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擎亦听了,低头浅笑了一下,那笑盈盈的低低的声音,实在是让人听了就是沉醉于此。
“也是,你怎么可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会知道的。”阮棉棉听着乔擎亦的话,总觉得他已经喝醉了,在胡言乱语了,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冷静,非常镇静,“不过你马上就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阮棉棉没有说话,没有出声去问,她知道,乔擎亦会说的。
或许他要说的,是深藏在他心里面的一个秘密。
或许说出这个秘密,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既然他愿意说,那她就当一个聆听者,认真地听他说。
“这是我前妻最喜欢住的地方,我们两个的婚房。”
乔擎亦抿了一口红酒,将红酒杯放在了窗台上,随即,又是猛地吸了一口烟,好像这样的双重沉醉下,他才是有力气说接下来的话,“这里也是我和她的开始。”
前妻。
阮棉棉的脑子里蹦出这两个字来,心里有些意外。
她怎么都没想到乔擎亦结过婚,有过前妻。
看他的样子,应该与他前妻很相爱的,否则,也不会在这里要灌醉自己,才能说话,既然相爱,又为什么离开?
离开的原因,她能猜到的,就只有……
“也是我和她结束的地方。”乔擎亦又吸了一口烟,然后,才是说出这句话来,“她死了。”
果然,她死了。
如果她没死的话,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如果她没死的话,或许,乔擎亦的性格,不会像是现在这样。
她知道的,他有间歇性偏执症,容易陷入自己的沉思里不可自拔。
所以,他把她带到这里来,是要跟她说关于她和他之间的故事么?
阮棉棉安安静静的,很是乖巧,她的腿有伤,站着很累,所以,她是坐在了床沿口的。
乔擎亦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阮棉棉坐在那儿,安安静静,乖巧的模样,惹人怜惜。
“我就是喜欢你这幅乖巧的模样。”他吐出一口烟雾,这样说道。
乔擎亦看着她,说完这句话,又吸了一口烟。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靠着窗台,眼神迷蒙而深邃,微张着的唇看起来红润潋滟,泛着诱人的水光。
乔擎亦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目光是睥睨的,也是迷茫的,还有一种属于他的xìnggǎn迷人的气质。
他英俊的脸,隐在烟雾后面,看不透彻,只觉得那样一张脸,真是好看到让人忍不住欢喜。
阮棉棉承认,自己是肤浅的,喜欢极了乔擎亦的容貌,“我也喜欢你的样子。”她说道。
乔擎亦一愣,似乎没想到阮棉棉会说出这句话来,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随后弹了弹烟灰,目光陷在了回忆里面,“是么?她也说过,喜欢我这张脸。”
“是啊,没有女人能逃过你这张脸的yòuhuò的。”
阮棉棉点头,很是肯定。
反正,她最后也沉迷在那张脸,那个人身下。
当初心里说给自己听的不能沉迷于此的话,也都是被自己抛到了脑后了。
“我和她,是在这里认识的。”乔擎亦靠着窗台,继续往下说道,“这里是个美丽的地方,不是么?”
他说着,声音有些缥缈。
而阮棉棉忽然想到了一个想法,这念头在脑海里面迅速扩散出去,都没有办法自我lánjié掉。
“所以你把这里都买了下来么?”
她想到什么,就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乔擎亦目光深远,他的面前,有烟雾,但他好像透过烟雾看到了阮棉棉看不到的东西,“是啊,这里这么美,她喜欢,我就买下来送给她。”
真是壕无人性。
阮棉棉心里吐槽了一句,可同时,却也有些羡慕的。
一个男人最简单直白地能表现出来对一个女人好的样子,就是在他有相应的能力之下,给予她最好的,比如,花钱。
一个男人愿意毫不吝啬地给一个女人花钱,至少证明,对她是上心的。
阮棉棉看到的不止是上心,还有爱,乔擎亦给予那个女人的,不仅仅是钱,还有爱。
爱情是这世界上美好的东西之一,每个人都想拥有的东西。
她,也不例外。
“她叫什么名字?”忽然,阮棉棉对那哥女人有了一点兴趣,忽然想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很美的一个名字。”乔擎亦说道,“方稚云,稚嫩的稚,云朵的云,就像是她这个人一样,永远干净简单,美好。”
方稚云。
这份女人的名字,果然很好听,很特别,云这个字不特别,但是,稚云两个字组合在一起,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又想了想自己的名字。
阮棉棉。
棉棉,棉花,同样是白色的,棉花就显得朴实了很多,没有那些美感。
棉花就是棉花,简单普通的东西,就和她这个人一样。
“你还爱她么?”阮棉棉微笑着问她,眼神像是要穿过那些迷雾,直达乔擎亦的眼底。
但是,她并不能看到他眼底里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爱啊,我怎么能不爱她。”乔擎亦连思考都没思考,理所当然的回答,“我的心里面,永远都会给她留一块位置的,那一块位置,就是属于她的。”
阮棉棉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窒息的难过的情绪,胸口起伏着,让她差点呼吸不过来。
她心里有点难受,她不想让乔擎亦的心里总想着那个女人,总有她的位置。
她感受到了嫉妒的火焰,正在胸口燃烧着,晃荡她整个心智。
阮棉棉沉默了,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乔擎亦,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下去。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
乔擎亦脸上的表情,是扭曲的,也是痛苦的,他夹着烟的手都是颤抖了两下,然后,才是抬起手来,猛地吸了一口烟。
“怎么死的?”
“疼死的。”
乔擎亦的唇色,异常的鲜红,显得病态的鲜红,像是喝多了酒,又像是浑身血液痛苦地燃烧着的样子。
“她是被活生生疼死的,她可以得救的,但有人剥夺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乔擎亦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忽然掐灭了烟头,朝着阮棉棉一步走来,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