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间,就像是在这一刻静止。
傅城忽然出手,乔寒生的呼吸都是凝住了,不敢乱动,他垂了视线,往下看着傅城遏制住自己的喉咙的手。
万分不敢相信做出这举动的人会是傅城。
“阿城,你是疯了么?”
“闭嘴。”
傅城的声音低低的,说的话,却依旧是让乔寒生闭嘴,他似乎一点都不想听到乔寒生说一个字,他说一个字,他掐着乔寒生脖子的手便是用力一些。
那两个保镖都是一脸震惊和不知所措,傅城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他的身体被他们压制住了,可是,他的双手,却是没有被压制住的。
而他们也是没想到,他会忽然出手掐住了乔医生的脖子。
“乔医生!”
那两个保镖惊呼一声,想伸手去动傅城的手,可是,乔寒生却是出声叫住了他们两个,“别动!”
他的眼睛,依然是直勾勾地盯着傅城。
“阿城,你清醒一下,想想温温,想想葆贝,你不可以再在黑暗里堕落,你是温温的丈夫,是葆贝的爸爸,是傅家的支撑,你怎么可以死呢?”
乔寒生说着,便是感觉自己的喉咙又是被捏紧了一些,身体非常的不舒服,窒息的感觉,让他的面前一瞬间有些黑,可是,该说的,他还是要继续说下去。
“阿城,我知道现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想想我,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我从小无父无母,被人不当人的在基地里面长大,遭受的黑暗与苦痛不比你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傅城,醒醒!”
乔寒生的脸色已经因为窒息而涨红了,可是,他还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要说的话说给傅城听。
他这条命,是傅城重新给的,假如有一天,他拿去了他的这条命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当初,就是他将他从火坑里救出来,没有他,就不会有他乔寒生现在安逸的生活。
“傅城,清醒一下!咳咳!咳咳!”
乔寒生的眼睛都开始翻了,快要忍受不住这种窒息的感觉了,他的眼睛,却努力地看着傅城,希望将自己的眼睛里求生的意识给傅城看,也希望,他能读懂自己眼神里的意思,不要那么快地放弃了他自己。
傅城的眸色很深,盯着乔寒生,没有说话。
可是,乔寒生却是能感受到,他死死掐着自己的手,没有再继续用力。
他得以有一丝丝的机会呼吸。
“乔医生?”
那两个保镖实在是想动手将傅城的手给拉开,可偏偏乔寒生不放,此时见乔寒生已经发白眼了,就忍不住想将傅城的手给拉开,却没想到,下一秒,傅城的手,一下子松开了乔寒生的脖子。
“咳咳,咳咳,咳咳!”
乔寒生的脖子重新得到自由的时候,便觉得这个世界重新还给他了一样,他猛地呼气吸气,感受着新鲜空气的美好。
傅城的身体,却像是经历了一番艰难的挣扎一样,身上的衣服,都是湿透了一层汗水,他的额角上,都是汗水。
薄唇有些苍白,刚好,刚才那只掐着乔寒生脖子的手就是他自残的那只手,伤口崩开,血从伤口里崩出来。
或许时乔寒生的话,又或许是伤口崩裂的疼痛与血的腥味唤醒了傅城。
他的眸色逐渐清明起来,乔寒生总算换够了气,等他再抬眼看向傅城的眼睛时,便是发现里面的黑暗已经是消散得差不多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松了口气。
“还好老子机智,喂,阿城,你现在清醒了可得好好感谢老子,老子可是用生命在唤醒你的神智!”
乔寒生想想刚才的事情,越来越觉得自己可真是大义凛然,这样豁出去不要性命的事情自己也做得出来,要是自己真的被傅城掐死了的话,那他找谁说理去!
“这种事,老子不会做第二次了,傅城,你给老子清醒点,别让黑暗的不好的情绪影响到你!”
乔寒生拍了拍傅城的肩膀,如此提醒他。
傅城身后的两个保镖看着傅城现在已经清醒了,松了口气的同时,更是佩服乔寒生。
“葆贝呢?”
傅城已经清醒了,也不会忽然失忆,他之前魔怔和疯狂的时候所做的事情,如今心里面还是清楚的,他知道发狂了一般的自己对葆贝说过什么过分的话,知道自己对温温又说过什么残忍的话。
心里懊恼不已,脸色也是惨白一片。
那是被惶恐和后悔所填满整颗心之后才有的神情。
“被小顾带回环山别墅睡觉去了,阿城,你这次可要好好安抚小家伙的心,小家伙被你伤了不少,那么可爱的宝宝,你怎么忍心凶他?”
乔寒生想着葆贝听到傅城的名字的时候,一下埋进了夏瑾怀里的那样子,就知道在傅城沉浸在黑暗情绪里的时候,他一定是被傅城凶过。
傅城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分,垂在腿边的双手握紧了,心情有些难受,却是竭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再次失控。
“你在医院里照縞hūnmèng衣琛!?br/>
傅城闭了闭眼,冷冽的声音有些颤抖。
“放心,医院里有我。”
乔寒生拍了拍傅城的肩膀,看着他脊背挺得挺直地离开病房。
他知道,现在,压在这个男人身上的东西,实在是沉重。
傅城这样一个看起来冷酷的男人,在他心里,却是有一片柔软和美好的,事业与钱财权势,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他最渴望的便是温暖,最想要守护的,却是家人。
可偏偏,年幼时候没了父亲,导致缺乏安全感,也导致了抑郁症的导火线。
“跟上他,暗中保护。”
“是!”
乔寒生让那两个保镖在后面跟着傅城,他担心傅城回去的路上,再次发生什么事情。
环山别墅。
夜色薄凉,二楼葆贝的房间里,却依旧亮着一盏暖暖的柔柔的灯,就像是这无尽黑暗里唯一的希望。
“顾爹地,你会寂寞么?”
葆贝拉着顾结者的手,不愿松开,眼底里都是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