削的肩头拢了拢,“如此寒冷的天偏生要出门,这下有得您受了。”
赤邵冰唇角微弯,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若是不去,这场好戏又如何开罗?”
“公主以为这云慕鱼会与牟轻娆一样,会轻易为您所利用?”汗克孜从小伴着赤邵冰长大,对她的性子最是了解。知她智谋过人,却是怕她过于急躁反而误事。
汗克孜话音刚落,云些已是回来,气喘吁吁的禀道,“娘娘,曦垣宫那边有动静了。”
“哦?”云慕雪竟是这般坐不住了…唇角的笑容更甚,明眸微微扬起,对着身旁的汗克孜一字一顿道,“棋子,又岂能有选择的权利。”
不过是个小游戏,算是她赠与云慕雪的见面礼吧。
慕鱼刚回了承欢殿,就见到一位不速之客。颔首,行了见礼,“未知贵妃娘娘驾临,贱妾知罪。”
云慕雪捧着微烫的茶盏,坐在承欢殿正殿的宝座上,云头履轻轻的点着脚下的地平。凤眸半抬,扫过慕鱼低垂的脸庞。
今日麟德宫发生的事,或许旁人看不真切,她却是极为清楚内里的。赤邵冰与牟轻娆为陷她于不义,一唱一和的一幕,真真令她感到可恨,直至现下这口气都还如鲠在喉未曾吞咽。适才又听闻寻卫来报:如淑妃赤邵冰遣人邀了云慕鱼前去云岘宫共进午膳。
呵,共进午膳!这时机,当真这般之巧。怕是这贱人早已与那二人勾结……甚至于早晨那一幕天衣无缝的配合或许亦是出自她的毒计?
这口气,若是不能撒在赤邵冰身上,又该撒在哪儿呢?念及此,云慕雪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抹怨毒,“既然知罪,便是当罚了!”
话音刚落,侍奉在云慕雪身后的水墨与丹青便上前一左一右将慕鱼架了起来。
云慕雪起身下了地平,移至慕鱼面前,低声轻笑道,“本宫的好姐姐,你放心。对付你,还无需本宫亲自动手。”
明媚的笑脸瞥向一旁,对着侍立良久的寻卫,命令道:“你来!”
听闻这般吩咐,寻卫惊恐的睁大双眼,犹豫着,“这……”黑眸从眼角偷偷看了看慕鱼,又转过来觑了眼云慕雪。
踌躇良久,这才咬牙欺身上前,紧闭双眼对着慕鱼的脸颊狠狠的扇了下去。
啪——
这一结实的巴掌,打得慕鱼脸颊火辣辣的疼,耳畔嗡嗡作响。她感觉到唇角似是有温暖的热体缓缓渗出,想伸手去擦拭,却动弹不得。
寻卫双手交握,怔怔的看着慕鱼。惊觉身后一抹冷光瞪着自己,仿若一盆冰水将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彻。颤抖着转过头,正好对上长烟冷冰冰的双眼。脚一软,扑到在地。
云慕雪掩唇而笑,身姿若春风拂柳般微微颤动。现下,她便是气顺了。
“这是有何可乐,娴贵妃可否说与本宫听?”仿若是掐准了时机,赤邵冰领着汗克孜与云岘宫的奴婢太监一干众人入了承欢殿。当然,随同一起的,更有妜婕妤牟轻娆。
这看戏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一见到赤邵冰与牟轻娆这般架势,云慕雪便是收敛了笑容,回身落座于主位。“妆才人迁居承欢殿,本宫特意前来恭贺她乔迁之喜。”
“娴贵妃与妆才人,真真是姐妹情深啊!”牟轻娆凌厉的目光扫过水墨与丹青依然架在慕鱼身上的双手,略带讽刺的说道。
闻言,水墨扯开了丹青,作势理了理慕鱼略显凌乱的衣衫,笑道:“妆才人适才跌倒,贵妃娘娘吩咐奴婢扶她起身。”
赤邵冰微笑着,将眸光投向慕鱼脸庞上清晰的五指印。刚刚的一幕,她与众人在殿门外可是看得清楚。“娴贵妃掌管后宫,应是知晓乱用私刑是个什么后果?”
云慕雪略微窒了窒,半闭的眸子死死的瞪着赤邵冰。
慕鱼双手得了解放,却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处。淡淡的看着赤邵冰与云慕雪之间的暗涌。
“妆才人,你以为呢?”赤邵冰轻唤了声身侧的慕鱼。那声音音量不大,却是透着威严。这是皇族之人自小培养出来的气魄,就是云慕雪也学不来的。
慕鱼没有回话,只是撇过头,望向云慕雪一方。待她的眸光对上自己时,扯出一抹微。
那仿若诡计得逞般的笑容,仿若桐油中乍起的火光,彻底将云慕雪激怒。
半闭的眸子透着危险的信息,升腾而起的怒气已然驾驭了她的理智。宫规算什么?规矩算什么?以为耍些不入流的手段便是妄想能取代她在这宫中的地位?今日她便是要亲手打掉这虚妄的笑容!
云慕雪静静起了身,缓步走向慕鱼。面上闪烁的诡异笑容,分明告诉着旁人,来者不善。
汗克孜注意到云慕雪高高扬起手掌将要重重落下,唯恐她盛怒之下错手伤了赤邵冰,立即将身护在赤邵冰之前,却不想脚下被一绊,倒地的同时也带倒了慕鱼。
而云慕雪高扬的巴掌失了目标,竟然直直打到了赤邵冰白皙的面庞上。
啪——
承欢殿内的混乱在刹那间静止。清晰的巴掌声在殿内回荡,再回荡……
殿内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无法作出半点反应。
赤邵冰面庞受力,侧向一边。她微怔住,感觉到脸庞火辣辣的疼痛,左边脸颊已是微微肿起。
头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汗克孜。她慌忙起了身,皱着眉头检视着赤邵冰的伤势,厉声高呼道:“传御医,快传御医。”
赤邵冰娇弱的身子微微晃动,扶住汗克孜,将身躯搭在其身上。抬手阻止了她,喃喃道:“今日若见不到皇上,这伤本宫便是不治了。”
而现下,云慕雪的理智已是尽数回笼。也不知是怒火全然发泄,还是知晓此次铸成大错,她已感到周身乏力,在水墨与丹青的搀扶下才勉强坐上了主位。
她这一巴掌,若是打在云慕鱼身上,那便是无事;若是打在汗克孜身上,那便仅是小事;偏偏,她却打在了赤邵冰脸颊上。
打在了赤邵冰脸上,那便是打在了南墨王的脸上,打在了南墨的脸上!南墨王岂会善罢甘休?南墨帝姊受辱,南墨又岂会善罢甘休?
苏琅轩为了顾及南墨颜面,又岂会袒护于她?
其实,心中已然明了,此次她怕是触了他的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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