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锦娘以掌心捂着慕鱼的额头,心疼的说道:“好,好,娘不哭,娘不哭。慕鱼,疼就叫出来,疼就叫出来。”说罢,又朝园中的云夫人喊道,“夫人,求您给找个大夫吧,这血再流下去,慕鱼会死的。您当给大小姐积福吧,夫人,求您了。”
这般情景也是云夫人始料未及的,她冷冷的看着屋中母女,紧闭双唇。半响才吩咐身旁的下人:“去把李大夫请来。还有…”像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补充道:“今儿个的事情要是谁敢在老爷和大小姐面前提一个字,我剥了他的皮!”
“是”下人应诺而去。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锦娘将慕鱼搂在怀中,曲着上身不停的拜着云夫人,仿若她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云夫人阴毒的打量着锦娘,然后转身带着下人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回过头,以命令的语气道:“明天之前迁出这个院子。”
锦娘顾着慕鱼的伤势,不得不立即应承了。
慕鱼依旧瞪着双眼,愣愣的看着锦娘,她不明白锦娘为什么渐渐变成了血红色,为什么自己的脑袋又晕晕的。那些下人又为什么要砸了她和娘亲的院子…
蓦地坐起了身,慕鱼终于从噩梦中惊醒。
待眼睛渐渐适应了周遭的黑暗,看清了自己所处环境已并非是在云府,这才慢慢松了口气。
已经好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伸手拂过额角几不可见的淡淡伤痕,用力眨了眨眼,压下眼底泛起的雾气。疲惫的转过手腕将汗湿的长发撩至身后,想要起身时,双腿间突然袭来的酸痛又明明白白的提醒她了另一个事实,昨夜……
瞳孔微微扩张,转过身子看见床榻之上微微的隆起。低头看见自己未着片缕的身躯,一股寒意从脚心升起直袭大脑。这寒彻脊背的冰沁提醒了她:
这,并非是另一个噩梦。
四处摩挲着自己的衣衫,借着微弱的光线穿戴整齐。低眉看着床榻之上,锦被之中顺着均匀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身躯,目光顺着身躯上移,一张冷厉的俊庞映入眼帘,即便是沉睡之中,他那狂妄冷漠的气势也让人不容忽视。
逼着自己将视线收回,迈着僵硬的步子往营帐出入口而去,伸手撩开布帘,见天色已是微亮。忆不起自己究竟何时入了苏琅轩的营帐,关于一夜未归的事情,更是不知又该作如何解释。
瘦削的身躯挤出了营帐,翻落的布帘挡去了帐内的情形,也挡去了一道冰冷的视线。
双腿之间的酸疼未减,慕鱼的脚步有些蹒跚。太后的营帐就在不远处,她忍着疼痛往那方走去。却正巧碰见值夜的优月。
优月远远望见慕鱼往此处而来,见其步履虚浮似有不妥,便匆忙上前几步将其扶住,微皱着眉头,问:“尚宫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不妥?”语气之中透着担忧。
慕鱼摇了摇头,微显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回道:“我没事。这天色渐亮,太后娘娘怕是要起了,不见你又该急了,你去吧。”说罢伸手轻推了推优月。
优月白净秀丽的脸上划过一丝狐疑,道:“尚宫还是回帐篷休息,太后那边优月会去告假。”见慕鱼又点了点头应允,优月才肯转身离去。途中又还不时回头张望了几次。
见优月的身影隐在太后营帐的布帘之后。慕鱼垂下了眼睑,唇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自己这副模样真是有那么糟糕么,就连平日里不甚熟络的优月也前来问询。
抬眉望着东边见红的绯色天空,无声自问,此后在这敬德宫城之中,她又该如何自处?大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