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是?”
顾温温记不起来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她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皱着眉头问道。
diànhuà那头的声音又笑,依然很爽朗,带着成年人的沉稳,还有那种久混江湖的圆滑,却又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是你江叔叔,林城的江叔叔。”
江钟良这只老狐狸靠着沙发,手里拿着一支雪茄,轻轻吸了一口,想着之前看到的宝贝女儿àn,眼眸便是深邃了一分,可声音却依旧笑眯眯的。
“原来是江叔叔啊,您好,抱歉,很多年没听过您的声音了,一时没认出来。”顾温温声音清爽,落落大方。
可心里却是腹诽着,莫非江钟良是来兴师问罪的?
谁人不知道,林城江大佬,最是疼爱自己的宝贝女儿,护短的名号,不止是整个林城上下都知道,就是南城的商界圈子里,都是知道的。
毕竟,连她都知道。
“呵呵,没认出来没关系,叔叔跟你说了,你不就是认出来了么?按理说,阿城要叫我一声义父,温温你就是我的义儿媳啊!”
顾温温笑了一声,却是没有答话。
“对了,阿城有没有和你说一件事?”
江钟良弹了弹烟灰,没有听到顾温温的声音似乎也没在意,他可以继续往下说。
“阿城跟我说过很多事,就是不知道江叔叔您说的是哪一件事呢?”
顾温温笑着,义父这两个字,她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毕竟,她下午的时候,似乎才和江梨爽‘撕--逼’过,这江钟良看起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才不会上赶着叫他义父。
“看来阿城和温温的感情很好啊!”
可,江钟良也不直说,似乎在和顾温温做迂回战。
“苦尽甘来,我们两个总算在一起了,我很珍惜这一段来之不易的感情,所以,我们的感情当然很好,江叔叔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江钟良的话,都被顾温温这一句给噎住了。
印象里的顾温温,不是这样的,看来,五年真的是一个成长的蜕变。
“也没什么事,就是啊,你知道的,我家小梨比较任性,我呢,又是把一件比较重要的事委托给了她,我答应了她,这件事,她享有绝对的权力,哎~这孩子,任性!”
顾温温听着diànhuà那一头说得不清不楚的话,心里也确实有些糊涂了。
但终究还是能听出来,因为自己的原因,或许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江叔叔,我人不聪明,听不太懂您的话,不知道您可不可以明说呢?”
江钟良碾了雪茄烟头,留着特别造型的胡须似乎都翘了起来,语气也不像是刚才那样带着笑意了,带着那种久居商场的威严与压迫。
“小梨决定着阿城公司的那份投标案成功与否,也决定着那份设计稿的最终命运,究竟是被建造出来,还是,成为被贱卖的商品机密,现在,她决定不招阿城公司的了。”
一些商业上的东西,顾温温是不懂的,可,江钟良的这话,她却是听懂了。
曾经听说过,傅城给她主设计的项目投资了有好几个亿的钱,上达百亿也不为过。
无论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资金应该都是大亏损的。
这种商业资金,本就是活的资金链,一旦出了问题……
哪怕顾温温不懂商,都能猜到,恐怕这一次,傅城的公司,真的要被波及震荡,损失惨重。
这件事,傅城真的没和她说过。
“我在林城这边,也看不到小梨,想她想的紧啊,毕竟,小梨妈妈去的早,就这么个宝贝女儿,没了她,家里就寂寞的不行啊,可今天一和她shìpín,就看到她哭肿的眼睛,还有两只膝盖上面,都是磕破了皮,我的那个心啊,揪成了一团了,这不,她今晚上又任性地跑去巴黎了!”
diànhuà里,江钟良的声音继续传来。
顾温温勉强声音里含着笑,“有空,我会和阿城一起去看望小梨的。”
江梨爽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膝盖可破皮了?
“那就好,你们帮我多看着点她,我也就放心了啊,哈哈,那时间也不早了,温温你和阿城早点睡,江叔叔就不打扰你们小夫妻两的夜晚了。”
“江叔叔再见。”
顾温温将diànhuà放回去,手却没有立马从diànhuà上拿开。
“夫人,吃点儿水果。”
女佣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盘切好的果盘,放到茶几上。
“谢谢。”
顾温温才是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了,她心里念着葆贝,先给葆贝打了个diànhuà。
接diànhuà的人,是小顾。
听着小顾diànhuà里冷冰冰的却令人心安的声音,还有葆贝叽叽喳喳要插嘴的声音,带着暖意,她的心情,也好了些,嘱咐了他们早点回家,才是挂了diànhuà。
‘笃笃笃——!’
端着果盘,她走到二楼傅城的书房外边,敲了敲门。
“进来吧。”
傅城坐在桌前,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冷峻的脸上,眉眼间有淡淡的遮掩不住的疲惫。
“饭后吃些水果,身体棒棒哒!”
顾温温扬了扬手里的果盘,笑得调皮。
她朝着傅城走过去,将果盘往桌上一放,视线仿若不经意地朝傅城桌上摆着的文件看去。
都是些普通的公司文件,倒是没看到和江钟良说的相关的。
虽然,下午的时候她说过傅城就算一无所有,也绝不会平庸,也会东山再起,可,她却不想他因为自己去劳心劳力。
或许,今天下午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让他犯了难。
“蜜月去巴黎吧!我想去法国看看,去巴黎看看埃菲尔铁塔。”
顾温温站在傅城的背后,替他捏捏肩,眼眸垂着,嘴角笑着,可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
“巴黎?”
傅城扬眉,重复了巴黎这两个字,眼底里似也是若有所思。
他刚好让季准去查了关于芭蕾舞团意外身故的那位芭蕾舞演员,以及林顷澄栽赃的演员极其背后之人。
“嗯,就巴黎。”
顾温温点头,手里的动作不自觉加重了一些。